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山还是那副面无表情的模样,明明语气中有几分仓促:“他们回来了,还带着火把。”
岑晚愕然,没想到贾仪这么狠,这房子已经收拾得够干净了,竟然还打算一把火烧个干净吗?
月山上前一步,扯住他的手腕道:“没时间了,快走。”
“等等,把这个撕下来。”岑晚指向被角。月山也没有多问,抓住被角手上一用力。
“刺啦--”粉红色手帕应声断裂。月山一手捏着手帕,另一只手扯住岑晚,刚走出房门,就听见大门那边传来了开锁的“咔啦咔啦”声。
月山马上反应过来,八成是嫌弃岑晚太慢,他直接一把揽住岑晚的腰,岑晚整个人贴在月山身侧,感觉自己被挤成了一张饼。
月山脚下发力,带着岑晚向后院奔去,一双腿跑出了残影。岑晚则更是觉得自己在贴地飞行,两只脚偶尔被飞快倒退的地面蹭得飞起。
一人携一人,总算是在两个侍卫进来前,跑到了被房屋遮挡住的后墙。接着岑晚切实感受了一把刚刚目击的原地升天,还没反应过来,人已经到了墙上。
紧接着月山先跳了下去,对着头回做墙上君子的岑晚张开双臂,言简意赅:“跳!”
没时间再让岑晚犹豫,他两眼一闭,跳了下去。
月山把岑晚稳稳接住,抱了个满怀,还颠了颠,心里想道:真轻啊。
岑晚也没矫情被一个小了自己那么多的孩子抱住,跳了下来拉着不知道为什么变得有些呆呆的月山离开了这个是非地。
就在二人离开不久,梅园火光冲天。
第11章 拉扯
“走水啦!走水啦!”水声、脚步声、再加上嘈杂的人声,贾府中一片喧闹。
王小跑到岑晚卧房门口,敲了敲门,却没人应。正当他要再敲,门倏然打开了,里面是面无表情的月山。
王小被吓了一跳,“你这死人脸!”瞪了一眼月山,绕过他进了屋。
岑晚似乎刚被吵醒,身穿里衣,揉着惺忪睡眼从床上坐起,边打哈欠便问:“发生什么事了?这么吵。”
王小急忙回道:“大师,梅园走水了。放心,因为发现及时,所以火势已经控制住了。”
“什么?”岑晚大惊,一下子就从瞌睡中清醒过来:“梅园在哪里,离这边近吗?”
“您放心,梅园离这里十万八千里。”然后王小又压低声音,摆出一副告密的模样:“这梅园就是柳夫人生前住的那个小园,咱们白天才去过的。”
“哦!”岑晚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然后又惋惜道:“这梅园白天的时候也没能进去,谁能想到会遭此祸事。”
王小作揖:“老爷怕有人一不小心到那边去再伤着,所以刚刚着人来查看各屋的人数,既然您没事,小的这就去回了护卫。岑大师继续休息。”
王小没有注意到的是,明明窗户开着,岑晚凌乱发丝下却有层细密的薄汗,以及他极力平稳却有些发抖的呼吸。
“砰--”屋门关上,房间里又只剩岑晚与月山两人。岑晚长长出了一口气,还好刚刚两人马不停蹄赶了回来,就在翻窗进屋那一刻,正好听到了王小的敲门声。
岑晚擦了擦额头的汗,看向毫无一点穿帮迹象的月山,真是人比人得死,货比货得扔啊!
他向着月山伸出手:“给我吧。”
“嗯?给你什么?”月山望着眼前白皙的手,不为所动,一副要装傻到底的模样。
岑晚没想到这小孩还挺不好说话的,“手帕啊,那是我找到的!”
“唔,可是是我把它带出来的。”
“好啊你,如果不是我给你通风报信,你肯定就被侍卫发现了,现在是要恩将仇报吗?”
看着岑晚双目圆睁的炸毛模样,月山觉得有些好笑,但他还是坚持道:“这件事你不要再查了,很危险,到此为止吧。”
月山也看出来这个少年大师不是什么沽名钓誉、坑钱害命之辈,并不想让他承受不必要的危险。
岑晚没想到自己竟然被还未满十四岁的小鬼头教育了,但看月山认真的模样,又有种使力也会打到棉花上的感觉。
“我比你还大一岁,你怎么敢说出这种话啊?”
“这是我职责所在。”
岑晚顺杆就爬:“职责?你的职责是什么?”
月山丝毫不被他套话:“这与你无关。”
见对方油盐不进,岑晚只好打出了自己手上的牌:“那你的职责一定是要越快查明真相越好咯?”
月山迟疑了一下,害怕自己又被这鬼精灵的少年绕进去,但还是点了点头。
“我知道这个手帕有什么玄机,我也可以帮你,前提是你要带着我一起调查。”
月山摇摇头,“这个我可以自己去查,这手帕用的双面绣,会这种工艺的绣娘不多,很快就能查清楚。”
岑晚可不知道这是什么双面绣还是四五六七八面绣,只知道自己的脑子要被这臭石头气生锈。
虽明知那个小罐肯定是比手帕更重要的物证,可自己现在又没有足够的济世点调查,如果把这张底牌打出去,恐怕很难再有机会触及事件真相。
事已至此,岑晚选择的是--耍无赖,勇敢的人先享受世界!
岑晚往月山睡觉的榻上一坐,翘起二郎腿,扬起头看着月山:“你必须答应我,因为你现在是贾仪分配给我的下人,我不会告发你,但我会和你死死捆绑在一起,你哪儿都别想去,什么也都别想做!”
月山显然没想到刚才还一本正经与他商量的岑晚怎么突然蛮不讲理起来,不过他这个样子,好像,有点可爱?且如果岑晚不肯配合自己,之后的行动确实会不便许多。
岑晚看月山迟疑了,趁热打铁,软硬兼施:“相反,如果咱们两个合作,一个是贾府贵客,可以调查很多超出你权限的地方,一个是贾仪信任的下人。这个组合可以说是无敌了吧?”
月山思忖,又看了看岑晚,瘦是瘦了些,弱也是很弱。但他够聪明心细,又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手腕,会是个不错的帮手。更何况他胆子这么大,又爱自己乱来,说不定会给自己惹上什么额外的麻烦,还不如和他呆在一起,他还能保护一下岑晚。
终于,他还是松了口:“好吧,但你必须听我的,有什么情况也必须告知我,不可以孤身犯险。”
岑晚有些心虚地瞥了眼装着小罐的外套,点点头,心道:“等我有了足够的济世点,把那东西分析清楚再告诉他也不迟吧。”
这时的岑晚还没想到那小小的脂膏会在后面给他添一个不大不小的麻烦。
这是后话了,两人现在现就着那方从梅园找来的帕子展开了讨论。
“你说你知道那帕子的来历?”
岑晚从榻上起身,翻出了一条与之类似的手帕,递给月山。
月山接过那手帕细细端详起来“果真是双面绣,同样的暗纹和颜色。”又拿到面前嗅了嗅,上面还有淡淡的脂粉香。
“这手帕你是从哪儿得来的?”
岑晚尴尬摸摸鼻子,回道:“这是醉梦坊姑娘的帕子。”
还不等月山用质疑的目光看向自己,岑晚就抢先解释道:“不要误会!这帕子不是我的,只是偶然所得,揣在口袋里忘了处理罢了。”
月山也没想过岑晚即是帕子主人的这种可能,他的体型应是比醉梦坊的姑娘都要小上几分,人家姑娘也不肯接孩子的客吧。
故此月山也没继续追问帕子的具体来历,直接指出了两块手帕的区别:“这两个帕子上锈的图案应该就是代表了它们主人的名字吧。”
岑晚也如是想,又向月山讲了他在荣清兰那里听说的关于醉梦坊的规矩:“醉梦坊的姑娘每个人都有对应自己花名的手帕,得到了手帕相当于成为这位姑娘认可的入幕之宾,才能与醉梦坊的姑娘独处。”
“所以柳夫人原本是醉梦坊一位花名中有柳的姑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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