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杬急吼吼看去。
好家伙,被挪开了的石头底下,草根交错,像织网似的一根接着一根,一根比一根粗。
不用招呼,大家立马沿着根系翻找而去。
遇见雪就刨雪,有石头就搬石头。
不一会儿,靠林子这边的地界被整个清理出来。
梦喃喃:“怎么这么多?”他们以前还过来了好几次,一次都没发现。
白杬注意到梦的表情,“阿梦叔,沙沙草不长叶子吗?为什么会看不出来?”
“沙沙草的叶子就像其他草一样,不过就藏在石缝里也不往外冒。春天的时候这一片都是野草,就更注意不到了。”
而且他们找沙沙草的地方一般是大石头底下。
越大的石头下,沙沙草越长得好,哪里在碎石底下见过这么多的。
本以为“菜”都吃完了,谁知道这会儿胡闹着又找出来不少。
白杬抱着湖给他的最大那根仰躺在曜的手臂上傻笑。
人生就是这么奇妙。
湖拿草根是为了哄他回去,但白杬是这么好哄的吗?
他被曜捂得严严实实,观察着地上这些如脉搏一样的草根。
沙沙草草根长得浅,似乎就是在石头底下的薄薄一层泥土中。大的有他手腕粗,小的自是胡须那样的都有。
“阿梦叔,是不是只要有一节草根在它就能生出很多啊?”
“不知道。”
白杬后腿挠了挠自己的耳朵。
曜大手盖过来,轻轻帮他挠。“是。”
白杬立马连他的手一起抱住,期待地问:“那我们可以种吗?”
曜:“没有试过。”
“那明年我试试。”
“好。”曜想着有东西给他折腾,就不用担心小白狼到处乱跑。
闲聊着,这一地儿,起码二三十平米的地方被清理出来。
密密麻麻的,上面都是沙沙草。
丘爷爷早听说这事儿了,忙不迭拿着兽皮出来装。
不多时,沙沙草根系被收拾得差不多。留下的那些,又重新把石头和土刨回来盖上。
有沙沙草,下午的鱼汤又有了放的东西。
不过这时候飞回来了。
他手上拎着两条大鱼,脸上带着笑:“阿杬,吃不吃鱼。”
白杬:其实我天天吃鱼。
“鱼是你钓的?”
“不是,是红狐部落的球送我的。”
“他们的够吗?”
“我不要,他们硬塞。”飞苦恼。
白杬:“曜,湖,大家,咱们刚刚找到的沙沙草送一点点过去可以不?”
“送,送吧。”
树接过这刚刚出水的鱼,立马拿去收拾。
白杬歪头靠着曜的肩膀,眼睛滴溜溜转。
飞则接过湖递过来的兽皮包袱。不大,十来斤的样子。
“那我送去了。”
“好!”
河架锅,其他的兽人帮忙搬雪。
白杬冲着外面扬声:“树!鱼不切,我做烤鱼!”
“诶!”
纯天然就纯天然吧,一只灰灰鸟也做不了那么大一石锅的汤。倒不如烤了,试一试着烤鸟的味道。
再加上上次看见草吃的那条黑糊糊的烤鱼,他承认,他馋了。
荔枝烤鱼,甜辣的。好吃。
椒麻鱼,香香辣辣还麻嘴巴。上面撒上一层青花椒,热油一淋。麻辣味儿刺激,香得人流口水,简直是就是下饭神器。
越想越馋。
白杬咽了咽口水,加快手上的动作。
鱼、灰灰鸟都用一端削尖了的树枝插上。就抹了一点锤碎了的盐。
三个石锅由树几个忙。
白杬就坐在曜的跟前,一边被他托着手腕,一边转动着手里鱼跟灰灰鸟。
也是吃过烧烤的人,以前一个人住厨艺也还过得去。
白杬的火候掌握得极好。
这两条鱼不算特别大,烤得时候烤到两面焦黄,鱼皮上的油脂不断往外冒。
白杬把鱼给了曜,又换成灰灰鸟。
灰灰鸟的味道到底是比鱼的味道香一点。
整一只鸟被塞了木棍架得扁平。
火上烤了不久,闻到香味的白杬吸了吸鼻子,肚子就开始咕咕叫。
很香,原本血没有放干的腥味被柴火的香气盖了过去。独有的炭烤味道即便是没有椒麻气味的刺激,也依旧够惹人馋。
白杬忍不住,将灰灰鸟拿回来,试图撕下一点点肉尝尝。
还没动手就被挡住了。
抬头,正要跟这人掰扯掰扯,嘴角就贴来一点点的肉丝儿。
白杬张口咬下。
“唔!”他眯眼,好嫩!
淡淡的咸味,炭烤味,鸟肉的鲜嫩搅动着味蕾,刺激着唾液不断分泌。
好饿——
“咕……”
树听到了白杬肚子叫的声音,忙道:“马上,锅里的鱼马上好了。”
白杬舔了舔唇,又轻轻拉了拉曜石的衣角。
“还想吃。”
曜将手里多余的鱼分出去。
手里没了其他的东西,曜再把灰灰鸟翻了个面。“还没完全熟,要吃吗?”
白杬皱了皱鼻子。
想吃。
但是不熟他怕有血腥味。
强忍着饥饿,白杬重新抓上曜举着灰灰鸟的手。“不吃不吃,忍一下。”
“诶!你们给我留一点烤鱼!”树在一旁嚷嚷。
烤鱼熟了,曜的身边还留了一条。
白杬撕下来一块肉,自己尝了尝味道,剩下的全部塞进曜的嘴里。
吃了灰灰鸟之后,好像鱼都没有那么好吃了。
曜见他不喜欢,又让分鱼的草将另一条也拿了过去。
在白杬等得坐也不是,站也不是,嘴巴快急得冒泡的时候。终于……他吃上他心心念念的烤灰灰鸟。
曜撕下个腿,白杬急不可耐地吹了吹,然后一大口咬住。
犬牙半露,尖尖的,又圆圆的。
曜瞳孔微缩,手指微弯。
“慢点。”他声音低了。
“慢不了……饿。”
其他的黑狼看他这一脸馋相,失笑。不过背地里,还是咽了咽口水。
白杬此刻幸福得要飞起来。
好好吃,比最地道的鸡肉还好吃。
嫩嫩的,里面锁着汁水。一点都不柴!还鲜、淡淡的甜!
白杬像仓鼠似的,嘴巴鼓鼓,一直在动。
可吃完了一个,曜递上另一个的时候,他就不吃了。
周围咽口水的声音他听到了。
白杬叼着那截骨头,止住自己的馋意。飞快地把这个腿儿送到了曜的唇边。
“你吃。”
“剩下的大家吃。”
“阿杬吃,你睡着的时候我们吃了很多。”
白杬摇头,目光坚定。“我想你们吃。”
幼崽表情真挚,竟是看得有些兽人鼻尖一酸,心里却是暖得不行。
哪家的幼崽有他们黑狼部落的好哦。
黑狼拗不过白杬,这灰灰鸟肉到底是每只狼都尝了一点。
这下可好,吃鱼的时候都觉得索然无味了。
怎么回事儿?
白杬扯住曜的衣袖,眼里染着熊熊斗志:“我一定要抓到灰灰鸟!”
曜:“我去?”
“不准!”
曜点头,仔细擦着他的每根手指头:“那阿杬有没有办法。”
“灰灰鸟一般什么时候来?”
“半夜,你睡着的时候。”
白杬抿唇。“它们吃鱼,那我在外面放鱼可以把它们哄过来吗?”
“可以。”
鱼越多,越有可能。
白杬合掌,拍的响亮:“好!这一笔我干了!”
“干什么?”树见白杬气势汹汹,活脱脱要去打人家的部落。
白杬看着他,咧嘴:“嘿嘿……”
树耳朵一扣,毛都炸了。“阿杬,这可不兴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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