“抱歉。”温阮认错十分干脆,“让你担心了。”
南星:……
“少爷每回都是这样。”
错会认,但下次还敢。
温阮一口干了汤药,迅速转换话题:“李姑娘呢?”
南星接过碗:“已然救回,就在庄子上,这汤药就是她帮忙熬的。”
一样的生病,人家一个柔柔弱弱的小姑娘,大夫一剂药下去,睡了一觉就好了,活蹦乱跳,精神满满,少爷就……
温阮:“你去问问,她可愿见我?”
这个根本不必问,南星皱眉:“少爷才醒……”
温阮:“就是因为才醒,一时半会再睡不着,才可以和人说会儿话啊。”
南星端着药碗离开,没多久,房门被敲响,李月蛾来了。
她看到温阮,眼圈微红,进来跪在地上,结结实实磕了个头。
这是她真正的恩人,不跟旁人一样,哄她诓她给她画饼,或图她颜色要她以身为报,这位小少爷内心澄澈,眼神干净,就只是想帮她而已,不图任何回报。
哪知她陷入泥潭久矣,为了救出,要付出巨大心力,人还晕了,病了,不知未来面临着怎样的麻烦事。
她想说自己会好好报答,可又实在没什么能拿得出手,心里又酸又涩又难安。
“不必如此,”温阮叫她起来,微微笑道,“是不是有点害怕,不知道以后怎么办?”
李月蛾点点头,手指绞在一起,很是局促。
温阮:“我听南星说,你厨艺很好?可是喜欢研究菜品?”
“嗯,”李月蛾不知少爷为什么问这个,放松了些,照实说,“我娘亲有一手好厨艺,小时候总看她做菜,觉得她那时的样子最好,虽然忙忙碌碌,脚不停歇,我却不知怎的,有一种很安静的感觉,会想日子一直这样过也不错,每每烦躁难受的时候,就会想进厨房。”
温阮问:“只有嫁人,才能拥有这份确定的安静么?”
李月蛾怔了瞬,缓缓摇头:“不是。”
温阮看的出,这姑娘有些难言的经历。
李月蛾垂眼看着地面,话音很轻:“有人抢强于我,有权有势有钱,只要我不怕疼,不求脸面,可予我优渥生活,我不愿,这不是我想要的日子,我逃了,却逃不掉,另一个男人救了我,但他救我,也是想要我,说愿结为夫妻,我原本该感谢他,可不知为何,感谢不上来……”
温阮:“你不愿委身,你不喜欢他。”
“我可以……不愿意么?”李月蛾咬着唇,抬头看向温阮,“我是不是太不识好歹了,是不是应该乖顺一点,我这样的女人有人要就不错了,过日子谈什么喜欢不喜欢……”
温阮:“正是要过日子,才要喜欢才好。”
李月蛾一怔,她正在后悔怎么就说了真心话,交浅言深,少爷怕是不喜,没想到……
温阮看着她:“都是人,为什么别人可以追逼,你却不能不愿意?”
李月蛾鼻子一酸,眼泪落了下来。
对啊,为什么不能不愿意?就是因为这股子执拗,她走到了今天。
房间静了片刻,温阮慢声道:“你有没有考虑过,其实可以有另一种生活?”
“另一种生活?”李月蛾没懂。
温阮其实之前就在想问题解决思路,今日正好想到了:“你厨艺不错,我这里正好缺人,你若不嫌弃,可同我签个契,在我这里做工,顺便学习。”
李月蛾:“学习?”
温阮:“我观你眼神澄澈,也敏锐多思,喜欢钻研,我这里正好有些菜点方子……其它方向也有,你若愿学,我便可教,不过我有一个要求。”
他看着李月蛾:“若同我签契,三年之内,不准嫁人。”
三年后,这姑娘该十九了,在这个时代算是老姑娘了。
温阮便又放宽了些:“若你工作完成非常出色,超出我惊喜完成我给予的任务,或立下大功,又遇到了良人,条件可以放宽,准予你嫁人成亲。”
李月蛾并不介意嫁不嫁人,她根本就不想找男人,只小心问:“不用……签身契么?”
雇佣契约和身契不同,一般人这样,定是要签身契,收为下人,入奴籍的,可她听少爷的意思是,不用做下人?
温阮颌首:“当然不用,我不缺下人……”
李月蛾当即点头:“我可以!少爷放心,我一定好好干!”
什么三年两年,她可以一辈子在少爷身边!
未来如何,她现在不敢去想,只想紧紧握住眼前这道光,再不用担惊受怕!
说了会儿话,温阮精力渐渐不继:“你莫要着急,好好想一想,出去找南星聊聊,想好了,他会安排,等我好些,再细表将来……”
“少爷好好休息,我先告辞。”
李月蛾见温阮累了,帮他放下床帐,去找了南星。
南星说了很多少爷的事,比如沉迷种庄稼,总有很多新奇想法,不太关心自己,却总喜欢关心身边的人,不太像个主子,相处起来反而更像朋友,心特别软,很容易被老弱妇孺骗钱……
李月蛾很快签了契。
夜里,睡在温暖干燥的床上,不必担忧危险,眼泪又落了下来。
她其实知道,自己有点卑鄙,别人不知道她身上的事,她自己知道,后续一定有很大的麻烦,国公府本来就待小少爷不好,她这里再拖累……
南星说的对,少爷就是心太善,会被她这样的女人骗。
她决定做些事。
不能牵连别人,只要有个时机,只要……
很快,时机就来了。
第二天中午,雨渐渐停了,有小道消息传到桌子上,城内谌永安谌大人的案子开审了!
这个案子牵扯巨大,每桩事都说不清,不好定罪,二皇子三皇子为什么那么急,就是因为拖了这些天,怎么也该有个结果了。
缺少证据……她不就是证据?
李月蛾咬了唇,根本没和任何人说,直接进城,去了府衙。
府衙外已经围了一圈人了,包括二皇子三皇子。
当然两位身份特殊,不方便跟百姓挤,要的是街边茶楼临窗雅座,还都知道彼此的存在,互相看不顺眼。
要粮粮没有,要银银没拿到,我没脸过去,你不也一样?有本事今天玩个大的,直接收服谌永安!
二人一边提醒自己不要冲动,不要坏事,一边阴阴看向对方包厢——
我看你能忍到什么时候!
谌永安被带上堂,手上戴着镣铐,不发一言,堂上主官根据证据,一样样审,从谌永安被抓了个现行,银粮飞走了一般没个下落,到现场有疑问,似有几股势力参与,再到未知势力的武力值,逃跑路线,尤其月老庙的方向很可疑,只是没有证据。
“我便是证据!”
李月蛾突然走出来,眼神灼灼:“我可证明月老庙与此事有关,月老庙还做尽见不得人的勾当,将女人献出去勾连利益团伙!”
“大胆!”堂上主官拍了惊堂木,“你是何人,安敢堂上喧哗!”
李月蛾往堂前一跪,深深拜下去:“大人容禀,因民女便是受害人,就曾这样被献出去过!民女深知其内勾连脉络,行事方法,还请大人为谌大人洗冤,为民女做主!”
国公府。
听到李月蛾竟然跑到堂上,自陈其事,周氏直接摔了佛盘——
“她怎么敢的……怎么敢的啊!潘家竟都是一群废物么,连个女人都按不住!”
上一篇:农家小夫郎
下一篇:当万人厌嫁给朝廷公敌后
喜欢本文可以上原创网支持作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