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他拿出手机,伤心道:“我得和攸宁聊一聊元家的家教了。”
元穆夺过手机,紧张的看着屏幕。
“我没说不愿意。”
“那就是答应了。”祁羽抽回手机,放在自己的腿边,没有再打电话的意思。
元穆沉默的坐着,目光从祁羽移到自己身上的痕迹,足以证明昨天晚上有多么混乱,而他未必全是处于被动没有主动。
祁羽之前让他感觉很像一块暖玉,无论如何触碰温暖,内里仍旧是冷冰冰的。
如今,他却升起了抹不去的好奇,想看看这个人到底是如何的,富有又孤独,圆滑又狠厉。
在祁羽的视线里,仿佛变成是一种慢动作。
元穆对他点头,他说:“可以,我们…在一起吧。”
这一声,郑重又羞涩。
“Siri,关灯。”祁羽揽过他的肩膀,他说:“好,我们再睡一会儿。”
…
[今日祁羽日记:他是我的]?
第68章 “众人在以他的伤口做狂欢。”
“根据当事人的爆料,演员新人元攸宁存在虐待父母,拒绝与之交流,进行赡养的行为…关于具体事件真相,本台记者继续为您跟踪报道。”
上午九点,在看到新闻的一瞬间。
霍远白抬手,立刻暂停了会议,员工不知所谓,看到总裁起身,站在高楼的玻璃窗前,神色是暴风雨来临前的寂静。
“今天散会,去工作室。”他拽了拽领口,低声说,眸色压抑着黑沉的气息,对面是市中心的购物大楼,硕大的屏幕上放大着元攸宁的照片,以及他的…亲生父母。
——屏幕滚动过几个硕大的字眼。
“带你了解新秀元攸宁私下的另一面。”
“你,是否有被元攸宁的外表欺骗呢。”
“是。”计特助快速安排了司机,拿过观看量爆满的平板放到霍远白手里,乘坐专属电梯下楼。
这是一场直播,当今娱乐圈最热门的直播访谈节目《馨悦来了》,由最热门的主持人馨悦带领大家探讨人生,了解更多的故事。
灯光照耀下,馨悦穿着漂亮的白裙,她拿着话筒,坐在小沙发前,声音温婉问道:“在看到十八年未见的孩子时,您的感觉是如何的?”
闻言,元祖谭深深叹气,李兰默声擦了擦眼泪,他们穿着朴素,经历了沧桑,看起来是很简单的一对父母。
元祖谭拿起话筒,声音很低:“在喜悦的同时,我们也很失望。”
“您可以仔细说一说吗?”
“我们第一次见面,是在他回来一个月之后了,我们特地买了一身新衣服,搭车去片场看他。”
“大概这孩子从小在富贵的环境下长大,不是很瞧得起我们两个,说了两句话就吵起来了,让我们以后别来看他,感觉丢人。”
现场的群众齐齐抽气,低声讨论。
“他怎么这样啊?”
“十八岁也不小了,有点基本的礼貌吧。”
“好歹是生他的父母啊,不生,他哪有机会换到元家。”
在感染的音乐氛围和朴素父母的点点泪光中,他们处于现场,几乎本能性的信任了对方,把元攸宁踩在脚下,尽情已正义的一方,释放恶意。
随着直播的进行,问题越发深入,网络热帖层出不穷。
[我就说吧,人设太多,他迟早要翻车。]
[长得好看有什么用,还不是蛇蝎心肠,呵呵。]
[元攸宁不得好死,支持的点1]
[元攸宁怎么这么毒,真是震撼我。]
[主持人小姐姐好漂亮,哭了一场又一场,简直是陪哭。]
[你们看到元妈妈的手了吗?看起来很辛苦哎,元攸宁挣的不会少啊,电影的男三哎,太自私了。]
[元攸宁滚出娱乐圈!!!]
一旦有一点中立的声音,都被压的死死的。
[别啊,他本人还没说呢,先中立吧。]
[中立?以后你孩子这样对你,把你扔在街上,饿死你,我们也中立。]
[对对对,谁管你啊,中立的装什么,你们不就是元攸宁粉嘛。]
…
“说的真好。”小美人合上剧本,他盯着电视机屏幕,竟直接看笑了,“我终于知道元家演技最好的是谁了,原来是元祖谭。”
“瞧瞧,说的多好,我都要骂我自己了。”
“老板。”陈璟初脸颊苍白,完全担忧的看着小美人,“我们怎么办啊?”
“你先去把老爷子接到到酒店住。”
小美人软白的指尖刷刷扫过辱骂他的帖子,轻轻一按,他合上平板,漂亮的眼眸扫过平静的楼下,工作室的区域安保费用高昂,还没有记者进来蹲在这边。
“这次,是谁呢?”
把他的伤口血淋淋的撕开,铺在全国的观众面前,反复的泼上灼烧皮肉的盐水,疼的厉害。
元攸宁再三站在电视机前,看了一眼又一眼元祖谭夫妇,他们正聊到元钰,提起元钰,不怎么出声的李兰,眼里都是笑意,“小钰对我们很好,时常过来看我们。”
“对,他是一个很有孝心的孩子。”
这一次,他们还是站在了元钰的一方,把自己推进深渊之中,给了多少钱呢,他实在想知道自己的身价,在这对父母之中有没有提高。
小美人轻轻一笑,这个笑里夹杂着讽刺和黑暗,转头对金姐说,“先去找元祖谭赌博的证据,人也可以。”手指攥着中性笔,按在白纸上,用力划出三个得利方。
一个节目的筹备需要人和时间,更需要渠道。
元祖谭和李兰在贫民区打滚几十年,远远够不到上层,更想不到上炙手可热的国民访谈节目。
是谁呢?
提供了方向,给了机会,筹备方案,想把他砸的再也爬不起来,铺天盖地的网络营销在快速的涌入话题之中,他整个人的正面形象都在被抹去。
但这份失望是不可避免的,哪怕明知结果和选择,同时影响他现在的演艺事业。
这对父母,真是从来都不会为他想一分一毫啊。
上辈子不是没有过这样的经历,只是比起直接的攻击,恶意减轻几分,元钰参加节目,言语间偶尔拉踩已经退圈的他,甚至直冲上热搜。
当时,元攸宁去元家质问元钰,收获一家人喜气融融的坐在大厅里,没有他的容身之地,而他披着一身雪赶来,略微狼狈的问:“为什么要在节目上提我?”
围在正中央的元钰穿着白毛衣,面目柔和,眼眸纯善,无辜的说:“哥哥,我只是想起来你了嘛。”
“你明明是故意的。”
“小钰是你弟弟,让一下怎么了?”
“好不容易聚在一起,这么扫兴。”
…
还是想起来了啊,原来失望的感觉是抹不去的。
小美人擦了擦眼角的湿润,回忆里失控流下的眼泪,模糊的眼前突然出现一双脚,越发近了。
那人气质冰凉又沉稳,直直抱过来,把这个可怜发抖的小猫抱在怀里,他喊:“宁宁,我在。”
霍远白轻柔的吻了吻软白的面颊,骨节分明的手同他十指相扣,彼此紧握,“你想怎么做,我都陪着你。”
他说:“不要怕。”
密密麻麻的看不到的刀扎在他的身上。
众人在以他的伤口做狂欢。
“我有证据。”他倚在霍远白的肩边,恢复了往常的冷静,软糯的嗓音第一次如此明确的带上恨意,“事件还未上最高的热度点,我不会轻易放过他们每一个人。”
他要看着他们在伤害自己的收获里喜悦,再狠狠地掉下去,失去一个媒体的信誉度,失去一个品牌,乃至刚刚开始的事业。
陈璟初的电话打过来,急匆匆道:“老板,爷爷进医院了!有人围在元家门口,拉着老爷子不走,老人心脏病发晕倒了,在第三人民医院。”
“爷爷…我马上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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