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错,郑队长,你也说这是立功的机会,要是咱们长鹿县籍的兵丁过去,保不准都打不起来,单是我们在楼下喊一声,县里的父老乡亲们肯定都急着开城门迎大当家的人马进县城呢。”
喊话的自然是几个长鹿县人里表现好,被提拔为十夫长的汉子,不然普通兵丁还不敢出声呢。
演兵台上的郑铁抬手压了压,让兵丁里长鹿县籍的汉子都规矩站回去。
“大当家打算派遣七百人去长鹿县,而咱们过了三个月训练期的兵丁少说有千人,即如此,既然大家都愿意前往,此次出兵就以抽签的方式进行选拔。
若是没抽到的也不要着急,从长鹿县先开始,咱们黑熊寨动兵次数只会越来越多,立功的机会不会少。”
郑铁的话安抚了下面躁动的人群,而他的视线又落在武疆身上,要说武疆到黑熊寨受训其实不足三月,但这两月多以来,武疆表现极其有异,不提武将出身必然没有娘子郎君能比的上他的身手,就是男子队伍里,也没人比的过。
再有人接受大当家一套训练,只花了半个月就赶上娘子郎君队伍里的屠户娘子,俨然已经成为娘子郎君队伍的领头羊,瞬间让大家伙有了危机意识,个个铆足了劲追赶武疆,娘子郎君队伍有时候训练起来比男子队伍还要狠,叫管男子兵丁队伍的教头们汗流浃背起来。
“当然了,没三个月的士兵也不要着急,只要你们平时训练表现优异,能得教头认同,也可以提前进入正式兵丁队伍,参与此次抽签。”
郑铁话落,手下的兵丁就开始有条不紊开展选拔工作,从前他们打仗多以埋伏偷袭为主,这是因为大当家每次带的兄弟不多的缘故。
但随着黑熊寨日益扩大地盘,这种偷袭的打仗方式虽然还能用,却又不能当主要作战法子,毕竟大燕的武将多数上过战场,对偷袭侦查的很敏锐,若无奇兵突袭,自然还是两军正面交手的情况居多。
黑熊寨的作战方式,也要改上一改,毕竟他们黑熊寨的汉子个个能打,一对一的情况,输的必定是大燕禁军。
……
选拔并没有花费多少时间,甚至可以说早在大当家决定动兵那日起,先招来的兵丁已经在考核中,哪些能去哪些不能去,自然早就定下了。
整装待发那日,成五列队伍的军队经过桥头县城,往长鹿县去,县里百姓个个都停下手里的活计,瞧着兵丁队伍里是否有眼熟的面孔。
打仗,是小老百姓最害怕的事,从前兵役可是比徭役还要可怕的存在,再穷苦的人家,都是要想着法叫家里汉子不去服兵役,为何?因为一去九死一生不说,得到的抚恤金也不够养活一家老小的。
纵然黑熊寨给兵丁的福利极好,县里百姓也知黑熊寨富庶,并不会有赖账一说,但亲人上战场,焉能不担心。尽管长鹿县已经是个破落县城,但人家从前富过,烂船还有三根钉,要是长鹿县当官的不做人事,非要拼死反抗,可不得出现伤了死了的情况,就算折的人少,但万一是自个儿孩子怎么办?
如此想着,不少家中孩子、丈夫、娘亲去参军的人家都哭红了眼,但转眼见到受训三个月披甲拿枪的亲人时,一个个都顾不得伤心了。
因为实在是没见过气势这样足的队伍,光是那整齐的步子,就走的人心一颤,他们这些小老百姓穷极一生可能都见不到朝廷的军队,自然也没法想象军队的气势。
这会一接触才训了三月的兵丁,就觉着人跟脱胎换骨似的,尤其是街道两旁认出自家孩子的人,都瞪大了眼睛,乖乖嘞,要不是那张脸没变,他们如何敢认这队伍里的兵丁就是自己的孩子。
更不说曾经阻止姑娘哥儿参军的汉子,在军队里瞧见姑娘哥儿一个个精神昂扬,手握长枪的模样,再没说姑娘哥儿参军是叫黑熊寨拉去做腌臜事。
军队速度并不慢,毕竟这也不是得胜归来,如此走过城门,见大当家同秦公子在上头目送他们出发,底下的兵丁更是兴奋的不得了,发誓要全须全尾拿下长鹿县献给大当家,才能报大当家叫他们吃好喝好,认字养家的恩情。
“完全看不出这支队伍只训了三个月。”秦绥之目光闪烁着光彩,他是见识过禁军的,要练就气势,至少需要进军中受训一年,眼下黑熊寨的兵丁半点不输京中禁军,他颇有些后悔没去看看周肆是以什么手段训人的。
“三个月时间并不短。”至少按他的标准来说,情深面貌焕然一新,是极为正常的事,但真要说能打,可能还需要日积月累的训练方才赶得上的黑熊寨原先的汉子。
“不出五日,长鹿县会传回好消息。”秦绥之笃定。
“有武疆和郑铁,再加七百兵丁,若是五日内没有好消息,只能是钱宝来出手了。”周肆调笑的对秦公子眨了眨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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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鹿县。
要说黑熊寨下山,受伤最狠的县城必然是长鹿县,因为正赶上长鹿县遭灾,长鹿县百姓活不下去贱卖自个儿。
若无黑熊寨横插一杠子,钱宝来和祁州部分豪族又要收一波青壮到手里,为自己做事,奈何那个节骨眼上杀出了个黑熊寨,把长鹿县青壮吃下大半不说,新年一过,大部分长鹿县百姓也跟着拖家带口的要往长鹿县去。
尽管长鹿县的县令三番五次告诫,也没人听,就是动用衙门的捕快,也有不怕死的跟衙门的人打起来,最后一溜烟全跑了。
长鹿县县令痛定思痛,认为再这样下去,长鹿县迟早要成为一座空城,那他这个草包县令不就要成为空城县令,求援钱宝来的书信一封接一封的送到鹿鸣府。
结果要钱的时候强势的钱府尹到了这个节骨眼,就成了装聋作哑之人,气的长鹿县县令在家破口大骂。
“大人,大人,不好了。”
听到文书的人还没到,声先来的长鹿县县令心一梗,打黑熊寨下山,这不好了三个字他听过太多次,每听一次都要头疼上几日,实在是条件反射,还没听文书说话,脑袋就开始泛疼。
“又有多少人往桥头县去了?”长鹿县县令叹气,县城都要空一半了,他们桥头县一口气吃的下这么多百姓吗?
“不是,是有人往咱们长鹿县过来了。”文书气喘吁吁。
“有人往咱们长鹿县过来?什么人?难不成是县里去桥头县那头的百姓被赶回来了?”长鹿县县令一下精神起来,这百姓要是被赶回来,他就可以拿乔了,走的时候个个趾高气昂说是再不回长鹿县,眼下灰溜溜的回来,他可不要治一治这群刁民,不然这群刁民还以为他这个县令是个摆设,能够任由他们挥之即来呼之即去。
“不是,大人,是有一队兵过来了,瞧着好几百人,个个穿甲拿枪,但甲胄又非是朝廷的制式,那前面竖起的旗帜更是绣了个大大的周字。”
非朝廷制式的军队,又姓周,长鹿县县令哪里还不明白是黑熊寨这群挨千刀的过来了。
“快,派遣几个人出城沿小道给钱大人送信,再叫守城的士兵赶紧落城门,轻易不能叫他们进来,夜里也要严加看守,不得叫人与土匪勾结放人进来。”长鹿县县令着急的官帽都歪了,桥头县的教训就在眼前,那黑熊寨就是夜里下山,无声无息的叫人开了城门,他们长鹿县本就人手不够,万不能重蹈覆辙。
“是。”文书自然也着急,因为整个县里的文书捕快都是和县令一条绳上的蚂蚱,那黑熊寨又传出嫉恶如仇的名声,真要破了长鹿县他们焉有活路。
长鹿县县令吩咐人过后,又在原地打了几个转,屋漏偏逢连夜雨,消息即便送到钱宝来手里,钱宝来救不救他还两说。
长鹿县的百姓又受挑唆,原本对土匪个个都嚼穿龈血,如今态度大变,都争着抢着去投奔,指望他那点人手守城无异于天方夜谭。
他得跑,趁着黑熊寨人没来,他还能回家收拾细软,带着一家子逃跑,等黑熊寨来了,只怕人头落地等着他呢。
下定决心,长鹿县县令急匆匆的从县衙门离开,往自己府邸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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