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他的胸膛里沉迷了片刻,又把自己的脑子里那些粉色记忆都给甩出去。
他抱我去了二楼的唯一的卧室。
我一下子局促起来,问:“我们……睡一起吗?”
叶泊则瞥了我一眼,说:“我去楼下睡。”
“噢噢。”
我为自己的想法感到惭愧。
“晚安。”
叶泊则头也不回的说道,顺手带上了门。
我看着被关上的卧室门,把没说出口的晚安咽了下去。
一晚上我都没睡好,第二天被闹钟吵醒,一下子还有点懵,直到下床感觉到了酸痛的膝盖,才意识到自己在哪里,拉开窗帘看到的白雪皑皑的群山和花园。心情如同雀鸟般飞了出去。
我穿好衣服,不确定叶泊则起床了没。
我迈着不太麻利的的腿下楼,发现客厅的窗帘厚重地拉拢,暖气足得像春天。
我一下子停了脚步,看到了沙发上,叶泊则盖着被子,半个脸埋在枕头里,还在熟睡。
他怎么睡在这里?
我脱了拖鞋,悄悄向他走近。只看到他耳朵,睡的红扑扑的,可爱又温顺。
我不想吵醒他,便自己跑到了花园里。南方的雪夹杂着雨,所以很松,我抱起一片就融化成了水。
我捏了好半天,终于捏好了一只兔子。虽然很粗糙,但是仔细看看还是能看出来是兔子的。我把兔子放在了窗台上,一起身就听见门开了,叶泊则捂着一只眼睛,睁着一只眼睛望着我。
我献宝似的把我的兔子给他看。叶泊则看了一眼,说:“什么玩意儿?”
他嗓音还有些刚睡醒的鼻音。
“兔子!”
我说。
“挺别致。”
……
我把兔子放了回去,说:“你看山,都被雪压住了。”
我兴奋地指给他看,我从来没见过这么大的雪。
我们从前山顶的玻璃台上往下看,连路上都积了雪。
“嗯。”
叶泊则双手揣兜里,说:“看一会就行了,伤眼睛。”
我见叶泊则懒洋洋的样子。突发奇想地提议到:“我们来滚雪球吧,看谁滚的大滚的远。”
“你赢了。”
叶泊则垂着眼说道。
我:……
他一定觉得我很无聊。
在外面吹了会风,我确实也冻得脸僵,就和叶泊则打道回府,他见我对那只雪兔子恋恋不舍,说:“不拿回去?”
我说:“带进去就融化了。”
“放冰箱里。”
“可以吗?”
“你看着办。”
叶泊则说。
我想了想,还是让它在外面呆着。
早晚会融化的东西,强求也没什么意义。
叶泊则见我两手空空进来,也没说什么,我听见他打了电话叫人来收拾地下室。
但半个小时后那边回话说山路积雪太多一时半会上不来。
叶泊则告诉我这个坏消息时我正在做早饭,煎鸡蛋,煎培根,煮意面。
这个场景总让我想到从前的某一幕,叶泊则翘着头发进来找冰水,我把他的脚步声当成了陆麋的。
吃完早饭,闲着无聊他就教我怎么玩斯诺克。我肢体不协调,动作不得要领,叶泊则就说玩玩而已随便打。
他姿势专业又潇洒,我玩的汗流浃背。
到了中午时路况好了许多,叶泊则换了辆车库的越野车就载我下山了,他开的慢。我便可以假装聚精会神看着雾凇和雪树,而不去想接下来的事。
直到他停在了路边,下车后又上来,把一个小袋子递给我。
我看到了袋子上的药方标志,里面是两支消肿喷雾和药膏。
“谢谢。”
“不客气。”
叶泊则送我到学校,他忽然说:“听说你实习律所还没找好?”
我被他说的羞赧,说:“还没……”
“凯瑞看不上?”
他说的是四大金牌律师会所之一的凯瑞,我怎么会看不上,就是进不去罢了。
“不是……我就想自己再找找。”
叶泊则笑,说:“花时间在这上面白费力气不如直接去凯瑞,何况去凯瑞能学到的东西比你去一个不知名的律所多得多。”
第75章 破财消灾
我心想,我能靠你一辈子吗?
多滑稽啊,你就像很爱我很关心我似得,比我的父母还要关照我的人生,会给我揉腿,会因为我一句不着调的话带我去看雪景,还愿意给我安排金子一般灿烂的前途,谁不喜欢金子呢叶泊则,要是我也生来如此,我是不是可以对你一笑掷千金?可以在你对我挥霍你的绚烂情意的时候,也轻描淡写地准备同样的回礼的给你,如果那个人是我该多好,可是人生啊,就是这么地不公平,命运让我们两个人如同错乱了轨道的星球一样碰撞,却没有想过给我们一个好的结局。可是我好像第一天就明白了这个道理。而要说道不公平,在我很小的时候,我就明白了,什么叫做人生无常,痛苦和快乐总是如影随形,而我能做的就只有接受。
“谢谢你。”我诚恳地说道,“真的,可是我想靠自己过自己的人生,即便那个人生很糟糕,但是我至少会问心无愧一点。”
如果一个人的福分是有限的,那么叶泊则就已经是我的百分之九十九了,剩下的百分之一,我一定要节省一点花了。
叶泊则淡淡地盯了我两秒,说:“再见。”
他按上车窗。
我慢慢的走回寝室,每走一步都能感觉到膝盖的酸痛,而这每一步的酸痛都能让我回想起地下室的那一幕,那种身体过度反应后剧烈的心跳和喘不上气的感觉。还有在黑暗里,和叶泊则紧紧相拥的窒息感。
我就像是一条被反复拉扯的橡皮筋,只剩下了涨麻的心情。
感觉什么也不过如此了。
但是回到寝室,还是让我一惊。
几个人整整齐齐地都在,地上一片狼籍,在场的还有宿管大爷以及隔壁来看热闹的,大爷看着坏掉的门锁,说:“小李你回来了。”
“还好我们昨晚都不在,人没出事就好了。”
周思齐看着我说:“寝室昨晚好像遭贼了。”
他侧开一点身体,给我展示了被翻的乱糟糟的寝室,打开的柜门,乱扔的衣服和鞋盒,还有倒下的陆麋的化妆品。
“我的一千多的skii都碎了,天杀的小偷!”
陆麋拿着一个碎掉的玻璃罐心碎地朝我说道。
“你们看看有没有丢什么贵重物品,我会联系你们辅导员的,每个楼梯口有监控,一定可以查出来是谁干的,外人不太可能,大家都别围着了,去自己寝室看看有没有丢东西。”
宿管大爷淡定地朝我们说道,一副见过世面的样子。
“多少钱算贵重物品啊,我的一千块算不算?”
陆麋哭唧唧地问。
“算,都算上,到时候你们汇总一下,先别急,这个门锁我马上就叫学校的师傅来修。”
大爷说完就迈着矫健的步伐走了。
我心想我今年是水逆吗?怎么去哪里都遭贼?
我把踩了鞋印的衣服捡起来,发现衣服被剪了好几条口子。
遭殃的还有张远的限量版球鞋,鞋舌被剪掉了。
他抱着鞋子,和刚才的陆麋一摸一样哀嚎“老子的八千块啊啊啊。”
我突然心一咯噔,连忙探身进衣柜,去看我的盒子,发现他被衣服压在最下面,没有被打开过的痕迹,才松了口气,里面都是叶泊则送我的东西,有个几十万的手表,还有一些零碎的首饰。
我忽然又想到了我摆放在桌子书架上的鲤鱼灯笼。上面都是宝石的那个!
又忙不迭去看,发现它不见了,书架上的书都被扫乱了,我在桌上没找到,又趴在地上找。
“你们有没有看到我的一个七彩灯笼?”
我深深吸了口气,镇定地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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