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梅纷纷道:“正该如此。”
赵大又问:“对了,白大侠,梅大侠,我看你们一路在街道上慢慢走,可是要找什么东西?”拍拍胸脯,“整个镇子,还没有我不知道的店呢!你们要找什么,与我说!”
他十分热情,要给白、梅指路。白、梅听着,却是叹气,说:“赵大叔,这事儿,你还真帮不了我们。”
说着,两人大致把“姑姑”布置下来的任务说给赵大听。赵大果然听得一愣一愣,忍不住道:“竟然还有这等事。”
白、梅心有戚戚地点头。
赵大又乐了,说:“想要放松,还不容易?纵然没有戏班子,你们也能去看话本子啊!”
白、梅一愣:“话本?”
“正是。”赵大说,“往前走上百步,有一个书斋。看到梅大侠是天山弟子,那边的伙计一定给你们极实惠的价格。
“你们去了,就问他们,时兴的话本有哪些。一箱子买下来,保管你们直接看到过年。”
白、梅若有所思,这的确是一个思路。
两人朝赵大道谢。他们态度郑重,这下子,轮到赵大不好意思,说:“我也是听邻家说的。”
还压低嗓音,与白、梅讲八卦,“邻家住着一个念书的郎君,平日总把自己关在屋中,我们都当他是在苦读。结果呢,有一日,他娘从他床底下搜出来整整一箱话本。那可闹得哟,整条街都听到了。”
白、梅想象一下赵大描绘的场面,嗯,的确颇为热闹。
不过,对青年做的事,两人很不赞同。
“这便是那郎君的不对了。”白争流说,“家中供他读书,自然十分辛苦,怎么能这么偷懒?”
梅映寒也到:“那一箱话本,恐怕不便宜吧?”
“谁说不是?”赵大摊手,“不过,这些事儿,就不是咱们能多说的了。”
白、梅叹一口气,“也是。”
无论如何,对方的做法给他们提供了一个思路。
告别赵大,两人果真朝着不远处的书斋走去。
到了地方,伙计看了白、梅一眼,都没留意到梅映寒身上的白色衣裳,就直接对着脸,认出他们就是前几天的新郎官儿。
伙计一下子笑了,开口便是一连串吉祥话。听得白、梅脸上也带出了笑意,与伙计说明自己的来意。
“哟!”伙计脸上笑意更大,“想要些话本,打发时间,对否?”
白争流听着对方的话,总觉得伙计的表情中透出一点古怪。只不过,这概括的意思确实不错。
他谨慎地说:“正是。”想一想赵大前头说的那些,又补充,“要是最时兴的,多些。”
“得嘞!”伙计说,“您二位稍等!到后头喝一杯茶,我这就去给您二位收拾!”
收拾?喝茶?
白、梅微微一愣,都觉得伙计这番说法是不是夸张。
只不过,两个人转念想想,又觉得是不是因为他们说了“多些”,对书斋来说是笔大单,这才有了如此待遇。
怀揣疑问,两人到底前去喝茶。过了会儿,伙计过来,手上却并非白、梅此前想象中的大箱子,而是一个小小的木盒。
白、梅惊讶,问:“这便足够了吗?”
伙计朝他们挤挤眼睛,笑道:“最时兴的!听我一句劝,这种东西,贵精不贵多。你们回去看,准没错。”
“……”那种古怪的感觉又出现在白争流心头。他忍不住拿起木盒,想要将其打开,看看里面究竟是什么“精”本子。
没想到,动作刚到一半儿,伙计便火急火燎地把手按了上来,“这可不行!大侠,您得回去之后看。”
“回去之后?”白争流狐疑,“什么话本,竟然弄得这么神秘?”
他问得太坦荡,反倒是让伙计愣住半晌,这才低声道:“哎呀!这可不是光天化日能看的东西。”
一句话,让刀客联想颇多。
非光天化日——难道只有私下里能看?
为什么?——莫非官府有意查封此书?
一瞬间,刀客心神凝重起来,说:“我明白了。”
再看看旁边的梅映寒,白争流用一样凝重的语气开口,说:“映寒,既然如此,咱们就回去看话本吧。”
梅映寒原先正在看伙计。听到白争流这话,他眼皮微微一跳,有点犹豫,却还是点头:“好。”
两人这便离开了。
他们走后,书斋的伙计站在门口,看着两个人的背影出神。
过了一盏茶工夫,掌柜来到伙计身后,在人脑袋上敲了一下,说:“做什么呢?在这儿站着,也不知道吆喝,莫非是要偷懒?”
伙计连忙解释:“自然不是!只不过,我前头碰到了……”犹豫一下,把自己前头招待两个客人的情况说出来。
掌柜听着,也是一愣。后头,再有客人从书斋门口进过,便看到有两个人立在门口,望着天山门派方向,若有所思。
再说白、梅。拿着木盒子,两人心神紧绷地回到门派,又到了自己屋中。
经过前头一番折腾,天色已经暗了下去。只是尚未全黑,仍有黄昏光色落入窗里。
白争流想了想,没有点灯,只就着这光,谨慎将木盒打开。
两人先前已经有了心理准备,如今看到盒子里只有一本书,心头也不意外。只是更加好奇,究竟是什么话本能让伙计那样神神秘秘,还被官府查封。
抱着这样的心思,两人将话本翻开。
须臾之后。
刀客、剑客耳根一起浮上一片绯红色。
白争流喉咙发干,脸颊发烫。
确切地说,应该是浑身都在发烫。
感受着掌心当中的汗水,他勉强开口,说:“映寒,这……”
梅映寒的喉咙也是干的,低声说:“兴许是咱们说得不太清楚,那伙计误会了。”
白争流语速都比平时快了不少,“对,一定是这样,他误会了!”
这句话之后,屋子里出现了很长一段时间寂静。
白争流觉得,自己应该把话本放回盒中。如果可以的话,最后将其退回书斋,告诉伙计,自己要买的不是这种东西。
可是……
就为什么脑子里这么想,手却一直在书页上捏着?
眼睛也一直落在上面。
刀客的喉结轻轻滚动。在平日不引人注目的动静,到此刻,却是那么清晰。
白争流近乎被自己发出来的声音骇到。好在紧接着,他就意识到,心神紧绷的人不光是自己。
一滴汗水从身侧人鬓角滚落,落在自己脖颈上。
他肩膀一缩,整个人都像是被烫到。
是什么时候的事儿?怎么觉得空气都比平日热了不少。
是因为这会儿是八月,一年之中最热的时候吗?可此前,自己分明没有这么觉得。
无数心思在刀客心头涌动,这当中,又有什么东西一点点变得清晰。
他花了一会儿工夫,分辨出来,原来是情郎呼吸的动静。
这个认知浮出脑海的那一刻,他瞳仁微微一缩,嘴巴轻张,叫:“映寒——”
话音落下的一瞬间,白争流清晰地感受到了梅映寒身体的震动。
莫名的,前头所有躁动都消失了,他变得心平气和起来,甚至能在嗓音里带出几分笑意。
“这上头写得倒是有趣,”白争流说,“咱们要不要……试试看?”
梅映寒听了这话,安静半晌,应出一个“好”字。
……
……
再次见到两个小辈的时候,杨春月总觉得哪里有点奇怪。
可她看了白、梅半晌,依然看不出个所以然。
那便不计较了。杨春月将前头心思抛在脑后,笑着朝两人递过一样东西。
白、梅看到那样东西,便是一愣,“这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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