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此同时,山下庙会熙熙攘攘,车马行人络绎不绝,正值黄昏已然悬灯结彩,万家灯火的繁荣要比孤高清净的安静更令人沉醉,小吃的香味勾着人跑。
其中宴落帆由于落在他身上男男女女的视线太多,于第八次被香囊砸脑壳后,已经眼泪汪汪地在摊位上挑选起面具。
摊主很是热情挨个介绍着典故,最后拿起一张玉面狐狸的半脸面具,笑道:“这个最合适公子不过了。”
宴落帆接过,犹豫地看了旁边的猪头面具一眼,那个看起来好像更有意思,“这个……”
摊主立刻叹气,“这个太傻,没人乐意买,你若是买那玉面狐狸,我把这张送你。”
宴落帆利落将灵石递出,但看着手中憨态可掬的猪头,最后屈服于世俗眼光,默默戴上玉面狐狸。
戴上面具效果确实立竿见影,虽还有不少视线落过来,但和方才起起来不过九牛一毛。
逛了还没半个时辰,宴落帆两手都塞满了东西,一样也舍不得朝储物袋里放,东西当然要吃热腾腾又新鲜的才好,所以最终的局面是被糖葫芦、糖糕、酥油饼……夺走了全部精力。
临谷峪什么都好,就是讲究清心寡欲,连同供给的伙食过分清汤寡水,吃得时间一久嘴馋到都要上街啃人。
他刚走出香味扑鼻的酥皮肉摊位,却发现前面乱哄哄地被堵住,没办法继续前进,还能听见女子隐在隐约泣。
“怎么了?”路人同样疑惑。
一知道内情的人出言解释,“还不是前两天苏屠户说死就死,只剩下一个待嫁的女儿,连处埋尸体的地都买不起,这不趁着庙会人多,那小丫头决定将自己卖出去筹钱。”
“也是可怜人。”
路人人作出断,一声叹息。
正当众人讨论这小姑娘会被谁买走时,终于有人站出来,而这时宴落帆也刚好从人群中挤到最前排,还没组织好语言一抬眼,当即捂住嘴。谁能告诉他殷辞月为什么会出现在庙会?
“你需要多少灵石?”殷辞月仍是那副冷淡的模样,甚至都没有去将小姑娘扶起。
身着烂麻破布的小姑娘抬起头,像是看到一束光,“五块下品灵石就好,我自己还有三块。”
殷辞月半蹲将一块中品灵石递出:“去埋葬你的父亲。”
小姑娘捧着手心的灵石,喜极而泣,哽咽得一度不能自已:“多谢公子,我愿当牛做马报答。”
说完磕了好几个响头,殷辞月并未阻拦。
宴落帆咬了一口糖葫芦,反思自己对殷辞月这个主角偏见过甚,不能因为殷施琅草率的死就给人盖上行事恨绝的章,他然后默默往人群中退后一步。
“公子,我不能平白受您恩惠。”小姑娘拦住了准备离开的恩人,“我会做很多事情,浣衣做饭都行,就算不会也可以学,求您带我走吧!”
宴落帆看着这一幕,终于想起所对应的剧情。
不能怪他记性差,毕竟这一段在小说中被用一句话给带过:殷辞月在下山时见过一卖身葬父的女子,忆起自己生母,给予帮助。受帮助的女子见之不忘拜入临谷峪门下成为洒扫弟子,准备报恩,谁知因缘巧合成为宴落帆的仆人,知晓了这蛇蝎女人的真面目并于众人面前揭穿。
这是个让殷辞月发现未婚妻爱慕虚荣心狠手辣的重要角色。
所以,现在这个请求应该是被毫不留情地拒绝。
“你叫什么名字?”殷辞月独特的清冽声线在良久沉默后响起。
这便是要答应了?小姑娘激动答道:“珂儿,我叫珂儿。”
殷辞月垂眼看她,更为精确一些应该是看珂儿凌乱却不乏巧心的发髻,“会为女子绾发?”
“嗯!会的,我一定会照顾好公子夫人。”珂儿是个八面玲珑且口齿伶俐的,一下便猜到恩人的目的。
“明日到临谷峪。”
也不知是否为错觉,殷辞月在说这话时眉眼间寒气退散不少。
尘埃落定,宴落帆默默将面具扶正,转身彻底隐于人群之中,却未注意到身后人的身影已经落在了他腰侧灵佩上。
殷辞月还真就看上他了?
帮个人还得记挂着他不会绾发这回事。
不过这部分剧情最后的结果倒是没有改变,珂儿还是会成为他的侍从,说不准可以当成败坏形象的机会利用一下。
“小公子,要不要进来逛一逛,我们春满楼可是有你想不到的乐子。”
一条不知道洒了多少粉的帕子甩过来,宴落帆被呛得连打好几个喷嚏,一听这名字就知道是修真小说中少儿不宜的场所,在咳嗽几声后禁不住好奇,他试探性询问:“我能只喝酒吗?”
老鸨自是一口答应:“当然,随公子高兴就好。”
单凭这面具露出的半张脸她都能确定这是个俊俏至极的小公子,不通世事,若真要选姑娘还说不准是哪个吃亏呢。
宴落帆跟着进去,顺嘴问道:“今日你们的花魁会出来跳舞吗?”
老鸨用帕子捂嘴笑道:“今日是什么时候?乞巧节,不知有多少世家公子就等这一天来见上玉清一面,她自然会出现。”
宴落帆被引入春满楼,坐到偏僻一角倒也乐得冷清。
都要古代了,不见识一番春楼什么样子他觉得可惜,尤其是小说剧情中所提到的花魁玉清,被称为唯一能威胁到原主第一美人地位的存在,美人榜第二,才貌双全。
这时老鸨又出门拉客,“哎哟,世间竟还有这般俊朗的公子,怎么站在门口不进来?今日玉清姑娘可会献舞,不能错过呀。”
宴落帆隐忧,循声看向春满楼大门,下意识将面具露出的下半张脸捂住害怕被发现。
殷辞月能不能再阴魂不散一点?
不,是殷辞月为什么会来这种地方?
他并不认为自己这位名义上的未婚夫会做喝花酒这种事,那么出现在此的唯一解释——
他的身份至少是引起了怀疑,更糟糕或许是已经暴露。
“小公子,这是在做什么?”
宴落帆头也没回,手依旧严严实实挡住脸,压低声音:“我正在用舔掉生命线的方式自尽。”这样就不用面对接下来会发生的事了。
那男子失笑,倒是少见这么有意思的小公子,他将扇子合上提议道:“一个人坐在这里,倒不如随我到楼上喝几杯好酒?”
宴落帆这才看向开口的人,谁能解释春楼为什么会出现男人?不过眼瞅着殷辞月放下纠结马上就要过来,他毫不犹豫地点头:“好,我们现在上去?”
若是被当场逮到,他的形象就从男扮女装骗人感情的混蛋,转变成在骗人感情期间还忍不住喝花酒的色鬼。
光想想都要昏倒。
而开口男子动作顿了一顿,怎么这样迫不及待,莫不是他看错眼了,这不是只纯良小白兔?
作者有话要说:
第26章 谁给你的
春满楼的大堂和二楼是全然不同的天地。若将大堂称为喧闹风尘的俗处, 那么二楼瞧着倒更像是文人墨客该到的书斋,若不是若隐若无的脂粉香味提醒,都要让来客怀疑是否来错了地方。
宴落帆就差将茫然挂在脸上, 虽说答应上来, 可这和他想象中的纵情声色相差甚远, 枉废了之前的心理建设。
瞧着割裂,但从楼上仍可窥见到大堂中殷辞月身影, 他默默朝房间所在方向凑了凑,岂料听到几声不和谐的□□,又红着脸慌忙弹开。
着一袭竹青将人带上来的男子注意到这一系列的小动作, 一双上挑的狐狸眼弯成月牙, 狡黠一笑:“小公子这是在躲人?”
宴落帆也不好隐瞒,信口胡诌了个借口:“我实在太想见玉清小姐一面,借了他不少钱, 这是过来讨债的。”
说完,又担忧男子是个正义人士会将他交出去,赶忙找补了一句:“我之后一定会还的,但今天不太方便, 你不要……”
说到这里,男子已经明白了他的意思, 回了一声轻笑:“当然, 我怎么会将春满楼的客人交出去, 尽管放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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