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王子和十一王子都在王庭,十一王子动手大王必会知道。”这时候弄死八王子,十一王子必然也会出局。
“所以你还是小看了帝王的复杂性,只要十一王子能够夺取西姜大王心里最后一点父爱,杀害兄弟铺路说是残忍狠毒,实则是杀伐果断,这样西姜大王便更放心将西姜交给十一王子。”
人么,只要是自己偏爱的,哪怕对方罪行累累也能找到借口替他辩解,西姜大王也不例外。
“如此,先生想要十一王子登位?”
“不,我更属意八王子,十一王子过于狠毒,虽然对西姜王庭来说也不见得是好事,但要杀一个狠毒的帝王也不是一件容易事。”诛暴君说的容易,其实都是暴君压迫到人完全无法生存的时候才会被推翻,只要世道还能生存,暴君统治反而更可怕。
因为人一旦没有底线,谁知道会做出什么疯狂事。
文雪卿摩挲着手中的棋子,这样看师父早就把西姜王庭所有人都算计在内,只是八王子能够顺利登基吗?
眼下大王子小王子尚且还是西姜除去大王最强的两股势力,没有人支持的八王子要上位,只有靠西姜大王死前帮他清扫一切,现在八王子还要提防十一王子暗害他,若一切都能顺利到八王子继位,八王子当真会是软弱的性子吗?
绵里藏针,帝王家出身的孩子,虽然有蠢货却也早慧,无权无势的时候藏拙未必不是一种应对办法。
“你在想万一八王子这多年来不过藏拙该怎么办,对吗?”
文雪卿点头,他们要的是一个蠢货上位,要是一个不小心扶持了一位精明人,岂非是偷鸡不成蚀把米。
“藏拙也没关系,八王子没有人脉就是他的致命缺陷,无论他有天大的本事,没有人脉想要收复王庭重臣,便要耗费五年乃至十年的时间,而我要的就是这个时间差。”只要足够时间让黑熊寨打过来,八王子即便手眼通天他也能会选择推人上位。
“五年,黑熊寨当真能吃下西姜吗?”文雪卿所有对黑熊寨的了解都是从师父口中得知,但他们耗费三年时间,才吃下祁容二州,五年既要吞并大燕北邙之地,还要攻打西姜,会不会太急了。
“谁说一定要黑熊寨拿下大燕才能打西姜,眼下大燕不是有一百战百胜的将军空闲出来。”
“黑熊寨已经策反了苏青云?”
“策反中,说来大燕还帮了我们不少,若是没有大燕逼迫,苏青云可没那么容易动摇。”叶文常想劝降苏青云的汉子也是人才,不过费些唇舌就让苏青云军心涣散。
“大燕一向如此,对忠于它的人赶尽杀绝,对祸害它的人奉如神明。”文雪卿眼中迸发的恨意何等炽烈,只怕现在要他性命了结大燕他也是愿意的。
叶文常但笑不语,大燕奸臣当道,若是能善待忠于大燕的人才奇怪。
“好了,消息也打听完了,若是无事早些回去,不要让小王子起疑心。”也就是这些时日小王子和大王子斗的厉害,才能叫文雪卿寻一二机会出门,当然这也多亏叶文常教文雪卿如何坐到小王子谋士的位置,才有自由出行的机会。
不然是奴隶,再讨人欢心生死也不过是主人一句话的事。
文雪卿点头,若不是现在西姜局面复杂,他也不会冒险出来。
“师父,我何时能够脱身?”
“你想什么时候离开?”在叶文常看来,文雪卿随时可以走,再过不久无论是大王子还是小王子都是成王败寇中的败寇,谁也没法拿文雪卿如何,即便现在一走了之,难不成大王子和小王子还要分出精力去追人回来?
“我想先留下。”文雪卿语气含混不清。
“想要报仇尽管报就是,此地是西姜不是黑熊寨,即便你杀了小王子和他身边所有人,大当家也不会说什么。”叶文常当然知道文雪卿想要报复小王子,文雪卿的性格颇有几分像他,都是睚眦必报之辈,这既是好事也不是好事,不过眼下在西姜,这点主他还是可以帮人拿的。
“我知道了。”文雪卿庆幸自己遇上了叶文常这个师父,也庆幸他当初在叶文常找上门来的时候相信了叶文常,不然此时此刻他只怕已经成为西姜这些王子间争权夺利的牺牲品。
文雪卿一走,叶文常又落了一子,原本黑子占尽上风,却在白子落下之际满盘皆输,小哥儿还年轻,做事有欠妥当也正常。
北邙亡国,西姜政变,对黑熊寨来说都是好事,今明两年,榆州、琼州、蜀中都将归入黑熊寨,梁国目前太偏远,吃下不成问题,但梁国想要消化却不容易,想必大当家未必会在夺取大燕前收复梁国。
南境蜀中归于黑熊寨,后面就可徐徐图为大燕北面的州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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赶在入秋后,武疆带兵又走了一趟榆州,这次榆州没有精兵强将,自然不用郑铁出马,兵力也不过带了一万,主要是去解决榆州内负隅顽抗的迂腐书生。
榆州地界小,人多,一万兵马不过一个月就把榆州各地的小乱平定,叫榆州刺史用袖子擦着额头上的冷汗迎接黑熊寨入境。
有祁容二州的前例,不少榆州境内的小世家小富商并未逃跑,因为他们手里干净,只要乖乖交出人口土地,未必不能在黑熊寨混个风生水起。
那些中等世家和大富商能逃的还是逃了,这年头手里一点人命没沾能够发展到这等地步的几乎没有,黑熊寨又嫉恶如仇,除非干那些腌臜事的人已经故去,不然到了八十该抓还是要抓。
富贵人家老头活到八十的不少,这把年纪都想着落叶归根,结果黑熊寨一来,要是不想命丧当场还得带着小辈跋山涉水离开,至于日后黑熊寨打去大燕的北面他们又要往哪里逃,便没有人说的明白,总归能活一日是一日。
榆州过去治理的是张咏和江楼,这位大燕正五品郎中出身的官员已经在黑熊寨声名鹊起了,秦襄邢堂明去容州办事,祁州就交给君凯之和张咏处理,周肆还是很满意张咏的处事态度,即便在大燕官场浸淫十数年,依旧能够很快学会黑熊寨的为官之道,不得不说这样的人才是少有的。
像江楼,比起张咏就差点,不然大家伙差不多的年纪,张咏凭什么比江楼官高一等,不就是张咏融入黑熊寨融入的快吗?
比能力,两人实在差不了多少,江楼当初能够在钱宝来下面保住江远府的清净,就可以称的上一句有本事,即便实在大燕,再干上三六年府尹说不得也能当上刺史,就是主动性差了点。
“张大人,江大人。”榆州刺史舔着脸对二人露出笑,他如今是不成了,因为他家也在黑熊寨清算的队伍里,不过看在他献城献的快的份上,黑熊寨保了他一家的性命,他家虽然也是世家,但只是犯了点小错,不至于罪大恶极。
如今一家子能够平安已经是最好不过的结果,而榆州刺史官是做不了,可不做官不还能经商吗?他们家的家产被收走了一些,留下的当做本钱跟黑熊寨做门生意,日后也是吃穿不愁。
正巧今年他小儿子也有了孩子,他回家把经商的事给几个孩子掺和,他自个儿含饴弄孙,岂不快活。
“榆州交接已经完成了,你可以回去了。”张咏揉了揉额头,说实话,榆州的内政简直一塌糊涂,他自入黑熊寨过后,便习惯了黑熊寨格式的公务,一切井井有条,叫人看过去一目了然。
榆州这里,别的不说光是官衙门的账本就足够人头疼了,坏账烂账多不胜数,就是多派几个算账的官员过来,也要忙上一个来月看能不能整理出来。
“好好好,日后就劳烦两位大人多多关照榆州了。”榆州刺史当然晓得自家州府什么样,但他自认为在大燕已经算是极为负责的地方官了,所以交接时一点不好意思都没有。
榆州刺史一走,江楼忍不住打了个哈欠,鹿鸣府后,江远府是黑熊寨占据的第二个府城,算起来江楼还是黑熊寨的老人。
“希望能够在大当家过来前把榆州收拾出来吧。”张咏叹气,要是在大燕也就罢了,就是户部的帐也不见得清白,但黑熊寨要求高,糊弄了事被大当家查出来,连带着所有查账的官员都要降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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