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秦朔猛然一瞧四周,竟然已经没了八姐和阿妈身影,才生生从这琉璃幻境中醒过神来。
“看傻眼了吧。”秦老爷子瞧着小儿子傻头傻脑的模样揶揄道。
秦朔想要反驳,想说自己可是见过大世面的现代人,眼前这点子都是小场面。
然而,话到了嘴边却说不出口来,毕竟虽然自诩见过大场面,可自己都是在电视里瞧的、在视频里看的,哪里能如今日一般身临其境呢?
更何况,现代那些五光十色的炫目灯光秀,比之眼前的灯火琉璃世界,那真是相差甚远了。一个是家养的大白鹅,咋咋唬唬,一个则是高贵不可侵犯的白天鹅,相差甚远。
“要是喜欢,阿爹给你也弄些琉璃灯挂园子里,好热闹热闹。”秦老爷子如今是财大气粗得很,虽然铜钱尚未赚进口袋,但早已开始计划着使劲儿的花了。
“阿爹,琉璃可是上用内造。”秦初连忙打断了父子二人之间的危险谈话,生怕他爹逾矩将那皇家特供的琉璃给弄回去哄小九开心。
“琉璃很贵吗?”秦朔心想,赚钱的买卖又来了。
“上用内造!”秦初咬牙强调,“旁的寻常人家不得使用。”
“哦。”闻言,秦朔点头,神情略微失望。皇家专供,旁人用不了,那就是没市场了呗。可惜了。
心中可惜一番,秦朔还是忍不住询问,“为何会是专供?”赚钱的买卖,仅仅限制为皇家使用,那多可惜啊!损失了好大一笔国家收入呢。
还未得到答案,秦朔便被一道欢喜雀跃的声音唤住脚步,“秦小九!”那人喊得亲昵,脚步轻快地朝秦朔跑来,正是多时不见的威武侯家的独子,林锦。
“你家今年竟也来宫中过除夕了!”林锦脸上一片欢喜,纯纯是因为见着秦朔而高兴。
然而,说者无心,听着有意。林锦话音刚落,秦朔便赶忙去看父兄的脸色,果然,大哥秦初的脸色微沉,虽然嘴角依旧上扬,可是眉眼间已然染上了几分不悦。
幸而秦老爷却似充耳不闻一般,反倒笑眯眯地冲秦朔挥挥手,说道,“小九和朋友玩儿去吧。”
“啊?”秦朔犹豫,他可记得阿妈的叮嘱,让自己不得乱走来着。
“去吧,没事的。”秦侯爷将秦朔往林锦身边推推,“你们少年人一起耍才有意思。”又道,“我家小九是第一次入宫,还烦请小侯爷多多关照着。”
自觉被委以重任,林锦胸口一挺,自信道,“放心,这里我熟得很!”说罢,便长臂一勾,揽着秦朔往那灯火灿烂处走去。
“秦小九,我下了那么多次帖子喊你出去玩,你怎么都不睬我!”一把秦朔拉到无人处,林锦便迫不及待地问道。
“大冷天,我懒得动弹。”秦朔将林锦搁在自己肩膀上的手推开,抬步要去回到父兄身边去。虽然园子里处处是景,但是秦朔早已没了欣赏之心,他清醒地认知到,此处是皇宫,而不是上辈子买了门票便能进的风景区。
“唉,你阿爹都让咱们一处耍了。”林锦撇嘴,勾住秦朔的后领不让他走,又道,“那边都是大人们的地盘,一句话要分三回讲,不知道在说些个什么,无趣极了。”
闻言,秦朔便顿住了脚步,心道他阿爹让自己和林锦一道,或许是有什么深意?不让自己跟在身后参和官场上的交锋?
林锦见秦朔停步,立刻大喜,欢喜地凑上前来,叽叽喳喳说个不停,一时问秦朔冬日在家都玩些什么,一时又说自己被阿爹关在家,每日能闲出个蛋来,好生可怜。
秦朔只将林锦的话当做背景音乐,左耳进右耳出,完全不过心,反倒细细打量起园子里的情景来。秦朔是第一回 入宫参加除夕宴会,并不知宴会的流程和规矩,只得眼观六路,耳听八方。
只见此时园中的人流渐渐多了起来,秦朔并不认识那些大人们,昏暗中也瞧不清品服的颜色来,但是可以从跟随在他们身后的小辈们反推出他们家大人的官职来。
比方说那盏暖黄色琉璃灯下的清秀少年郎便是秦朔在国子监的同学,学霸一枚,名为苏洛。那么在他身旁的那位中年文士应该就是苏洛的父亲,正一品太傅苏文了。
“咳!”林锦忽而右拳砸左掌,似是突然想起什么重要事情,惊呼道,“今日怎么没见八哥!”
秦朔收回打量的眼神,无语道,“她在女客那边。你别八哥、八哥叫得欢快好么。”
“啊…”林锦挠头,“我都快忘了八哥其实是八姐了。”
“是我八姐,不是你八姐。”秦朔继续无语,心道,他八姐可还比林锦半岁呢。
“秦小九,你可闷小气了。你八姐还不是我八姐么。”林锦拍拍秦朔的胸膛。
秦朔弓身躲开林锦,他还不习惯林锦这般的亲昵举动,殊不知,在林锦心目中,秦朔早已经是他同患难、共生死的好兄弟了。
“你庄重些行么,这里可是皇宫。”秦朔忍不住提醒林锦。
林锦却不在意,挑眉道,“你别怕,在这宫里,凡事有我姑姑兜着呢,而且皇帝姑父人也是极好的,慈祥可亲极了。”林锦口中的皇帝一家子和秦朔感官中的皇家人完全是不一样的面孔。
林锦口称姑姑、姑父,亲昵得宛若一张桌上吃饭的自家人,对秦朔而言,那家子人却是掌握着他们全家生杀大权的可怖存在,如何不提起心来应对呢。
“你有个贵妃姑姑,我可没有,你快消停些,还不如给我讲讲这宫里的规矩。”秦朔算是发现了,和林锦说话就不能弯弯绕绕来,需得实话实说,直来直去。
“规矩?”林锦挠挠头,一时间还真想不出什么需得规矩来。他爹是大权在握的威武候,他姑姑是当朝贵妃,陪伴皇帝陛下数十年而恩宠不衰,他表哥是大皇子,对自己也是好得恨不得穿一条裤子。如此强盛的背景下,林锦可以说完全可以在这上京城里横着走。能有什么规矩能约束得了他?
林锦着实想不出什么能提点小伙伴的东西,抓耳挠腮老半天,最终知道,“你离二皇子和四皇子都远些便是,那两个啊.....”林锦凑到秦朔耳边,压低声音说道,“阴险狡诈得很!我可好几次在他两身上吃了亏。”
闻言,秦朔心道,自己算是那根葱,怎么可能和皇子们扯上关系。林锦和二皇子、四皇子不对付,只因他天然是和大皇子一个阵营的。倘若别的皇子对林锦笑脸相迎,那才得在心里提起注意呢。
“唉,快别说这些无聊的事情了。”林锦不耐烦说这样弯弯绕绕的事情,又调转话头说起玩乐的事情来。
“秦小九,你上回送为的射日弓可真是绝了,简直是大美人儿!又美又辣。”林锦搓搓手,形容非常之猥琐。
瞧着林锦夸张的模样,秦朔不以为意,说道,“得了吧,你家还能缺了神兵利器?”
“没一个能比上你送的射日弓!”自打江南岸一同打过架后,林锦便将秦朔引之为过命兄弟,自家兄弟,自然是怎么看都顺眼的,便是送来的礼物也是不同凡响的。
两人正有一茬没一茬地胡扯聊天,忽而有一道声音自身后传来,“小锦,怎站在外头吹风,不进殿内去?”
寻声看去,逆着昏黄的灯光,秦朔看不清来人的正脸,却将那身江牙海水五爪坐龙白蟒袍瞧了个分明,宛若一盆凉水兜头淋下。秦朔心知自己该跪下行礼,可是膝盖却似冻僵了一般弯不下来。
第30章
江牙海水五爪坐龙白蟒袍......是个皇子。往日教习的各种行礼姿态在秦朔脑中演练了数遍, 可事到临头,秦朔发现自己做不到, 他跪不下来。
“表哥!”关键时刻, 林锦为秦朔解了围,他一把拉住秦朔将他往大皇子跟前一推,推得秦朔一个踉跄, 介绍道,“表哥, 这是我的好兄弟, 镇北侯家的, 可聪明了!”
大皇子伸手欲去扶住身形不稳的秦朔,责备道,“小锦!”
秦朔一个激灵, 连忙弓身行了个半礼, 躲开了大皇子的手, 然后低头喃喃道, “请大皇子安, 我...我...小的...头回进宫,见着贵人一时手足无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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