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梁……”认清来者,花常胜不由神色大变,面上张狂得意瞬间消退半分。
“师妹,此地暂且交你!”
严况本就不欲与花常胜纠缠,此刻只一心寻人,挥手晃出一剑虚招,随即脱战奔赴敌方更深处。
“严狗哪里走!”
花常胜报仇心切,提枪去追,然银光一扫眼前!他下意识单手横枪去挡,却被梁战英双手拨枪一挡,力道回旋,重枪直直砸回花常胜胸膛!
力道之大,花常胜只觉胸口钝痛,哇的一声呕出大口鲜血,不可置信道:“你……你一个女娃娃……怎么可能!不可能!”
“花常胜,你不配用我梁家枪法!”
梁战英不给对方喘息机会,言语间又是腰间一顶借力,横枪猛扫!
花常胜举枪堪堪挡下,退后数步仍是硬吃了刚劲,不由咳血连连,却不服气道:“梁小娘!你是使了什么妖法!”
梁战英眼中鄙夷,不屑回应,掌中一枪疾走风驰搠向花常胜心窝,花常胜慌忙避开,回手一枪再挡下夺命银光,满嘴血迹仍不忘叫骂道:“梁小娘!你个臭娘们,你才不配用梁家枪!将军老糊涂才会将吴钩枪传给你,而不是俺!”
“畜牲,不许你提起我爹!”
梁战英秀眉紧蹙,手上动作却略一停滞,神色中除却恨意鄙夷,还带着一丝不知名的情绪来。
她似问似叹,又如质问怒斥道:“花常胜……你本也是持枪上阵杀敌的英豪!为何……为何你会变成如今这副模样!”
眼见对手心绪动动摇,花常胜趁机反手一扫!
梁战英一时不慎,被震退数步,枪身余劲震得虎口发麻!然未及反应,花常胜长枪挥洒,猛刺如箭雨迎面!
红缨眼前如雷闪疾风!花常胜猛然出枪,走势又快又狠,梁战英一时不防连中三枪,手臂肋下登时负伤,蓝衣血染。
“俺为何会变成这样……还不都是拜那些朝廷走狗所赐!”花常胜张狂自负道:“还有你,臭娘们……看见没有!这才是梁家枪真正的实力!”
梁战英咬牙忍痛,不敢松懈,谁知花常胜竟没再乘胜追击……
他也负伤惨重,此刻正浑身是血满眼兴奋,一副近似癫狂的模样仰头大笑道:“梁老头!你看看!你耗尽心血保下的这个小娘们,屁都不是!你糊涂!你把吴钩和枪法传授给她……”
“明明……明明俺才是你最好的传人啊!”
……
“神女……姐妹们真的顶不住了!”
一人满身是血,焦急惊惧道:“神女,他们来势汹汹……又有地形图,我们完了……呃!”
一声惨叫!银钩破心而出,金玉鸾手腕一扭,掌中弯月刃立时从人心窝抽出,带起一串血泉飞花。
方才回禀求救的侍女倒在地上,挣扎几下便再无动静,只一双杏目睁的极大,惊愕不甘与不可置信从逐渐灰白的面孔上蔓延。
“谁再敢胡言乱语一句,这就是下场!”
金玉鸾冷声喝道,一众侍女垂眸不敢再多言。后方刑架上的程如一,却是被她这番举动惊得不由感叹道:“早知你不是人……是我草率了,你是连畜生恶鬼都不如……”
金玉鸾却不气恼,只径直回身走到程如一身边,捏住他下颔强行掰开人牙关,另手自袖中摸出一颗药丸弹进人喉头。
“咳咳咳……唔呃……”
拇指大的药丸卡在嗓子眼,程如一吐不出来,废了好大力气才将其咽下,不由连连咳嗽喘息道:“什么毒药……肠穿肚烂?”
“可没你想得那么容易。”地牢外杀声愈发情绪,金玉鸾不由掐着掌心骂道:“花常胜这个残疾的废物……”
金玉鸾捏紧刀柄,却又重重叹息,她心里清楚自己斤两,贸然赴死壮烈,绝非她心中所求。
然而接二连三有人战败倒下,摧毁击垮金玉鸾最后的心理防线,程如一也瞪大了双眼,试图在一众刀光剑影里捕捉严况身影,却实在光线太暗,看不清什么。
“蓬莱新乡危难存亡之际,阿蓝愿为马前卒护神女平安,只是神女莫要忘却阿蓝之仇。”
一旁不语的阿蓝忽然开口,金玉鸾却微微摇头:“不……新乡不会完,本座不会输!”
“新乡不会完,我大燕……也不会这就这样完了!”
作者有话说:
后排剧情回顾:梁战英是将门之后,花常胜曾经是梁战英的父亲麾下的猛将一枚,后来梁爹爹因为某种不可抗力元素被害灭门,花常胜也受牵连被贬,自暴自弃,被严官人审查贬出了京城。
第71章 何为守护守护何为
“神女!等等我们……!”
“神女,带上我们……别丢下我们……”
严况一路杀过主殿,自旁人口中逼问得知程如一下落后,便急急杀向地牢。
至此却忽来一阵地动山摇!
一众刺客不明所以,有人则回身向地牢冲去,严况亦紧随其后,这才发现,那地牢深处竟还有石门暗道!
眼见金玉鸾要逃,众人惊慌失措奔向石门,却被暗器飞刀一一挡下!严况提剑纵身上前,翻手间击落飞矢,忽然间,耳边响起熟悉声线——
“严况!百尺鹅毛,情投意合!”
“……程如一!”
声音入耳一瞬,严况说不上心中是释然更多,还是急迫更甚……他无暇深思程如一话中的真正含义,只念好在人还活着,循声望去,却只见得眼前即将落死的石门!
程如一声与人皆被搁在石板之后,隐约又听得程如一高喊一声——
“是解药……!”
情急之中,严况俯冲上前立剑插缝,却只听得轰然一声!
断龙石砸落瞬间,剑身亦应声而断!
“程如一……!”
眼睁睁见人被这般带走,严况不由气急怒吼,仍不死心撞向石门!骨骼血肉沉石相碰,发出声声闷响!
这番叫其余刺客不由看呆,然十几下过后,整个地牢竟真正摇动起来!
地牢之中碎石露雨纷纷坠落,一名刺客见状连忙劝道:“不可!别再撞了!”
见严况不予理睬,刺客连忙撑身上前道:“你若真硬撞破这机关石,整个地道都会坍塌,连着你要救的人,也会被埋在这儿!”
闻得此言,严况动作骤然一顿,地牢之中剧烈摇晃也果真渐渐止歇。他回身望向,满眼只杀意狠厉,沉声质问那人道:“该往何处寻人?若有半句虚言,定斩不饶!”
“我没骗你,她……!”那人话音未落,眼中神色却猛然一滞!
她整个人竟像是被蛊虫控制一般,又像是个被触发了机关的木偶人,骤然丧失言语能力,神色亦变得惊恐不已,而下一瞬,便是猛然挥起弯刀——
割向了自己脖颈!
血水喷涌温热,淋淋洒洒溅了严况满面。
其余人见状似有所感,皆惊恐不已,更有甚者干脆拔刀模仿。一时之间,地牢之中竟血气弥漫!
“停手……老实回答,便可无虞!”
严况及时出手,拦下一名正欲自尽的刺客,那刺客闻言却连连摇头,并无欣喜也并不领情,只满眼绝望,口中喃喃——
“不……不能背叛神女……不,绝不能……绝不……”
只一刹那,严况身侧登时惨叫迭起!眼前血雾弥漫之中,一道道身影接连倒下,血腥气刺鼻难闻,然而此时,严况耳边却传来一阵阵狼嚎……
……
“梁小娘,你一个娘们,能成何火候!?”
梁战英不慎负伤,花常胜得意不已,却没立即赶尽杀绝,只对人嘲讽道:“老东西英明一世,偏不知遭了什么报应,只得了你这么个妮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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