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给我看照片,虽然我是车盲,但还是可以认识法拉利的标志。
“额……你和他不是一个学校的为什么知道的这么清楚啊?”
虞听听一脸“你是煞笔”的表情说道:“你信不信要是我想知道叶泊则今天早饭吃了几个饺子都有人会告诉我。”
“他喜欢吃饺子吗?”
虞听听一脸“你被爱情冲昏了头”的说道:“我举个例子ok?”
我比了一个“ok”。
“以前有些什么野模小网红买到叶泊则的课表专门去蹭他课搭讪,什么食堂啊图书馆啊各种蹲点偷拍,还有人问他寝室号想要混进去的,被宿管大爷抓了,真的笑死我了,后来有一段时间叶泊则叫了保镖守在教室门口赶人,所以他们学校还加强了校园出入管理,真的夸张。”
我说:“怪不得他都不住宿舍。”
虞听听见我表情沉痛,乐着说:“你还心疼上了,叶泊则才不会让自己吃亏呢,来骚扰过他的人都被列上圈子里的黑名单了。”
“什么黑名单?”
我一脸无知地问。
“哎就是那些富二代开party,最喜欢叫电影学院大学生,网红,十八线小明星,这些人呢上赶着也是因为捞些资源或是做小情儿,腿一张钱和名利就都来了,我还听到过一个笑话,说跟男朋友上床还要被抱怨不投入,跟富二代睡觉叫几声一个爱马仕就到手了。而那怨种男友还在为红包发52还是520纠结半天。何况是叶泊则这种,就算他不是叶泊则,光凭这张脸和身材,都能做夜店最红的鸭!”
虞听听斩钉截铁地说道。
我感受复杂地听完前半段,再听最后一句,感受更复杂了。
“叶泊则才不会去做这种事。”
我不赞成地说道。
我们到了烤鱼店,找了个位置坐下来,虞听听飞快的点完菜,我听见不远处的情侣在讨论要不要多加一份小酥肉。
“只要你没戴过十万的手表,你就永远觉得一百块的手表也是可以用的,但是你要是戴过一块卡地亚或者劳力士,你都会觉得你这只手都跟买过保险一样至少六位数。”
我手上就戴着一百多块的手表,我觉得她在影射我。
“哟,叶泊则怎么没给你换块表啊?对他而言跟吃饭喝水一样的玩意,送给你都不用挑日子,但是你看其他人呢?20岁还要为今晚吃鱼加不加一份小酥肉纠结。当你习惯了奢侈的生活,你还看得上不能给你生活享受的普通人吗?”
我连忙偷瞟了眼那对凑在一起讲悄悄话的小情侣,说:“你小声点了,等会人家把鱼扔你脸上了。”
虞听听毫不在意地评价道:“为什么?为了十五块的自尊心?”
十五块是小酥肉的价格。
我把椰汁打开,插进吸管,放到虞听听面前,说:“您喝口椰汁,消消气。”
虞听听看着我的举动,像是想起了什么的说道:“你还记不记得高中我们班有个女生,说自己有抑郁症的,动不动就哭。”
我想了想,是有一个,那时她还坐过我同桌,叫周明岚。
“一开始大家都关心她,班主任也总是叫她去办公室,心理老师每周都带她心理治疗,后来大家都麻木了,上课的时候动不动就听到后面传来抽鼻子声,真的很烦。”
我不理解她怎么突然想到这事。
说道:“……她也挺可怜的。”
当时班主任都叫家长来过好几次了,但是她爸爸好像觉得女儿在无病呻吟,也不带她去看医生。
“是啊,你好同情她的,活动课都没去上,在教室里给她递纸巾。”
我有些羞赧地解释道:“我怕她出事,我们教室在四楼,她早上看着楼下的草坪,跟我说那个草坪像钻石一样在发光,她很想去看看。我真的怕她跳下去看。”
我现在想起来,都记得那天夕阳落在走廊上,寂静无声里,周明岚的眼泪一颗一颗落下来,她视线茫茫地看着窗外,时不时发出一声沙哑的喊叫,仿佛要把什么魔鬼从身体里赶出去,可是她苍白稚弱,我虽然害怕,但是也没办法留她一个人。
“你看着她哭的时候,我在走廊上看着你。”
虞听听感慨一笑,眼睛里像是有细细密密的柔软丝线。
我诧异地听她说道:“总觉得你很像一只小土狗,虽然看起来不怎么样,但是无论如何都不会离开主人的那种。”
“哎回忆归回忆,别带人身攻击啊。狗就算了,为什么要强调小土狗啊?”
我有些不满意她夹带私货。
“啊哈哈,这不重要了。重要的是我当时的少女心萌动好不好!”
“那你的少女心还真奇怪。”
“这叫浪漫。”
……
第22章 奖励
差不多聊完的时候。
“李明鉴,下雨了。”
虞听听惊讶地说道。
我看向窗外,只见朦胧细雨如柳絮一般沾到了玻璃上,仿佛给夜晚蒙上了一层春雪。
“还好不是很大,你快点跑回去。”
她打了车,很快就离开了。
我回到寝室时,外套潮湿,我拿了吹风机把衣服吹干。挂在衣柜旁边。
鹿麋正做着面膜从我身边走过,含含糊糊地说道:“你最近换风格了吗?不过怪好看的。”
我似是而非地答了句:“是吗。”
打开衣柜观察了一下,发现整个衣柜里面的衣服泾渭分明。
一边是我自己的衣服,一边是从叶泊则那里带来的我只穿过一次的衣服,如同明亮又脆弱的宝石,挂在我的衣柜里,当我穿上那些衣服的时候,就像是一间旧店铺被刷上了新漆,装点了牌匾,但是我门窗紧闭,怕被发现里面仍旧蛛网遍地,破旧不堪。
我把外套放进袋子里,准备明天带去干洗。
连续几天的阴雨绵绵,空气里随处弥漫着建筑物被雨水浸泡过后的铁锈味。教室里大家都低着头装蘑菇,身边的鹿麋拿了件外套放在桌子上,垫着头睡觉。我习惯性地坐在后面不引起老师的注意,也方便摸鱼,后排的女生在小声讨论着看流星雨,说学校的天文社组织了活动。
我打开了学校的,果然看到了天文社发的推送,说是在月下旬有矩尺座流星雨。
看流星雨去哪儿看好点呢?开阔的高处?去山顶吗?那天会不会有很多人去山顶看?叶泊则会喜欢吗?万一我约他到了山上,流星雨不来怎么办?到时候我可能化身流星雨跳下去山去了。
雨下得随意,一会就大起来,裹挟落叶拍打在玻璃窗上。
下课铃声一响,所有人都活了过来,撑伞的人堵住了教学楼的出口,纷纷扰扰的谈话声如痛杂乱的河流灌入耳朵。鹿麋套上外套,拉着我脚步飞快地冲往食堂。
在排队的时候,我忽然想到了一部电影,里面的男主对女主说:你适合亚利桑那的阳光,而我则喜欢纽约阴沉沉的雨天。
我不喜欢雨天。
一切都是湿淋淋,黏糊糊的。
仿佛冷掉的面条,融化的冰饮料,坚硬的台阶,寂静的黑白照片。
吃完饭我去学校附近的干洗店取衣服,一边给叶泊则发消息:我下午把衣服放到你那里可以吗?
他暂时没回。
我又问了一句:你晚上回去吗?
我拿完衣服,向公交车站走去。
叶泊则回复了我:嗯。
我看着这个字疑惑了一会,心想他大概不耐烦应付我的问题,所以用一个字礼貌地表达了他的心情。
公交站旁站着一个推着三轮车卖花的中年人,他的车上有许多的向日葵,盛放在一个阴雨天,如同突兀的色彩出现在了灰暗的画布上。
看见我殷切地问我买不买花。
雨天卖花,生意并不好。
他连伞都没有,只穿了一件雨衣。
我买了一束向日葵。手里东西太多,坐公交不方便,于是我上了一辆等待的出租车,怀里抱着五支又沉又黄的向日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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