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睛好了的沈添青反而很喜欢,隔三差五让时絮吓一跳。
刺激是刺激,但哭的也是沈添青。
时絮拿她没办法。
沈添青:“行吧。”
她转头看了一眼,倒着走了两步,“这里和以前差不多欸,不过我现在可以喝酒了。”
时絮:“你在这边喝酒过?”
她皱着眉想了想,被沈添青猛地扑了一下,“你根本不记得我了吧?时絮!我是不是你可有可无的一个认识的人啊?”
沈添青的声音嚣张无比,压根没这句话该有的委屈,像是下一秒就要咬时絮一口。
时絮干脆背起她走了几步,托着这个人的屁股,把人的手往下拽,“时絮是谁啊?我不认识。”
沈添青哼哼一声:“是我的亡妻,你只是我新抬进来的妾室,不准造次!”
时絮觉得她纯粹是最近给晏牧雨写综艺脚本写上头了。
“亡妻还占着位置干什么,妻主什么时候让抬一下妾身的位份呢?”
时絮笑了一声,路边热闹得很,有不少人看向她们。
时絮早就习惯了旁人的眼光,自顾自地往前走。
反而是沈添青有些不好意思,又要下来了。
“那我是宠妾灭妻,不行不行!”
她还在演,时絮干脆走到了一个烧酒摊买了一杯酒。
糯米酒味道香甜,时絮喝了一口递给沈添青。
沈添青:“还想贿赂我?”
灯光仿佛给人罩了一层滤镜,使得沈添青看上去仿佛一如当年青葱。
时絮抿了抿嘴,酒的味道回旋在口腔,她点头:“这只是个开头。”
沈添青在知道时絮早上就到了之后好奇得很,“还有什么?”
时絮:“你猜?”
来符音镇过七夕是时絮提的,本来沈添青想时絮杀青之后回家,她们去新开的主题游乐园玩。
时絮七夕原来还有商演,都被推掉了。
沈添青猜不出来,符音镇是她从前和时絮交集的地方之一。
《西川遗风》制作组是沈添青在没重新遇到时絮的遗憾,但是这个遗憾无法补救,横看竖看全是命运的惩罚。
注定要让她辗转反侧,求而不得。
现在时絮故地重游,难不成是想要补偿我?
沈添青忍不住想入非非,被时絮牵着又走了好几百米。
符音镇制伞工艺还没完全工业化,手工伞也分档次。
时絮做的是最普通的那种。
沈添青看着这间小小的店铺,连个牌子都没有,有点茫然。
时絮掀开门帘走了进去,小学徒刚好抬眼,喊了声姐姐。
沈添青瞬间就不高兴了。
时絮指了指头顶,“可以取下来了吧?”
沈添青抬眼,这间店面很小,远远不及刚才街上那么多伞撑起的顶。可是这个瞬间,这一把伞,却好像叩开了她的心门。
让她一瞬间重回当年。
青白的伞,青白的衣服,时絮那个角色。
走远了的背影。
和她再也触不到的的余生。
她痛不欲生的十二年。
这把伞是时絮买的,道具组后来不知道放到了哪里,最后只留了一把后面的替代品。
沈添青带走了自己买的黑伞,高悬室内,金边如同时絮之余她的人生。
是昏暗里的光芒。
时絮早就付了钱,她拿下伞,打开又合上,转了两圈。之前买的红穗挂到了伞柄,红得夺目,其实根本不衬这把伞的颜色。
她递给沈添青:“喜欢吗?”
沈添青看着伞穗追着的那把金锁,看上去就价值不菲,而且崭新夺目。
不知道是时絮什么时候定做的。
上面写着永结同心。
时絮搂着人出了门,冲小学徒道了声谢。
外这条街没外面的夜市热闹,偶尔能听到犬吠,远处是夜色里的青山,有零星的灯。
是很多年前沈添青站在旅馆房间窗前看到的景色。
夏天的风都是热的,远处那一片天好像在打雷,光芒撕裂黑夜,震颤出一片亮色。
等一下这边就会下雨了。
沈添青抓着伞,想到那年时絮冷淡的表情。
又抬眼,看了眼身边近在咫尺的人。
转换了时空姓名,这个灵魂却在爱我了。
沈添青越想越兴奋,又浑身无力像是要瘫倒在地,她定定地看着时絮,看得时絮都无奈了。
“不喜欢吗?”
她微微地叹了口气,“还以为……”
“喜欢死了!”
沈添青大声地回答,这边没什么人,老房子和店铺在黑夜里显得孤独。
一个小镇的热闹像是在特定的时间,半边热闹半边冷清。
她们站在冷清里,情绪却滚烫得灼人。
时絮:“喜欢就……”
她话还没说完,沈添青跳起来抱她,像是完成了少女时期不敢做的事情。
跳起来去亲时絮,用力地抱住时絮,把自己当年还没懂的感情全都说出来。
“喜欢你,喜欢得心都要碎掉了。”
沈添青踮着脚抱着时絮,这个时候又懊恼自己为了装嫩不穿高跟鞋。
“你以前好冷啊,根本不理我的!”
“我总是想,要是当年我脸皮厚一点,粘着你,你去哪都跟着,是不是也会和你一起死了。”
沈添青的声音闷闷的,她靠在时絮怀里,嗅着这个人的味道,。伞被她捏着,同心锁是时絮的保证。
不用什么上穷碧落下黄泉,她就在的承诺。
时絮:“没不理你。真不理你,你见不到我。”
时絮抱起沈添青,把她放到了一边的石阶上。旁边是石桥,没有灯带,只能看到天上的月亮落在小河道的影子。
月影被风吹皱,又好像把沈添青的心吹得颤巍巍的,让她下意识地抬头索吻。
时絮低头,重重地亲了她一下。
“我把全部都交给你了。”
沈添青摇着头:“不够不够!”
她仿佛回到了十几岁的时候,不过那年她又太懂事。
叛逆期的导火线是时絮,这个时候需要时絮来灭火。
没有灯,只有远处的喧嚣。
在陌生又熟悉的小镇,她们相拥,仿佛要亲到地老天荒。
那片云还是飘了过来,小雨在盛夏绵绵,雷声还没抵达,远处的轰隆威力不大。
沈添青还在攻陷时絮,企图掌控全局。
那把新做的油纸伞撑开,伞面清雅。时絮握着红绳坠着金锁的伞柄,背靠在粗糙的墙面,一只手扣着沈添青的腰,咬着对方的唇,把衷肠诉在这种追逐上。
回去的时候沈添青腿都是软的。
等到躺上床,她依然满面潮红,掌心还有一根红绳,从伞穗上抓下来的。
她看着时絮被雨打湿的背影,换衣服的模样,闭着眼又睁开,心想——
老天对我也很不错。
作者有话要说: 完结啦!!谢谢大家看到这里!!)鞠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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