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内有同性艺人结婚的先例吗?”
姚方方刚喝了一口水,听到差点要喷出来,她又憋了一下,现在惊天动地地咳嗽。
姜柳新推眼镜的手都有点颤抖,“你什么意思?”
时絮:“我在考虑结婚。”
时代不一样了,从前她没想过这个问题,当年的舆论也注定了这种感情注定是异类。作为系统的时絮去过很多世界,有的对同性更为的残酷,有的则是格外开放,那么多的世界,宿主有普通人有神仙有妖魔,但只有感情亘古不变。
感情的契约也不变,是一种责任。
姜柳新:“没有先例,虽然现在风气开放,但……”
他欲言又止,随后又叹了口气:“慎重考虑,因为有些宣布,只适用于无人知晓和万人景仰。”
无人知晓是糊咖的保护色,没人在乎。
万人景仰是社会地位的加持,你的成就高于你的私人感情,世俗的感情是一种默认,不世俗的感情是成功的锦上添花。
“不要为了一时的冲动而忘记自己的初衷。”
时絮:“我知道。”
但她的初衷和别人理解的不一样。
“沈导知道吗?”
姜柳新问。
“现在不知道。”
时絮笑了笑,“但我打算让她知道。”
沈添青可能没想清楚,时絮早就想清楚了,这段时间的冷战足够让时絮再三思考。
不靠近沈添青,时絮发现自己也并不是无动于衷。
她企图让沈添青爱上现在的孟蘅,却忽略了沈添青对自己,对时絮的那种执念。
况且幸夏萱都知道我是谁了。
时絮的手指点在屏幕,她的主屏幕是一张胶片相片,是她从《西川遗风》的幕后cut里截取出来的一帧,被做成胶片的模样。
是一段拥抱戏,沈添青没出戏,在导演喊咔之后还不肯从她怀里出来。
那年春光正好,山风轻柔,远处群雁飞过,四周的人群笑着看向她们。
其实那时也能算是最好的时候,如果她不是谭檀的前女友,沈添青不是谭檀的妹妹。
是作为从新开始最好的开端,如果她们都没有心结就好了。
“行吧,你们吃饭我也派人边上守着,主要是最近你的粉丝来的太多。”
姜柳新也知道自己新带的这个艺人不是什么听话的住,单他对这种野生艺人都抵抗力不错。当年的秋潮比时絮不讲道理得多,喜欢的人从男到女到男,就差双性凑个麻将局了,每次都要姜柳新从牌桌把她带下来。
而时絮没这方面的爱好,甚至有点无聊。
业余就看她热衷跟财务助理讨论理财,跟无数头秃的打工人一样,对s市最好的小区垂涎无比。
江城到晚上的时候格外热闹,旅游旺季已经到了末点,落日最后都余晖与夜晚交织的时候天边都卷起黑云。
乌篷餐厅开在江城的小河道上,沈添青听着摇桨声,看着自己手上那个戒指盒。
她想了很久,从陶宜下午送她过来开始,她就自己一个人在船舱待着。
两岸有弹琵琶的音乐人,灯桨声里显得格外温柔。
船舱内的灯带饶了一圈,桌上点着仿真蜡烛,烛影澄澄,她的脸颊都笼上一层暖光。
沈添青想着从前,在水声琵琶声里想着自己荒唐的有生之年。想着她自己的寻觅不得,还有大半个中国的求神拜佛。
她以为没有尽头。
那枚被主人戴了很多年的尾戒被人留下最后一个吻。
像是沈添青对自己梦中的时絮最后的告别。
她把自己困在过去太多年,也害怕走出来。
痛苦是她的舒适区,却没想到在这个年纪能碰到一个让她甘愿走出来的人。
哪怕她心里的影子始终抹不掉,她也想放过自己。
去接受孟蘅。
“时絮,我要把你关在里面了。”
她看着戒指,眼神里凝着水光,“我找到一个很好很好的人,她和你很像。”
沈添青深吸了一口气,她今天的刘海被头发夹别起来,铁夹还垂下星星的挂坠,像是她要从高低落下。
有人要接住她。
“她年纪比我小,长得和你很像,一开始我觉得她也就那样,对她做了很过分的事。”
“我很坏的,不是你认识的那个小时候的我了。”
“但是她变了很多,开始越来越像你。其实有些地方也不像,她对我很好,也很温柔,哪里都跟我合得很来。”
“仔细想来,我从来没好好和你相处过,你喜欢吃什么,看什么电视,都是我从别人那里听来的。”
沈添青的声音有些哽咽,她伸手擦了擦自己脸颊的泪:“其实我对你来说,就是一个可有可无的人。”
“连喜欢你,都是谭檀刻意制造的一场骗局。”
“偏偏我真的喜欢,一厢情愿地爱你。”
这枚戒指被她戴了很多年,从打磨到抛光,那天她捧着时絮的骨灰盒,也不是没想过别的。
但是还是算了。
时絮从来不是她的,抢来的骨灰也不会完全成为她所有物。
“现在我要往前走了,我知道你讨厌我,小幸姐也不喜欢我,她还叫我小变态。”
“如果人死了有灵魂,你是不是会觉得我很恶心?”
她兀自笑了笑,“不过没关系,对不起,我要努力忘掉你,因为孟蘅对我很好,我一开始因为你而中意她,现在却是因为她而中意她。”
“和她一起,我觉得我的灵魂归位了。”
“我希望我的余生,有她的位置。”
红宝石的尾戒被人放进了一个木盒,上面的花纹粗糙,看得出来是劣质的手工艺品,体现了制造者的不成熟。
沈添青当年做的满手是伤,才做出了这个丑玩意。只不过很多人从远景看被佩戴者本人的气质蛊惑,觉得这枚戒指是价格不菲的私人订制。
她盖上之后松了口气,又有点难过,再然后笑了一声。
时絮还是第一次到这种地方吃饭,她打扮得还挺能融入这个景点的,还拎了个保温杯。保温杯是姚方方塞给她的,说她网上看了,里面没有热开水。
时絮哭笑不得,她踩着石板下来,在船夫的指引下上船。
掀开蓝色的布帘,不算明亮的船舱里沈添青抬眼,她的眼圈还有未散的红痕,半晌才愣愣地说了一句:“你来啦?”
时絮进来,坐在她对面,看了她好几眼:“我来迟了吗?你这就哭了?”
沈添青急忙否认:“才不是因为这个!就是里面很热。”
时絮啊了一声,看了眼一边的电扇。
其实窗户吹进来的风更凉快,外面的天彻底黑了。两边的老房子亮起灯,咖啡馆的音乐还没岸边的琵琶谈得动听,居民养的小狗在呜咽,有小孩大喊妈我没收衣服。
分明是小桥流水人家,心上人尽在咫尺。
没有天涯,她们已经没有天涯的距离了。
“都穿这么凉快,还热?”
时絮的目光落在沈添青的衣服上,对方就穿着一件黑色吊带,外面的罩衫是蕾丝的,被光晕染后的边缘有一种毛茸茸的质感。
沈添青感觉很久没和对方好好说话了。
这段时间时絮拍戏的时候和她这个导演没什么交流,还能继续工作,也是稀奇。
重拍就重拍,说对不起也是对不起,姿态很好,很客气,很礼貌,她能把她的戏份拍得很好,好得挑不出错,却让导演组不知道怎么挑刺。
因为对比之下张灿灿实在太惨了。
上一篇:白月光Omega总想独占我
下一篇:离婚后开始谈恋爱GL
喜欢本文可以上原创网支持作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