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麻粉。”周翰初说,“麻粉之害,甚于洪水猛兽。赵仁厚死不足惜。”
佟颂墨把黑色的面巾往下一扯,终于呼吸到新鲜的口气,靠着墙壁蹲了下去。
周翰初也在他身边蹲下去:“你胆子倒是大。”
佟颂墨看他一眼。
“我以为,你不敢杀人。”周翰初轻笑一声,用一种类似于欣赏的眼神看着他。
佟颂墨冷漠的收回视线:“灭族之仇,不共戴天,有什么不敢杀的?他不过是咎由自取。”
“你东西找到了吗?”话题一转,佟颂墨撇过头又问道。
周翰初摇摇头。
“你……”佟颂墨认真的观察着对方的表情,“是在找铜台?”
不想周翰初却非常自然的挑了挑眉:“何是铜台?”
他的神色实在太冷静自然了,让佟颂墨不由得怀疑自己是不是想多了——周翰初留他一命,兴许不是为了铜台呢?
可赵仁厚所说的铜台又是什么东西?
佟颂墨垂下眼,脑中思绪万千。
“走吧。”周翰初站起身,“庐城该唱好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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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凶手
庐城都统来将军府要人的消息,通过二福的嘴传到了佟颂墨的耳朵里。
彼时佟颂墨正在练字,宣纸上写了大大的“铜台”二字,二福扫了一眼,又悄没声息的收回视线,继续说道:“那成泽金成都统说,有一个证人可以证明,昨日棉纺织厂起火以及赵仁厚之死,都是佟少爷您一人所为。”
“证人?”
佟颂墨细细去想昨夜都有谁见过自己,发现自己还真是遗忘了一个人。
一个女子。
那个从赵仁厚房间里匆忙跑出来的可怜女子。
佟颂墨放下笔,将纸揉作一团,扔到一旁,问道:“可是个女人?”
“是。”
二福这边刚应了,门口一个下人跑过来通传到:“将军,将军请佟少爷过去一趟。”
二福愣了一下:“现在就去?”
“是。”
佟颂墨倒没想太多,收了东西便往那边去了,二福却紧跟着他不住的说到:“佟少爷可想好怎么说了?这没想好之前千万别胡乱开口,免得我们将军也护不住您啊。”
佟颂墨看他一眼:“他护我?”
二福哽了一下,然后语重心长道:“佟少爷,我跟了将军十多年,您确实是他……最护着的人。”
佟颂墨心中难免一荡,半晌都没开口。
穿过一个回廊,便从燕喜楼抵达了将军府。
大堂里坐了不少人。
佟颂墨果然在最角落的位置看到了昨夜的那个女子,此刻她已经换上了一件把自己裹得严严实实的厚外套,见到佟颂墨的瞬间就坐直了一些,低声道:“成都统,昨夜里就是这位先生……”
周翰初也坐着。
佟颂墨先是站到了周翰初身边。
周翰初抬了抬眼皮子,道:“先坐下。”
佟颂墨于是又坐到了周翰初身边的那个位置。
成泽金轻咳嗽一声,那女子便浑身一软似的,登时跪了下去,大声地说道:“昨夜我被那赵馆主强、强抢回去……出来之后,便看到这位先生穿了一身的黑,站在门口,手里还拿着一把手枪。千真万确。”
“周将军,这回人证物证俱全,你莫非还要护着这位佟先生?”成泽金笑得意味深长,“还是说您周将军要护着的人,即便是犯了这杀人的罪祸,也要护着啊?这若是传出去了,可怎么服众啊?”
周翰初冷着脸扫他一眼,道:“即便是犯了罪,也轮不到你一个都统来审。”
成泽金脸色刹时一变,笑容也淡了下来:“人是你将军府的,自然不该由你将军府来审。”
“这么说,成都统是一定要从我手里抢人了?”周翰初坐直了身体,手指轻轻的敲着一旁的案几,发出有节奏的声音来。
房间内的气氛僵硬到一触即发。
“周将军说笑了,成某不过秉公办理,何来‘抢’字一说。”成泽金冷笑一声,道,“来人,把佟颂墨拿下。”
成泽金身后站着的好几个人瞬间往前迈了一步。
周翰初抬了抬眼皮子,从兜里掏出来一把枪,重重的放在案几上。
枪身和案几碰撞,发出“咚”的一声轻响。这么个动作却是瞬间把众人给震住了,没人敢率先往前迈一步。
“周将军这是在威胁我?”成泽金站起来,脸色已经难看至极。
“何来威胁?”周翰初冷声道,“成都统在我将军府动武,我不过防卫而已。”
“那周将军是非要护住这杀人凶手不可了?”成泽金也把枪拿了出来。
“是。”周翰初站起来,给自己的枪上了膛,随着“哒”的一声,他的话也出了口,“我非护住不可。”
“给我拿下佟颂墨!”
一群人围拢上来,将周翰初和佟颂墨给困成了一个圈。
不知道是谁最先动的手,总之佟颂墨的手被人狠狠一扣,他甚至还没来得及抵抗,又被另一个人压住了脖子,瞬间被控制得无法动弹了。
那头周翰初的脸色已经难看到了极点,他抬手就是一个手肘把其中一人劈晕,还没来得及做更多的动作,佟颂墨已经被人压在了墙上。
场面一时混乱不已。
嘈杂之中,“砰”的一声巨响,有人开枪了。
趁对方晃神之际,佟颂墨抬腿便踹向了对方的要害,总算是挣脱了束缚。
而那头,周翰初已经一枪击中了其中一个人的脚踝,致使对方半跪下去。
估计成泽金也没想到周翰初竟然会真的开枪,心里的那股子不满与血气也被瞬间激发出来,他也是瞬间从兜里掏出来一把枪,直直的对准了佟颂墨的位置,然后“砰——”的一声——
佟颂墨以为自己会中弹,但他只是被人拽着手飞快的转了个圈,然后栽进了周翰初的怀抱里。
那一枪打在了周翰初的胳膊上。
佟颂墨脸色“唰”的一下白了:“……你没事吧?”
“小伤。”周翰初甚至没去管自己手上的那颗子弹,而是直接抬起手,枪洞抵住了成泽金的脑门。
同样的,成泽金手上的那把枪,也抵住了周翰初的脑门。
场面僵持不下。
没有任何人敢动一下了,连呼吸都放得轻之又轻。
佟颂墨连眼睛都没敢眨一下——他不知道为什么,心里格外的紧张。
按理来说他不应该担心周翰初,可看到周翰初脑袋上抵了把枪,手臂上还有为自己挡的子弹,心里有一种说不出来的感受充盈着。
他捏紧了手。
“李副官到了——”
有人突然喊了这么一句。
紧接着,人群散开,一个约莫四十出头的,看上去格外斯文儒雅、戴着金丝框的眼镜的男人,从门外走了进来。
“嚯,”这男人开了口,“好大的阵仗,这是在欢迎我?”
成泽金犹豫了一瞬。
“还举着呢!”李副官李尚森开口道,“我好不容易来一趟庐城,庐城的两位头儿就是这么欢迎我的?”
成泽金终于把枪放了下去,憋屈的喊了一声:“李副官。”
佟颂墨轻轻扯了一下周翰初的衣角:“周翰初。”
周翰初皱起眉头,这才把枪放下来。
李尚森挑了挑眉,问道:“你们这是在为赵仁厚丧命一事闹矛盾?”
“正是。”成泽金忙答道,“凶手已经找到,可周将军不肯放人。”
“凶手已经找到了?”李尚森看他一眼,笑得意味深长,“成都统确认你找的是真凶吗?怎么我这边,也找到了一个凶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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