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只吃了半顿饭,可钱贵已经发觉了白、梅两个两天都没看出来的东西。
“谭家秋郎明显待孟娘子的堂兄有敌意。”他一边说,一边纳闷,“白大侠,梅大侠,你们不这么觉得吗?莫非是我看错?”
“不,”白争流摇摇头,虚心求教,“钱大哥,你细细说。”
钱贵摆手:“也没什么值得细说的。只是谭秋郎那眼神,我再熟悉不过!我家丽娘年轻时可是名动一城的美人,追求她的人从城北排到城南!区区不才,能娶回夫人,也是下了一番苦功……咳!我看夫人那些追求者时,约莫就是谭秋郎看孟家郎君的眼神吧。”
作者有话说:
出现了!新的线索
【前半章的小白:拍拍 ,到处拍拍
小梅 :……(笑)】
第43章 是谁?
回想起年轻的时候,钱贵神色里出现些许向往。
他稍稍放纵,在自己的心绪里沉浸了片刻。再回神时,白、梅两个还是若有所思。
钱贵便笑道:“你们武林中人,心中都是豪情壮志,难怪不通这些。”
白、梅看看彼此,无言以对。
钱贵不知道,可他们还不知道彼此那一团混乱的感情问题吗?
于刀客,他原本就知道傅铭对顾邈怀有旧情。可他又觉得人人都如自己,既然决定开启一段新的关系,就是放下前尘往事。是以虽然后面傅铭和顾邈几乎是当着他的面儿调情,白争流也只是暗暗惆怅,又下定决心要提升自己。
于剑客,师弟从小就是活泼爱闹的性子。后面入江湖,更是广泛结交诸多知己伙伴。除了傅铭,顾邈亦曾与其他“好友”对饮谈笑。说到兴起时,与人勾住肩膀、坐上腿间的事儿也不是没有过。
顾邈那会儿是怎么说的?“师兄,我们不过是友人,你可莫要误会!”
好吧,梅映寒不误会。他仅仅觉得现在的年轻人过于奔放热情——也可能只是自己过于古板沉闷。
没想到,到后面,顾邈再说起这些,又是嫌他不通情趣,不与他吃醋瞎闹。定然是不爱重他,敷衍他,仅仅把他看做师弟。
梅映寒深感头疼。
恰逢钱贵转头去与其他人讲话,白争流不知道是想让梅映寒宽心,还是纯粹自言自语,低声道:“之前那些都过去了。傅铭和顾邈之后想怎么样,都和我没有关系。”
梅映寒看看刀客:“……是啊,都过去了。”
眼下的重点,还是弄清楚谭家的“常老爷”究竟是谁。
对此,一行人各有想法。
钱贵觉得是谭俊秋,理由就是:“若真让我知道,有旁人觊觎我家夫人,我定然也是要做点什么的。”
一群人看他,白争流干巴巴道:“钱大哥好理想。”
钱贵:“咳、咳咳。诸位莫要误会!钱某是本分商人,就算对那人心有怨气,也至多是朝他家里传传话。”
一群人:“哦——”
白争流:“那在钱大哥看,孟家堂兄待孟玉娘如何?”
钱贵就犹豫一下:“吃饭的时候,他和孟家其他人一样,隔三差五地总要看堂妹一眼。但要说里面有什么私情,钱某便不敢肯定了。”
白争流点头,君阳则道:“我还是觉得谭员外问题最大。别的不说,一直拉住钱大哥的是他,在谭家诸事上出面的也是他。”
君陶却持有不同意见:“你们没听那马二说吗?孟玉娘一直被传闲话,夫婿待她也无甚温情。如今有了孩子,按理来说是最高兴的时候。可白大哥、梅大哥看了几次,都说她总心神不定。”
众人沉思,君陶再接再厉。
“再有,按照马二的说法,孟玉娘最初成婚都不一定是自愿的。她一个孤女,莫名其妙和一个病秧子成婚。双方事先都没见过面,孟娘子怎么会高兴?……别看现在孟家人颇热情,可那个时候,他们但凡对这孤女有几分怜惜,也不能在谭员外把她带回来的时候坐视不理!”
白争流:“有道理。”
梅映寒看向聂清娥、卢青。
聂清娥最先没有察觉来自剑客的目光。还是梅映寒主动开口,问“聂前辈与卢前辈又是什么看法”,她才回过神来,恍然道:“你们说得都有道理,我也不知谁最可疑了。”
所有人一起叹气。
一片叹息之中,白、梅再度交换眼神。
白争流:“梅兄,你?”
梅映寒:“不过尝试一下……看来没什么结果。”
白争流眉尖微拢。
他正要讲话,这时候,君陶突发奇想:“我们说来说去,都只集中在三个大人。你们说,咱们会不会反倒把问题最大的一个漏掉了?”
众人:“……啊?”
君陶压低嗓音,阴恻恻道:“诸位兄长、师姐可有听说?小儿七岁之前,都是开了天眼的!年纪越小,越是有灵。这文哥儿出生月余,就被山匪夺去性命,正是怨念深重——哎哟,阿兄,你做什么?!”
君阳收回敲在弟弟脑袋上的手,无语道:“说正事呢,莫要添乱。”
君陶揉着头顶小声叨叨:“如何就是添乱?在我说出来前,你们根本没往这个方向想过。这叫什么?‘灯下黑’!”
君阳看着振振有词的弟弟,又有点手痒。
白争流倒是觉得扩宽一下思路也不错。问题在于:“纵然‘常老爷’真是那孩子,我们要做的也是让他有怨报怨、有仇报仇。这点来说,咱们要找的其实不是‘常老爷’,而是‘柳家娘子’。”
君陶悻悻点头:“这……白大哥所言有理。”
白争流又问聂、卢夫妇:“两位前辈昨夜只说了山匪人数众多、十分凶险,却不曾提及他们武艺如何,凭借我等是否能够应对。”
聂清娥想一想,说:“昨夜我等不曾与之交锋,是以我与卢郎不曾说起。今夜既有不同,我便再分说一二。
“我与卢郎的工夫不说超绝,可应对寻常匪徒,总该无碍——最开始,我们的确是这么想的。直到那天晚上,我们欲护住孟玉娘、文哥儿他们,不得不与山匪动手。那时候,我们才发现,来的哪里是简单山匪?以他们的武艺,莫说我与卢郎。要是人数多了,怕是连师父都难以匹敌!
“按说这等身手之人,不会在江湖上毫无声名。可若有了声名,又怎会来做那山匪?……所以事后再想,我们是觉得,他们并非活人,所以不能以常理来论。
“抛下谭家人不管,山匪便对你我毫无威胁。但凡插手谭家之事,他们就定要见血了!”
白争流听着这些,手握紧了二十八将的刀柄。
马脸男人的话再度响在耳边。刀是好刀,却只是一把刀。最重要的,还是用刀的人。
白争流:“前辈可有试过,如果事先将谭家人、孟家人从此地迁出,躲入林中?”
聂清娥苦笑:“如何能不试?可完全无用!纵然带人躲出去,他们也像事先知道这两家人去了哪里,当场就又找过去!”
“我知晓了。”他点头,“那么今夜,还是如昨夜一般……”
君陶按捺半晌,还是道:“白大哥,我与你们同战!”
君阳看一眼弟弟,皱眉。
君陶解释:“依照昨夜状况来看,山匪根本不会到罩房来!……若是来了,我定然回来守着。可在那之前,师姐、师兄加上白大哥、梅大哥,拢共四人,如何能应对那二十多个山匪?加上我,他们便能轻松许多!”
君阳深吸一口气,像是想说点什么。没想到,钱贵也咬牙开口:“大君大侠,小君大侠说得不错,外面山匪才是最凶险。你们守着我,纯粹是浪费人力。今天晚上,我便一个人躲着。你们外出应敌,我绝不拖你们后腿!”
君陶眼前一亮,期待道:“阿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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