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容县看似还行,只是之前油水被搜刮的太狠,民生多艰之外,好像没有别的问题,但是问题是也不像是维尔特那样,有个特别集中且大量的产出,能让杜长秋直接因地制宜弄出个支柱性企业来,再以支柱带动其他发展。
这里气候适宜,什么都有点,青菜粮食都能种,果树甚至茶叶也能活得好,这导致了一个问题,就是这里最大的产出就是各种粮食。
水果也有,但是要维尔特那种几百亩的规模,确实没有。
很多山林还是荒山。
粮食在乱世就是立身之本,拿这个东西去做经济型的东西,以目前华容县的状态,不太适合。
杜长秋脑子里转了无数个点子,开着检测器跑了一大圈,想到了很多办法。
都还行,但是总缺那么点意思。
他需要立竿见影的、足够有吸引力,立刻能弄到钱,且最好能成为日后战略储备的东西。
转了一圈,地面上的东西要么太少,要么需要的孵化时间太长,杜长秋正在有些犯难的时候,突然灵光一闪,开始探测山里面的结构以及底下的矿产资源。
他这一勘探,才发现这个偏僻的边境小城里,这地底下才不到百米之下,就埋藏着巨大的财富——卤水。
卤水这东西是一种矿化的水,里面罕有大量的镁和钠,当然,最重要的是,里面罕有很多食盐,只需要煮就可以提取。
而卤水这东西有露在表面的湖卤,更多的是沉寂在地下。这是因为卤水的形成是一种只在封闭或者半封闭的盆地才能形成的特殊矿产,是因为每个时代不同的气候,造成的一种不同时代的沉积。
而华容县,正确来说,是整个广源郡的地貌刚巧就是高原和盆地地貌,这种地貌虽然交通艰难,地貌复杂比较不好治理,但是好处就是这种特殊的地下财富。
要知道,盐是人体必须摄入的最重要成分之一,在任何时代,盐都是一个国家重要的战略物资。除了在科技大爆发的大冰川时代前,人类的走入科技时代之后,每个人都能摄入足够的盐分,在此之前,盐是贵族才能充分摄入的昂贵调味料。
在大业也是如此。
华容县这边,穷人常年吃不上什么盐是非常正常的事情,米价400文一石,一石为十斗,一斗为十升。而一石差不多一百二十斤,那可以这么理解,一升,也就是一斤二两稻谷,目前的价格是四文钱。
脱壳之后,估计精米就一斤多一点,也就是说,一斤米四文钱,一斤米,若是家中有四口人,两男两女,估计大家一顿可以吃个六分饱。
这是因为和维尔特以及兽人世界的饮食构成不同,古华夏的主要营养结构都来自于碳水化合物,油脂不易得,节年时期才能吃一两次,而在这种情况下,为了维持营养,对碳水的需求就十分可怕。
每日操练的兵丁敞开来吃,一天吃两斤米是很正常的事情。
而这显然是根本供不起的。大业的种植还没发展到顶峰时期,大米昂贵,百姓轻易不会吃,和维尔特之前的小麦一样,因为产量不足,所以自己吃会种植多一些栗和菽,这些玩意儿不那么管饱,但是价贱易得,一石最多百文左右。
那么在这样的背景下,盐是多少钱呢?
答案是一斗,也就是十二斤,600文。
当然,这种价格并不是整个大业的价格,事实上,在中原腹地,米价或许在三四百文之间,而盐的价格也应当是一斗四五百文左右。
但是先头说了,广源郡这边又不一样,商人进来艰难,盐价自然吓人的很。出去也艰难,按道理来说,日常收米粮的价格应当在一石两三百文之间。
这都是杜长秋这几天戴着帷帽,带着繁星到处乱窜打探出的结果,综合谢永安的记忆,只怕这四百文一石的粮食,背后还有猫腻。
但是杜长秋这会儿也不打算细思这件事情,毕竟不管王大人是把米粮卖给了去关外走私的胡商,还是与边关的某些现在已经在广积粮准备造反的人员交易,对杜长秋来说,都暂时和他无关。
他只知道一件事情,这冬天,修整地力倒不着急,冬天他必须迅速找到一个因地制宜的方法,解了燃眉之急才是最重要的。
而盐价越高,对杜长秋来说,越是个好财路。
而且杜长秋有检测器,他能定位到埋藏点最浅的卤水所在地,大概往下挖个七十几米就能开始产卤。
最重要的是,地下卤水通常还标志着地下的天然气矿藏,这代表了什么?
代表了只要打井姿势到位,后续管道弄好,就不需要任何柴火之类的大笔消耗,直接原汤化原食,以天然气作为熬卤取盐的天然灶,就能把盐给弄出来。
这简直就是空手套白狼,只需要人力就能弄出钱来。而现在华容县别的不多,找不到事情做的劳动力可就太多了。
这可不是杜长秋异想天开,这事儿也不过是拾古人牙慧罢了。因为在古华夏历史上,从战国时期,就有了对于底下卤水的开采和使用记载。
最早可以追溯到秦昭王时期,太守李冰勘探地脉,掘井熬盐,盐井就出现在了华夏的古代历史之上,成为重要的盐的提取组成部分。
而基本上也在同时期,伴随盐卤的伴生物天然气就被发现了,古华夏也是全世界最早出现利用天然气记录的国家。
而使用的方法还是因为打盐井的时候估计打偏了,于是天然气泄露出来,于是古人也十分机智,直接就用上了。
根据《天工开物·井盐》的记载:“ 西川有火井,事奇甚,其井居然冷水,绝无火气。但以竹剖开去节,合缝漆布,一头插入井底,其上曲接,以口紧对釜脐,注卤水釜中,只见火意烘烘,水即滚沸。”
这里面说的非常清楚,打通了天然气,连接起来,就地就可以使用了。
杜长秋勘探过,发现整个华融地下的盐卤和天然气矿藏都十分丰富,他保守估计能霍霍至少五六百年的样子,这样杜长秋就完全不需要担心了。
而这边,杜长秋心中胸有成竹,钱工书回到家中,简直是糊里糊涂,要不是他记得十分清楚,而离开之前,那长得完全不像是县太爷,倒像是神仙一般的谢大人对他一再叮嘱,钱工书简直觉得自己是在做梦。
“老钱,你这一身酒气,老爷竟请你喝酒吃肉了不成?”钱工书一进门,家里等着的媳妇一闻到他身上的味道,就非常诧异地悄声问。
也不怪钱工书他媳妇惊讶,实在是以前这种吃肉喝酒的事情,素来只是吏房和户房两位大人的事情,便是吏房和户房的攒点都能吃肉喝酒,那大家都知道,都绝对轮不到工房和兵房。
“是,吃了一顿涮锅子。”钱工书吃的饱足,对媳妇有些惭愧,低声说,“真是好吃,可惜不能带回来给你们……”
“你说的什么小家子气的话?老爷请客,你还想带回来给我们?”钱工书的媳妇巧娘就一笑,语气好像是嫌弃一般,轻声说,“得了,老爷能请你,就算是不错了,希望老爷日后用的上你,能多安排些活计,有些贴补,那就最好了。”
“娘子简直是能掐会算一般,还真是安排了。”钱工书低声说,“大人命我明日招五百力工,随他上山掘井,又命我召集全县匠人,说是要做些新式的器具。”
“呀,你这醉鬼,这么重要的事情,怎地不告诉我?”巧娘一听,一拍巴掌,“我爹和我哥哥都在家中无事呢……等等,给衙门做工,可有工钱?”
“有!”钱工书别的都不记得,唯有涮锅子的滋味和谢大人的吩咐记得是清清楚楚,他在谢大人面前背了几遍,这会儿娘子一问,立刻条件反射地流畅背下来:“每日掘土四个时辰,得米一升,若是想换成工钱也可,一日便是三文。”
“这么多?!”巧娘听得唬了一跳,连声问,“你可记清楚了?”
钱工书十分确信自己记得非常清楚,连连点头。
也不怪巧娘惊讶,其实钱工书自己都十分惊愕,因为大业这会儿的徭役还十分繁重。封建时代统治者的思路其实最初都是一样的,就像是中世纪想尽办法收各种税也一样,大业也是有徭役的,这个徭役包含很多,比如力役、杂役、兵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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