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嬛坐到炕上,端起自己的那碗米饭:“今天是咱们在宫里的第一个年,希望咱们第二个年能多两个菜。”
“太太,你就不希望明年喝点酒?”
“嗯,”沈嬛思索了下,“那就再来点酒。”
他有点小小的贪杯,平日里就喜欢喝点柔和的酒,这么久不喝还是有点馋的。
夹起一块白菜丝,沈嬛跟晴子的白菜丝碰了一下:“来,吃年夜饭了。”
一碗白菜丝和两碗米饭吃得干干净净,盘底的菜汤都被两人拌饭吃了,然后洗脚熄灯睡觉。
睡得正熟,沈嬛突然听到外面有声音,刚睁眼,还有些迷糊,就被屋子里出现的人吓了一跳:“大……大人……”
可不就是宇文鉞,身边也没跟着人,手里提着一盏气死风灯。
沈嬛拥着被子起身,跟他睡在一块儿的晴子被吵着了,嘟囔着把手横在他腰上。
屋里气氛一下子变得有些奇怪,沈嬛轻轻推了推晴子。
晴子睡得正香,被推了好几下才醒,揉着眼睛跟沈嬛嘟囔:“道绰……怎么了?”
沈嬛连忙弯腰在她耳朵边道:“他来了,你把衣服穿上。”
他?
哪个他?
晴子浆糊似地大脑被搅了一下,很快睁大眼睛。
皇,皇上!
她翻轱辘从炕上爬起来,套上灰色法袍就往外跑,脚底跟抹了油一样。
沈嬛这才从被子里起身,把宇文鉞手里的气死风灯拿过来放在桌上,再吹燃火折子点屋里的蜡烛。
屋里烧着炕,睡觉的时候沈嬛身上只穿了一件细棉的里衣,细长条的身形被勾勒无遗。
蜡烛点燃,屋里亮堂多了,沈嬛回过身望向宇文鉞:“大人是趁着宫中除夕宴进来的?”
“你胆子变大了。”宇文鉞望着他,声音冷如冰雪。
沈嬛看了他一眼:“不是贫尼胆子变大了,是大人您除了那时候凶些,没对贫尼发过火。”
他说话的时候,两瓣嘴唇微微开合,偶尔露出整齐皓白的牙齿和鲜嫩的舌头。
宇文鉞眸色深了些,热意在下腹部汇集,他想在炕上坐下,却想到刚才那个跑出去的小尼姑,脸上第一次出现了些许不悦,就那样直挺挺地站着。
沈嬛瞧出来了,从柜子里拿出新的铺盖,换下还带着热意的被子席子,仿佛真的一点也不怕他,边换边道:“知道您是个讲究人,可贫尼这儿着实将就不了您那么多,您看看,满屋子才一张炕,连榻也没有,她与我情同手足,怎么忍心让她睡地上。”
“您若是嫌弃,以后来的时候自带铺盖啊——”
他话还没说完,就被宇文鉞从背后压到了炕上,滚烫的形状可怖的东西在后边顶着他。
宇文鉞一手按着他的肩让他动弹不得,一手扳着他的脸,让他露出侧脸。
看着他那张美而近妖,却又不娇柔的脸,道:“你在吩咐我。”
沈嬛皱着眉,“贫尼又不欠大人的,还不能跟大人说说了。”
他似是理直气壮:“要不是大人在泓隽馆不管不顾地和贫尼做了那事,贫尼想吩咐你还吩咐不到。”
“你——”
“又要说贫尼什么呢?”沈嬛不给他说话的机会,“出家人不也是人,动了欲念又不是值当天打五雷劈的事儿。”
他掰了掰宇文鉞掐着他脸的手:“你轻点,贫尼肉疼。”
他说得自然极了,两条略带英气的长眉微微蹙着,叫人心软。
宇文鉞望着他,缓缓松开手。
沈嬛得寸进尺,摇了摇肩:“还有这只,按得也疼。”
宇文鉞也松开了。
终于得了自由的沈嬛翻个身,仰面看着他,不得不说,宇文鉞确实生了一副好相貌,尤其是这会儿。
沈嬛也不叫他起身了,就着这个姿势,身体缓缓往下蠕动,头埋在了那处,一手捞开他的下袍,偏着头用牙齿解开他的裤带……
*
作者有话要说:
尖叫!!!
第62章
安宁和晴子就在外面, 两人谁也没看谁,像木雕的佛像一样杵在那儿,直到里面传来叫水的声音, 安宁才“活”了过来, 吩咐小太监去抬热水。
等热水端来了,他敲敲门,措辞一番:“大人,热水来了, 奴才给您送进去?”
正用巾帕擦着那处的宇文鉞看着靠在炕上擦着唇角的沈嬛, 顿了顿:“放到门那儿,我来拿。”
“?”安宁还以为自己听错了,“大……大人,奴才说给您送水进来。”
宇文鉞第一次觉得这奴才用着没那么顺手, 系好裤带,抚平衣袍, 拉开门居高临下地望着安宁:“水。”
安宁呆呆愣愣地把满满一盆水递过去,宇文鉞一手端着盆, 一手把门关上。
留下下巴骨都要掉到地上的安宁, 安宁狠狠掐自己一手,龇牙咧嘴地把晴子抓过来:“道绰师傅喜欢什么色儿?”
一墙之隔, 晴子把里面的动静听得一清二楚。
她面色红红的,搞不明白这个太监干嘛问自己这个, 随口回道:“道绰喜欢鲜亮的颜色。”
而屋里, 宇文鉞把水放在专门放盆的架子上, 动作有些慢地拧了帕子, 给自己擦了擦手。
已经整理好衣服的沈嬛从炕上下来, 站在他旁边。
宇文鉞把帕子放下, 沈嬛就着同一张帕子,拧得稍微湿一些,盖在脸上。
片刻后,热乎乎的帕子从脸上揭开,白皙的脸被热气蒸出一层薄红,像过了水的蜜桃,粉粉白白的,能嘬出一口蜜水来。
他对宇文鉞道:“大人快回去吧,贫尼要睡下了,还不知道明日要被指派什么活儿,休息不好怕出乱子。”
“谁给你指派事。”宇文鉞声音比来时松泛了些,隐隐有些哑,如昆山玉碎,好听得人耳朵发麻。
沈嬛道:“大人应该也知道,贫尼今日就该离宫了的,走到半道又被皇上的口谕召回,不知道要贫尼做什么。”
“贫尼能趁着这时候跟大人说说话,可不敢耽误皇上的事。”说着,沈嬛打了个呵欠。
听他一口一个皇上,宇文鉞无甚反应,提着气死风灯便出去了。
沈嬛浑身的骨头像被抽出,要不是有架子撑着,差点跌在地上。
后背上的冷汗也把衣服打湿,幸好两人没脱衣服,没被发现。
等在门口的安宁见到宇文鉞出来,脚下差点打滑,接过他手里的气死风灯,两人一前一后往外走。
走到慈宁宫外的时候,宇文鉞那张清心寡欲的脸上和往常一样,对安宁道:“明日你去趟内务府,找些东西过来,”末了,他加了一句,“要好一些的。”
安宁下巴又掉了。
天爷爷啊,给皇上办差事这么多年,他终于领了一回这样的差事。
听听,去内务府找些东西,还要好一些的。
这好一些的标准是什么?
稍微好一些的,是好一些。
再好一些的,也是好一些。
安宁第一次迷糊,小心翼翼地道:“皇上,这……要多好……”
这是今晚第二次,宇文鉞觉得这奴才蠢笨。
他想也不想地道:“朕用惯的。”
让整个后宫都要巴结的安宁大总管脚下一崴,默默在心里念叨几遍道绰。
“阿嚏!”沈嬛不知道有人在背后念他,狠狠地打了个喷嚏,还以为自己要着凉了,赶紧把衣服披上。
已经进来的晴子看着乱七八糟的床铺和地上的枕头,神色有些不自在地去捡。
沈嬛赶紧自己把枕头捡起来,对她道:“你去把我们刚刚用的铺盖拿过来,这些明天再烧热水洗一下。”
男人那东西的味儿很明显,虽然不难闻,但对晴子这样的女儿家还是不好。
晴子得了令,马上去把他们之前铺的,放在柜子上的铺盖拿来,边跟沈嬛铺,她边道:“奴婢没想到,道绰竟然这么厉害,对着……皇上也脸不红心不跳,不像奴婢,脚都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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