数月之前,卓严为皇帝挡箭身中奇毒,这件事整个京城的人都知道,在大家都以为他死了的时候,他却还活着,只是废了一双腿。
就在大家都以为此人将终身与轮椅为伴的时候,他又站起来了,如果不是他亲眼所见,他也不相信。
也难怪老爷是这个表情了。
“天色这么暗,你是不是看错人了?”那附骨之毒的毒性如何,陈劲朋最是清楚不过,正是这样他才不信。
那个下人也是知道点东西的,连忙摇头,“老爷,小的看得是真真的,绝对没有看错,现在他已经骑马上朝去了。”
“我知道了,你下去继续盯着将军府。”陈劲朋脑子乱成一片,挥手让他下去。
他相信下人没胆子来骗他,现在重要的是探清楚,卓严是真解了毒,还是只是一个假象?若是假象那倒还好说,如果是真的……
不,不可能!
陈劲朋立刻打消了这个念头,不敢再继续想下去,他急忙叫来管家准备马车,进宫见陈太后去了。
陈劲朋坐立难安,一路上摧着马车再快一些。
这一天,天气一扫前几日的阴沉,阳光明媚,一如闻人琛的此时的心情。
千峰关大捷,卓严身上的附骨之毒,终于完全去除,大殿之上的朝臣都能感觉到皇帝今日的心情颇好。
这些朝臣并不知道卓严痊愈之事,还以为皇帝是因着北狄降附一事,一直兴奋到了现在,还没有缓过劲来。
也是北狄作为大启最大的敌人,大启几代皇帝都为此头痛不已,偏偏北狄地处草原,逐草而生,并没有固定的居处。
而且茫茫草原不辩方向,不熟悉那边环境的人,进去之后很容易迷失了方向,别说是攻打北狄了,自己能全须全尾的活着出来就不错了。
这也是大启每年只能被动防守的根本原因。
可是卓严这一战直接坑死了对方十万人,一下子失了整整十万的青壮,北狄也要好几年才能缓得过劲儿来。
这几年,没有北狄这个外敌捣乱,闻人琛就没有了后顾之忧,专心整顿朝堂上的乱相。
而这一切自然是陈家一系不愿意看到的,底下几个人眼神不着痕迹的对视一眼,又默契的撇开。
下面暗潮涌动,皇帝尽收眼底,不过今日他心情好,就大度的不跟这些人计较,反正这些人也蹦不了几天了。
今日的重头戏是卓严,皇帝也不多废话,直接喧他进殿。
“喧大将军卓严觐见。”
太监的尖细的声音,一声接着一声的传出殿外,卓严高大挺拔的身影稳稳的步入殿来。殿上百官数十双眼睛,直直的落在卓严那双又直又长的腿上,都倒吸了一口气。
各种各样的眼神在底下乱飞,不是说他中毒后腿废了吗?这是怎么回事?
不是说附骨之毒世上无药可解吗?卓献之现在这个样子哪里像是中了毒的?
难道是用了什么阴损的法子?
卓严步履极大,行动之间带着一股风雷之意,哪有半占病弱之相?陈家一派的人难免心慌。
武官那边性子直,卓严之前中毒离开,他们心里也是一片唏嘘,现在看到他好好的,状态似乎比以前更好,先是一愣继而就是高兴。
虽然顾忌着朝堂之上不能失礼,这些人也纷纷向卓严递来欣慰的眼神。
“臣,卓严见过皇上。”卓严下跪行礼,闻人琛道,“爱卿免礼。”
两人你来我往做足了君臣之礼之后,卓严依言起身立于一旁。
皇帝扫了底下的人一眼,突然笑道,“朕听闻最后那一战,卓将军带着手下将士,手刃北狄十万大军,可是真有此事?”
闻人琛自小在边关长大,对双方将士之间的优劣知之甚详,要一举斩杀北狄那么多人,可不是一件小事。他也很想知道卓严是怎么做到的。
“是。”卓严就回了一个字,没有多余的废话,却让所有人齐刷刷的打了个冷战。
“嘶……”
“真的杀了这么多人呀!”
十万大军呀!那可是人,而不是什么鸡鸭等,说弄死就弄死了。甚至一些人还自诩大启是礼仪之邦,怎能做出如此残暴之事。
这些人也还有些脑子,心里虽然这么想,但是并没有说出来,但皇帝哪里不知道这些人的尿性,只一眼就清楚这些人心里在想什么,冷冷的笑了一声没有发作。
卓严没有理会那些落在自己身上的各种目光,声音平静,却在大殿之上掀起了一丝不小的风暴,“皇上可知,臣为何能顺利斩杀了那么多的北狄将士吗?”
“为何?”这也是皇帝一直没有想通的地方。
“那是因为,从一开始就有人向北狄将军欧格透露了我军的布防图。”卓严话音未落,大殿就喧哗一片,这个时候无论哪个阵营的人都纷纷变了脸色。
他们平时再怎么闹,但那也是自家的事,自己关起门来解决,可是勾结外敌又是另外一件事了。那可就不是皇权之争了,而是通敌判国,被人不耻!
陈家一派的人很是心虚,生怕被人瞧出了什么,也跟着嗯嗯啊啊的应和着,极力把自己撇开。
私通处敌这种事情,武官是最不能忍的,当下就有人大声的叫了起来,“真是岂有此理,居然有人敢吃里爬外,如果让我抓到了,非剥了他的皮不可。”
“不错。”其余人纷纷应和,闻人琛也是这个时候才知道这件事,脸色沉沉如深渊之水,眼里杀意几乎化为了实质,不过被冕旒挡住无人可见。
卓严双目如电,极缓的自大殿里一众朝臣面上划过,被他看到的人,只觉得像一把尖利的刀划在脸上一样,也不知道是不是心虚,一些人纷纷低头垂目,不敢对视。
也有人表示怀疑,“既然卓将军说,千峰关的布防图被盗,那么你又是如何大败北狄大将欧格的?”
这话明着听是没有问题的,但却细品不得。
武官中当下就有人怼了回去,“怎么?被人盗了布防图,就不许打胜战了,这是何道理?”
乱世用武,文治天下,这文武之争自来有之,谁都不服谁,遇事总要争个高下。
那人道,“你又何必咄咄逼人,我不过是就事论事罢了。”
“什么就事谁事,我看就是来找茬的,见不得人好。”
眼见双方又要在大殿之上闹起来,闻人琛大喝一声,“住口。”
两人这才讪讪的住了口,低头不语。
闻人琛威严的扫了下面一众人一眼,才对卓严缓声道,“卓将军继续讲,你是如何扭转干坤的?”
卓严冷笑一声,扫了先前隐隐针对他的那人一眼,“刘大人,你说得没错,刚开始的时候,每次交战都被对方窥得先机,使我军处处受限。后来查出来是有人,里应外和向北狄献上了布防图,我就将计就计,诱使欧格放下戒心,在最后一战里,将北狄大军引入了陷井,这才一举得胜。”
虽然只有寥寥几句,但这其中的凶险,却不是三言两语就能说得清的,一着不慎,就会满盘皆输。
就算其中有一部分人看不上卓严,但此时也不得不承认,满朝文武少有人能人这样的魄力与能力。
闻人琛道,“卓将军辛苦了。”
“为陛下分忧,臣不敢居功。”卓严垂首道,抬眼之间两人交换了一个眼神。
接下来就是针对北狄求和的事。
此次卓严归京,北狄的使团也跟着一起,如今正被安排在驿战里,就等着皇帝的招见。
既然要求和,北狄自然也带上了足够表示他们诚心的礼物,其中还有一个美貌的公主,据说是草原上最美丽的明珠。
这签定条约之事,自然是由文官负责,这可是一块香馍馍,谁都想参上一脚。
为此各方又下场撕了起来,其中以陈家一派最为积极,想来是想借此机会,与北狄缓和关系,最好是能再通有无。
皇帝这些时间在朝堂上慢慢的安插了自己的人手,这个时候自然是要拉出来历练的,等这些人撕得差不多了,皇帝才轻飘飘的道,“此事就交给周尚书去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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