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每个人都有迎接光亮的机会。
…
元攸宁不是第一次见居明珺,在上辈子有几次,他看到居明珺和霍远白一起出现。
小美人旁敲侧击的问过,霍远白彼时沉着脸,内敛的说,“是认识很久的朋友。”说罢就揽着他的腰,压下去,再也不给开口的机会。
医院不适合谈话,小美人没准备在当事人的面前听故事,他找了附近的一家咖啡厅详谈。
深夜的二楼包厢气氛沉寂,没有人来,两人相继坐下,郎修守在不远处。
“您第一次见到他,是什么时候?”
居医生唇角带笑,他放下咖啡杯,声音随着记忆,飘向很远的岁月里。
第一次见霍远白时,他十三岁,还是一个标准的未成年小孩,揣着几张大红纸币来到他们刚开业的心理小诊所,上来就是一句:“你好,我要做心理咨询。”
没钱请前台,正充当前台的礼辞,翘着二郎腿穿着白大褂暂停单机游戏,乐呵呵的问:“小孩儿,你是不是电视剧看多了啊?”
霍远白推开他递的棒棒糖,冷脸说道:“我没有开玩笑,你们不接我走了。”
他穿的很昂贵,怎么看都是有钱人家的小孩,尤其是精致突出的一张脸,但眸色漆黑,脸颊苍白,像个游魂一样,冰冷,毫无情感。
礼辞掏出一张心理问卷和水笔,他似乎开始感兴趣:“填吧,小孩。”
霍远白坐在桌子前,一笔一画填的认真,很快递给他,又像是在赶时间,“要等吗?”
礼辞递给居明珺,挑了挑眉,“你有事?”
少年冷静的说:“我只有一个小时的外出时间。”
两个人扫过几张纸,快速确定。
抑郁症中度,幽闭恐惧症,以及针头恐惧症。
他说:“我长期被人注入一种昏睡的药物,他们说副作用很低。”
他们?难道是买卖小孩的家庭?
第一次遇到这种情况,居明珺有些不受控的激动和惊讶,“我们可以帮你申请法律援助。”
少年眼眸一片死寂,他平静的说:“没有用的,我不能让他们知道自己来过。”
手上的昂贵手表响起来,少年掏出三张纸币,抽过桌子上的名片,他说:“我没有时间了,下次见。”
隔着浓浓的雨雾,在窗边,居明珺看到撑着黑伞的保镖,少年沉着脸,坐上了一辆昂贵的黑色汽车。
纸页上的名字上只写了一个字:白。
真正的答案,只有下一次见面才能知晓。
第二次见面时,间隔半个月。
霍远白说出自己真实的姓名,同样,他拿到了两个人的身家背景的文件,极为的坦诚相待,又很自信。
“这就是我的把柄?”居明珺合上文件,看向霍远白,一个穿着初中校服的逃课小孩,堂而皇之的威胁他们进行隐藏治疗,不能告诉任何人。
少年盯着窗外,眸色沉静,他的指尖敲着桌面,漫不经心道:“嗯,我不怕你们。”
他拿起桌子上的感冒药袋,缓缓道:“考虑一下,我需要一个足够保护自己秘密的医生。”
“这是我最基本的考量。”
居明珺同礼辞对视,两个人同时说道:“你的条件,我们答应了。”
霍家的小少爷,身患心理疾病,只能隐藏治疗。
挑战和刺激并存,甚至会被霍家发现。
少年回眸,从口袋里拿出一个手表放在桌上,一只手提着简陋的药袋,像个简单的初中生。
他说:“这是预付款,我下次再来。”
霍远白走后,居明珺拿起昂贵奢靡的手表,他估个价,转头对礼辞说:“咱们这是赚了?”
礼辞摇摇头,收起来脸上的玩乐神色:“我去找人打听一下情况,不对劲儿。”
其实接手的原因,他们都知道。
没有一个医生能拒绝,来自病人本身的挣扎和自救,否则他会沉下去,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再起来,甚至走向极端的死亡。
又或者,杀死…毁掉他的人。
…
“谢谢医生。”元攸宁垂下含着轻烟薄雾似的双眸,接过纸巾,擦了擦眼泪,轻轻呢喃:“他真的很好。”
幸运的是,他重新走进了霍远白孤独的18岁。
以后都不会再让他一个人了。
“天太晚了,先回去陪他吧。”
“医生,要不要我们送你回去?”
居明珺看了看窗外的红色骚包赛车,礼辞靠在车边带着墨镜,对二楼招手,十分的酷帅。
居明珺含着笑,摇摇头站起来:“不用了。”
元攸宁急匆匆的回去,车辆停在停车场等待。
霍远白输完液,重新恢复了体力和精神,乘着电梯下楼,两个人坐上车回霍家。
小美人路上一直低头看菜谱,甚至打电话问爷爷,煲什么汤比较好?
霍远白抽走他的手机,下巴贴在肩膀上,“宁宁,现在已经晚上了。”
小美人摇摇头,重新拿回自己的手机,垂下眸,认真看煲汤视频,“今天煲,给你明天早上喝。”
灯光下,小美人温和的目光连带着温暖逐步流入心里,他握上元攸宁的手,他说:“我陪你。”
“不用,你去睡。”小美人忽地抬眸,他亲了亲霍远白的侧脸,声线软糯香甜,眼睫轻颤:“霍远白,以后都有我陪着你。”
他绝不会让他回到孤独的生活中去,也绝不会让霍远白变得冰冷,感觉到滚热的爱意和温暖的人间。
这一生,他是为他而来。
霍家深夜,做饭的老厨师站在门边,一脸慈爱的看着小美人推走大少爷,亲自煲汤切菜。
小美人乌黑的眼眸盯着砂锅,手里扇着扇子,一板一眼的认真,整个厨房蔓延着香味,也为寂静的霍宅增添了许多温柔感和生活感。
这个世界,因为他的到来。
对于霍远白而言,不再那么冰凉无趣。
霍远白竖起手指让厨师噤声,站在阴影处,一双眼眸静谧无声的注视着。
他好像…已经爱上对方了。?
第66章 “我早就疯了。”
深夜,元穆揉了揉眼睛,抬眸看向昏暗路灯下的身影,他再三确定。
这个从头到脚一身黑,裹得不露分寸肌肤,靠在电线杆边看手机的年轻人,是祁羽。
在装看不到和走近之间,元穆选了第二种。
他微微皱着冷峻的眉,棱角分明的面孔上笼罩着淡淡的疲倦,“你来做什么?”
“无聊,来找你玩。”祁羽抬头收起手机,露出好看的眉眼,嗓音很温柔。
让元穆不禁想起了粉丝对于祁羽的赞美评论,一个温柔的神,什么神,倒是有点神经,温柔两个字仿佛刻在这个人的骨头里,就像是每天演着习惯了。
元穆双手插着口袋,酷酷的往前走,说出的话是毫不犹豫的拒绝,又带着点逃避:“我没空,小朋友,自己玩吧。”
“小朋友?”祁羽听完这三个字,不自觉愣了一下,笑吟吟的站在原地,元穆的身影离得越来越远,俊美又薄凉的眼眸蒙上一层意味不明的气息。
他轻轻举起手机,定格一张照片,是元穆的背影。
可是,我这个小朋友早就打算把你吃掉呢。
哥哥。
…
祁羽坐在车上,在元穆上公交车才收回视线,他嗓音淡淡的问小李,“处理的怎么样了?”
“老板,有幕后指示。”
白天现场抓的人已经关起来问,一开始看上去像是个精神失常的疯子,说起话也口齿不清,但耐不住各种方法的折磨,吐了大半。
小李把整理好的文字版打开,平板递给祁羽。
一个中年赌徒,拿着陌生人给的十万现金预付款和针剂,出现在只有员工出入的后台。
“又是老熟人。”祁羽无趣的扫了一眼可能性的名单,点击发送到霍远白的邮箱。
喜欢本文可以上原创网支持作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