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惠春正把拜拜完的菜拿去热,探头出来看:“快吃饭了,还跑来跑去干嘛呢?”
姜易云手上拿着几根绳子整理:“乐乐去把给糖糖的新年礼物放到简明房间里。妈,等简明回来了,你别忘记跟他说一声。”
“行行行。就你们事情多,小小点的人儿懂什么?还给他新年礼物。”话是这么说,她脸上倒是带着笑,“你别忙了,出去叫你奶奶回来吃饭。真是的,一眨眼就不见人。”
“哦。”姜易云把手上的东西放下,牵着二黄一起出门找奶奶。
不牵着二黄不行,他自己找不到人。
然后他一找就找到自家姑姑家。
米谧拿着三根香,插在门口的花盆里,口中念念有词:“老祖宗,来家里吃饭了。”
“咪咪,你家也今天拜拜?”
“嗯。”米谧看他牵着二黄,把狗往边上赶了赶,“去去,不要吓到老祖宗。”
二黄把脑袋一扭,重重喷气:“哼!”
姜易云问:“见到我奶奶没?”
米谧显然会错了意:“外、外婆来了?”他哥什么时候变成阴阳眼,能看到过世的老祖宗们了?
姜易云反应过来自己说的话有歧义:“不是,你乐乐哥的奶奶。”
“哦~”米谧松了一口气,“好像看到一群老太太去前面那家了。”
“明天记得去村里,今年不在市里,别走错了。”村里老房子弄好了,就不用去城里了。
已经提前说过了,但姜易云还是再重复一遍,免得他们习惯性去城里。
“知道了。”
姜易云就牵着狗继续往前走,感觉小表弟不喜欢猫狗的行为,有点类似于一山不容二虎。
米谧指的路没错,二黄更是到了人家家门前就坐了下来。
姜易云摁了门铃,没一会儿就带着老太太回家。
其他人也分别回家。
宁奶奶还有些不好意思:“聊得太开心忘记时间了,差点在别人家里吃饭。”这就不礼貌了。
宁奶奶回来,刚好洗洗手吃饭。
出去扔垃圾的宁文山和姜宏宇反倒是最后回来的。
姜宏宇笑着说道:“看见个初中同学,聊了几句。”
过年家政都回家了,一大家子坐一桌,少了宁乐意和宁欣。
宁翠芬一看:“那俩小的呢?”
姜易云刚才在给二黄擦脚,还没坐下,就站在楼梯口往上面喊:“乐乐,欣欣,吃饭了!”
“哦!来了!”
宁欣和宁乐意带着大黄,一起咚咚咚跑下来。
“大黄醒了啊?天还没黑呢。”
大黄走到楼下,仰着脑袋微微站起来,让姜易云摸了摸脑门,就回头冲着宁乐意叫:“喵~”酷爱,伺候老子吃饭!
宁乐意冲着餐厅喊:“你们先吃,我给大黄二黄喂完就过来。”
简惠春在餐厅里喊:“你把大黄二黄的饭端过来!”
“哦!”
宁乐意很快就端了两个盆过来,看到狗饭桌和猫饭桌都换了新的:“咦?什么时候换的?我刚才没看到。”
“你眼睛长在天花板上,摆你面前都看不到。”简惠春等他重新洗完手过来,“慢吞吞的,就等你一个了。”
“嘻嘻。”宁乐意不好意思,端起面前的杯子,“那我罚酒一杯,给大家赔罪!”
宁欣鄙视:“你那是红茶,不是酒。”
“以茶代酒,长长久久。”
宁翠芬被逗乐了:“这小词儿一套一套的,上哪儿学的?”
宁乐意心想,也就是自己这辈子没什么酒量,当年也是可以连着两瓶红酒下去,还能面不改色跟人谈生意的。
当然,酒量这东西在健康面前一文不值。
宁乐意还是很珍惜现在的健康身体,连胃在哪里都不想知道。
上辈子胃出血的疼,想想就难受。
老婆管得好,老婆管得妙,老婆管得呱呱叫!
姜易云见宁乐意往自己身边靠了靠,还用亮闪闪的眼睛看自己,心一软,夹了一块酱鸭到他嘴里。
酱鸭是宁翠芬做的,口味比外面熟食店的要清爽一点,但刚才宁乐意已经吃了一个鸭腿了。
其他人已经习惯了他们的腻歪。
有时候简惠春还会私底下跟宁文山吐槽:“易云照顾乐乐,就跟照顾儿子似的。”
吃什么东西,还得喂到嘴里。
果然,自己儿子不是个好东西,把人家大好青年拐回家伺候他,自己跟个旧社会地主老财似的。
姜宏宇就不这么想。
他觉得宁乐意那么大个人了,吃点东西还要自己儿子管东管西。自己儿子甚至还管着家里的钱,说是家用吧,谁家家用多到能随随便便买一栋楼的?
姜易云当没看见,说道:“等过完年,奶奶你有没有空去一趟川省?我们后来捐的书店弄好了,去开业剪彩。”
宁奶奶思想新潮,但很多老想法根深蒂固:“开书店是好事。不过你怎么不捐几座学校?”
像她那时候的有钱人家,但凡混出一点名堂的,都会回老家修桥铺路建学堂,都是造福乡里福泽万代的事情。
姜易云就给她解释:“不是我们不想捐学校,大部分学校的质量都可以,在地震中没受到多大损失。有损失的那些,也是第一批得到社会捐助的,用不着我们。嗯,奶奶要是有想法,我们可以每年给一些当地的希望小学捐一些肉奶蛋和衣服被子之类的。”
“那是可以的。”宁奶奶想到上次地震前去的时候看到的,感觉饭都不香了,要不是在饭桌上,都要忍不住叹气,“地震前我们去的时候,那边的条件就很艰苦了,现在很多房子都震塌了,听说水电路都好长时间没有通。我都不敢想那里的情况。”
老太太其实心里面是很想再去一趟灾区的,只不过她知道自己的情况,还是不要在这个时候去给灾区人民添乱的好。
宁乐意见不得自家小老太太这幅样子,往好了说:“现在差不多都恢复了。全国各地都援建呢。过阵子书店开张,你过去剪彩就知道了。这回死……这回就是财产损失大一点,大部分人还在。只要人没事,一点一点总能好起来的。你和爷爷当初不也是嘛。”
小老太太一个一点儿苦都没吃过千金小姐、富家太太,转眼老公被抓走,自己带着不大点的儿子和还在襁褓里的女儿,到乡下要靠种地养活自己,那会儿连乡下的土路都不会走。
哪怕后来平反,也已经是几十年后的事情了。
老太太想到自己的经历,略感释怀:“是啊,都会好起来的。”
宁奶奶到底是乐观开朗的人,很快就抛开了这点伤春悲秋,下午麻将大杀四方。
宁乐意输得钱包里买炸鸡的零花钱都没了:“奶奶,你给我留点儿,我买炸鸡腿。”
“你吃什么炸鸡腿?都给我交出来!牌桌上不能赖账的知不知道?”宁奶奶一脸无情,“我拿去买奶茶喝!”
姜管家婆在边上说道:“外面的炸鸡腿和奶茶你们都别想了。”
老婆/孙媳妇发话,两人都没话说。
宁乐意伸手去掏姜易云的口袋,从他皮夹里抽出一叠现金:“怎么都是一百的?你就不能带点零钱?”
他们家庭麻将,来的不大,一个下午输赢都不会超过一百五。
咦?
他零花钱都没一百五,老姜这一沓得有个两三千?
小孟和田曼蔓都回去过年了,没人每天往他们皮夹里每天补充现金,就一直用着之前的。
宁乐意连家里现金放哪儿都不知道。
姜易云稍微好一点,至少知道家里还剩了一点现金。
过年要包红包,特意从银行取了一些连号的新钞。
剩了点,姜易云随手塞了一些在皮夹里:“是零钱。一万块拆开剩下的。”
重新定义了零钱。
但,老婆说的都是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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