森林的边缘,兽人们停了下来。
大家开始啃肉干。
虽是森林,但进入这边,白杬见到的动物的不比东荒。相比那郁郁葱葱的树木,这边的动物简直可以说是贫瘠。
“我们不是那么随便的部落。”白杬啃着肉干的嘴停下,瞪了一眼糖。
“暗,说说。”曜道。
暗点头:“白鸟族兽人,估计不到二十。没有战斗力,飞行能力……极弱。”
“翅膀断了?”白杬想都没想就问。
鸟族兽人可是最擅长飞行。
暗沉声:“翅膀都是扭曲的。”
大规模的扭曲,只能是人为。
白杬嘴角的笑一下子落了。
他看向糖,难免带了点尖锐:“你们西荒的兽人就这么灭绝人性吗?”
糖耸耸肩:“说人性,倒不如说他们连兽性都灭绝了。”
“简直就是怪物。”
糖点了点身侧的豹猫脑袋,说得还有些自豪:“西荒,像我们这样正常的,就只要少数。”
白杬无言以对。
对比起来,确实。
白杬:“你故意带我们来的,你肯定知道他们的情况。”
糖高冷地睨了白杬一眼。
“我只是顺便,不是故意。怎么样都得走这一条路。”
白杬撞了他一肘子:“快点,别墨迹。”
“这个部落,叫紫花草部落。住着上千只白鸟兽人,算是鸟族的大部落了。”糖摊开手掌,让那一缕天光落在自己的手心。
“但是兽王要扩建兽王城,白鸟擅长飞行,能运送重物。兽王城的石头一半都是他们从四处运的。”
“兽王城经常扩建,有时候甚至间隔的时间不到一年。”
“他们就一年又一年,所以成这样了。”
“这个部落就剩这么点的兽人了?”
糖摇头:“不可能让他们全死了或者残了,这些都是不听话的,受了惩罚后自己拖着身子走回来的。”
“还能飞的那些怎么可能放,还关在兽王城里呢。”
白杬眼珠颤动,轻轻将额头抵在曜的肩膀。
“该死……”
糖轻叹着笑了笑,手当着曜的面摸上了白杬的头狠狠揉了揉。
他知道,白狼祭司是个心软且心善的。
“所以啊,帮他们一把呗。”
白杬:“你怎么不帮。”
糖:“你们部落却兽人又不是我们部落!”
下一瞬,他声音缓和下来:
“我希望,你们要是真的能发展起来,帮他们一把。”
“其实……也是在帮你们自己。”
“你别像个长辈一样……”白杬拿开他的手,气得眼眶发红。
糖挑眉:“我本来就是你长辈。”
“我都五六十岁了。”
白杬立马被转移注意力,满脸惊愕:“你诓我!”
眼看又要斗起来,猞猁兽人拉了拉糖的衣摆。
“族长,我们先去找灰狼吗?”
“是。”糖没好气地看了一眼白杬,冷静下来,抬手往远处的草原点了点。
“灰狼就在那个草原的那边。他们算是离你们最近的狼了。”
第80章
说是近, 他们好不容易过了草原之后,又是一片山川。
白杬:“在这片林子里?”
糖翘着嘴角,笑得假兮兮的:“……不在。”
山体不算高, 两三千米的样子。
站在底下能一眼望得到山顶。但是一连几座直接横亘在他们去的路上,白杬忽然明了:糖又骗他。
“你们从兽王城到黑狼部落花了多久?”
“不多, 也就一个多月吧。”
白杬往后一靠,低头郁闷去了。这么算起来, 他们还在西荒的边缘呢。
五天的时间就能感到灰狼部落, 那是在异想天开。
*
翻山越岭,一路上不停地往前赶。
半个月后,兽人们停下。
他们灰头土脸, 毛毛打结。活像逃难的。
树看着视线中缓慢移动的小黑点,差点克制不住, 直接上去掳起兽人离开。
曜强力摁下他。
“他们部落现在有多少兽人?”
糖果摸了摸自己的下巴,看着身前白杬圆润的眼睛,装作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
出口却是:“……不知道。”
“你!”白杬一爪子给他挥过去。
曜及时抓在掌心,安抚似地捏捏。
白杬看着笑得捂肚子的糖气得咬牙:“都这个时候了, 吃还有闲心逗我!”
“那不是你好玩儿嘛。”糖打趣。
白杬正要跟他掰扯两句, 他又立马正色道:“灰狼部落有多少兽人我不知道。”
“他们现在分散在南边,不过都是小型的部落。”
“休息一会儿, 等会过去瞧瞧。”曜直接下了决定。
草原新长出来的草木茂盛, 生机勃勃。那枯草搭建的棚子在其中就尤为显眼。
草棚子的位置位于坡地下端,估摸着有上百个。挨靠在一起, 大都是破损不堪, 坍塌歪斜。
风呼啸着灌入, 棚顶的干草纷飞。
棚子摇摇欲坠, 发出“嘎吱嘎吱”的嘶吼。
粗略一看, 没一个是新的。
棚子前,一条河溪浅缓流淌。有个瘦瘦小小的兽人捧着豁口的罐子,佝偻着打了水后慢慢向着草棚子里移动。
这也太瘦了,像纸片一样,甚至被风吹着走。
白杬蹙眉,没饭吃……
一路过来,路上很少见到如东荒那边大的牛群或者是羊群。
越是往西荒走,能吃的动物越少。到这片看着葱茏,但动物稀少的草原,白杬已经对灰狼兽人过的日子有了简单的想象。
比以前的黑狼兽人,有过之无不及。
甚至于,他们一年四季过的日子都跟黑狼部落当时冬季过的日子一样艰苦。
白杬仰头,望着灰蒙蒙的天空。
风声寂静,空气中透着一股死气。
*
兽人们原地修整。
带出来的食物已经吃得差不多了,现在他们手里的是路上抓的。足够多,坚持五六天没个问题。
吃完东西,又悄悄去溪水边打了水喝了。
留下几个兽人放哨,其余的围成一团,藏在草丛里熟睡过去。
一直在赶路,这会儿兽人们都身心俱疲。
白杬一身白毛毛已经灰扑扑的,乍一看跟灰狼差不了两样。他窝在曜的胸口,警惕地竖着耳朵,浅眠着。
养足精神,天色又暗淡了不少。
乌云滚滚,大风呼啸,看这个样子是要下大雨了。
“飞,你带着其他兽人找山洞,暗跟着我一起去看看。”
“那我呢?”白杬扒着曜的腿问。
糖摸了一把白杬的毛耳朵,又嫌弃地在草地上擦了擦。“你当然跟我们一块。”
白杬立马四肢收紧,像个球一样挂在曜的手臂。“我跟曜一块。”
曜捏了捏他的耳朵。
“嗯,他跟我一块。”
糖耸耸肩:“行吧,那我先走一步。”
“你不行,你也跟着我们。”曜道。
糖无所谓,利落道:“可以。”
安排好了后,兽人们顶着大风,往后撤。
天幕暗淡,昏黑如傍晚。又等了一会儿,曜前胸挂着白杬,暗拎着糖的后脖子,快速向着草棚子移动。
雨水掩盖了黑狼的气息,沉沉的墨色是最好的遮掩。
他们一路往前,在大雨倾盆之际,钻进了一个破旧的棚子。
棚子不高,需要屈身才能进来。
进去后,曜立马松开肩上盖着的兽皮。
白杬松了勾着他脖子的爪子,刚仰头,眉心上便接了一滴雨水。
棚子漏水,中间两个鸵鸟蛋那么大的豁口。雨水像溪流一样灌入,地面已经湿了一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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