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夏萱本来就不待见她,觉得时絮人生的悲剧都是因为谭檀,这个始作俑者的妹妹自然也十恶不赦。
但是对方眼神布满血丝,嘴唇干裂,整张脸苍白带着憔悴,身板瘦得像是风吹就倒,让幸夏萱满腔的恶言恶语都说不出来。
她递给对方,看沈添青抱起,脸颊都靠在上面,眼泪无声地淌下,倒不是装的。
“姐姐,可不可以让我和时絮单独待一会?”
沈添青看着幸夏萱,像是几天没合眼,整个人都给人一种孱弱感。哪怕穿着正式,和肃穆的灵堂比,她的状态都更像是新寡的人。
即便幸夏萱只是认为沈添青是猫哭耗子假慈悲,但还是答应了,跟没有多想。
八个月后,电影《西川遗风》正式上映,时絮的名气其实压根不是她自己聊天说的小有名气。
在很大程度上,她是独一份的那种美女,气质卓绝,很少有男人能压得住,也可能是天生姬佬,反而跟女人搭戏更养眼。
但这并不代表她演一些角色不好看。
也就是因为业务能力太强又没感情绯闻,没人知道她是女同性恋。
粉丝举行了盛大的应援,在那个纸媒的年代甚至连续刊登在报纸上她们的四年。
电影投资方也很大方,放出了很多珍藏的花絮,还做了个纪录片DVD,很快销售一空,幸夏萱本来想买的。
但是她也没买到。
没想到收到了寄过来的典藏版。
里面只有一张纸,写着赠时絮友人,没有落款。
那DVD的内容后来幸夏萱才知道自己的比别人内容更多,对比新闻上专门开的栏目。
她看到的,还有沈添青视角拍的时絮。
各种各样的场合的时絮,在这样的视角,显得鬼鬼祟祟,又让人察觉到了一点微末又滚烫的少女心事。
幸夏萱只觉得头痛。
要不是她清楚时絮的为人,都要怀疑时絮是不是跟沈添青真的有什么。
等她再一次碰到沈添青,是时絮走后的第三年,沈添青已经是电影界当之无愧的新秀。
来剧院看剧也是众星捧月的架势,对方在后台找到幸夏萱,聊了五分钟。
那漫长的五分钟,她道了歉,却没说别的,幸夏萱注意到她总是摸尾指上的戒指,鲜艳的红宝石。
沈添青问她:“好看吗?”
幸夏萱不太想理她,对方却吻了吻那宝石,说:“她永远陪着我。”
幸夏萱当时也没多想,等沈添青走了,拿到签名的同事兴奋地问她:“你认识?”
“朋友认识。”
同事:“她真的好喜欢那戒指哦。”
幸夏萱哦了一声:“看着很贵。”
同事:“是私人订制的,都没同款,唉。她说这个戒指像是她的伴侣,里面有一个独一无二的灵魂。”
幸夏萱:“这么幼稚,神经病一样,你怎么也信。”
同事:“她长得漂亮,喜欢美女有错吗?”
这种中二发言也看人,那年的沈添青还是个婴儿肥小姑娘,散发着昂贵又楚楚可怜的破碎感,没进化到二十九岁那股昏暗的孤寡阴冷。
隔了很久,幸夏萱突然觉得有点冷,想到了当年沈添青抱着时絮的骨灰静坐的样子。
是背对着站在门口的幸夏萱的,因为太安静,她甚至听到了咔哒的一声。
但那时候情绪上来,她以为自己幻听了。
幸夏萱怕自己想多了,但沈添青为人实在疯癫,导致幸夏萱晚上回去还梦到了时絮,觉得自己对不起好友的清白。
又梦见时絮被关在戒指里,每天要被人啵嘴舔好几次,跟自己哭诉这日子很痛苦。
但是幸夏萱没有证据。
而且这种事无法开口,她依然觉得沈添青天性偏执,即便时絮活着也不能跟对方有任何发展。
但另一方面,她也知道了这个小妹妹,真的喜欢时絮。
在深夜的餐厅遇到,她并不觉得奇怪,另一方面又不想和她多待。
沈添青的恶劣营销号也做过大文章,偏偏她被幸夏萱刺却格外老实:“没有合适的人。”
她摇头,“姐姐你知道的,我合适的那个人……”
幸夏萱:“停,你不要再说了。”
她个子不高,二胎后又胖了许多,时间对活人永远刀刻斧凿,却对死人的面容温柔无比。
“沈小姐,这么多年了,你能不能不要这样。”
孙丝绦那个帖子她也看了,粉丝添油加醋的幻想,甚至挖出了时絮。
幸夏萱不相信有人能爱如始终,况且当年的沈添青跟时絮压根没爱过,又哪来的情深如许。
可能是自我感动。
“时絮死了那么多年了,你放过她,也放过自己,过自己的人生不好吗?”
她说完拎起自己的外带走了,走直梯也要走得飞快。
而被留在原地的沈添青开了瓶奶啤,喝了很久,然后说:“不好。”
死去多年的时絮现在变成了孟蘅,低着头看着醉枣虾,无从下口,毫无胃口。
她唉了一声,却听到沈添青说:“我给你剥。”
她那点困顿时烟消云散,警觉的抬眼:“不用了!沈导您别管我!”
沈添青露出一个笑容,灯下雪白的胸脯几乎要瞎了时絮的脸,美是美的,但这人那么瘦,为什么胸那么大?
“你才别管我。”
沈添青突然站起来,弯腰捏起时絮的下巴,她的长发扎在脑后,露出一张精致的面容。
少女时期的婴儿肥消失殆尽,洗去妆容的面颊苍白无比,比时絮更像个死人。
被这么捏着实在难受,时絮下意识地要去推她,结果伸手触到的却是……
好尴尬。
时絮受制于身份,其实整个人半掉不掉,特别难受。
时间都凝固了一下,却没想到沈添青笑了一下,抓住时絮的手,按在自己的胸上:“你什么时候好我这口了?”
时絮猛摇头,可是触感绵软,让她竟然变成了纯情批。
“为什么不好我这口?”
她不知道想到了什么,眼睛都红了,看着这张脸,明显又不是在看这个人。
“我不比姐姐差的,你为什么不看看我?”
温热的液体掉在时絮的胳膊上,她刚因为要吃饭扎上去的袖子。
像是被这眼泪烫到一样,也可能是痴情人见多了,时絮觉得自己还是在做任务。
但是这一次她不是系统,宿主是对面这个人,她是对方的业障,是对方想要的he。
“沈导,你冷静一下。”
沈添青的情绪排山倒海地涌上来,她觉得自己出现了幻觉。
时隔多年的病症好像又不可抑制地复发。
她看到了时絮,看到了她又爱又恨的时絮。
桌上的菜都被挥开,她跪在桌上,狠狠地抱住面前的“时絮”。
像小时候一样,沉默地埋在对方的颈窝。
可她的确不小了,她对时絮有欲望,在无数个日夜手指进入的时候幻想是对方。
幻想那些嗡嗡声的震动是因为有人拿着遥控器控制她。
她想着对方浑身湿透,却仍然够不到对方的一片衣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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