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他离开公司大门时,唐麟再次向他抛出橄榄枝,又提到沈家变故,说:“我们多年老友,我也不怕同你讲实话,申港这个年轻掌门人,野心勃勃,并非善类。良禽择木而栖,我一向敬佩你的眼光和手段,不要把自己折在豪门倾轧里。”
丰霆倒是没想到沈宝寅在外的名声那样凶恶而具有城府,忍不住想起沈宝寅私下的娇气情态,不禁莞尔。
看他还笑得出来,唐麟啧啧称奇,再次要他引起注意,提高警惕。
丰霆这次没再一口拒绝,说:“先顾好你自己,想拉我入伙,至少让我看到你有足够实力抵抗风险。”
丰霆有兴趣,才会帮他忙,唐麟看得清楚,只当他已经答应:“有你坐镇,这点小麻烦算什么。”
其实没想到还会在酒店大厅再次见到沈宝寅。
中午出门时,前台小姐如实地把她和沈宝寅的所有谈话都告知于他,那时他就知道,沈宝寅已套出话,一定已经知道昨夜是被他抱去房间。
沈宝寅最讨厌受人摆布,一旦知晓他是故意躲避他,一定生很大气,过几天消了气说不定会来找他,但今天一定不会。他就是想磨一磨沈宝寅唯我独尊的性格,因此其实早有心理准备今日看不到沈宝寅。
但沈宝寅还是来了,如同昨晚,蜷缩着手脚乖乖靠在沙发里睡觉。
甚至,还穿着昨夜那套西装,看得出这一天除了上班没有再去其他地方,一下班就来了酒店。
因为窝在沙发上睡觉,沈宝寅身上那套西装的深灰色外套已经起了褶皱,双手抱在胸口,一个防备的动作。细长脖颈歪着靠在扶手上,皱着眉头满脸通红,嘴唇和耳垂都变成接近桃肉的粉红色。
丰霆脸色一变,快步走过去,半蹲下来,伸手去探沈宝寅额头。
非常烫,发烧了。
第68章 恋爱蚕食我如地网天罗(3)
丰霆的眉毛拧起来,他实在很想再磨几天沈宝寅的脾气,不过沈宝寅总知道怎么让他认输,生病还跑来苦苦等待,不管是否故意,总之沈宝寅今日来的目的达到了,他无法再躲他,故意不见他。
沈宝寅被叫醒时眼睛重得几乎抬不起来,有个很高的人影蹲在他面前,他认出来是丰霆,心里其实高兴得不得了,很想扑上去抱住他强壮的肩膀,但身体非常不争气,眨了好几下眼嘴巴才能勉强发声。
“丰霆……”
话一出口,那难听的声音立即让他意识到自己似乎病情加重了。
正常人生了病,总是要感到烦恼的,可是沈宝寅不忧反喜,因为他看到丰霆的神色明显变得难看了。
丰霆这个人,心疼从来没有好脸色,总要做出责备表情,虽然生了病,但能让丰霆可怜他,沈宝寅觉得,倒也不算白受这些痛苦。
想了想,又觉得这病实在来得不是时候,多么好的时机,和好以后应该要有场痛痛快快的性事,这下可好,病歪歪的,叫人看了就没胃口。
丰霆问:“几天了?”
沈宝寅动也不动,就那么歪着头望着他,鼻腔憋闷,因此只能微微张开嘴呼呼地喘着气,边费劲地呼吸,边小声说:“两天,我等了你两天。”
丰霆无奈地说:“我问你生病几天了。”
沈宝寅烧得有点糊涂,说:“不知道,时不时咳几声,总也不好,我都懒得管。”
丰霆把手伸到沈宝寅脖子和沙发之间的间隙,揽住沈宝寅肩膀把人先扶起来,等他坐直以后,轻声问:“能不能走?”
沈宝寅一双眼瞪得大大,很仔细地盯着他,十分受宠若惊,片刻后,厚着脸皮得寸进尺地讲:“走不动了,不如你抱我。”
丰霆没有什么表情,只是说:“人很多。”
沈宝寅的嘴唇轻轻颤抖了一下,因为丰霆没有直接说“不可以”,只是由于客观环境不允许才不可以抱他。
沈宝寅的脸上即刻焕发了神采,可是他还是很谨慎,说:“可以走路,你是要带我去你房间还是预备送我回家?”
丰霆说:“有什么不同?”
“当然有差别,我的力气只足够去你房间,如果回家,半路说不定就猝死。”
丰霆没有被他的夸张之词逗笑,只是再次摸摸他的额头,然后说:“我的房间很小,去你房间。”
沈宝寅心里一阵窃喜,当然,凭他这幅病弱的模样,也只能够在心里偷偷笑一笑,毕竟他现在连做出扯个嘴角这样细微的动作都十分地艰难。
丰霆走在前面,沈宝寅隔着几步跟在身后。他走得很慢,丰霆时不时地便要停下来稍微等他一等。大庭广众之下,他们只能做两兄弟,不能牵手,搀扶也显得奇怪,最好一前一后,不要有任何亲昵。
沈宝寅一进屋,立刻就贴近了丰霆,从身后伸手环住丰霆腰身。这些天丰霆应该很辛苦,瘦了一些,但身材还是那么好,衬衣下的宽肩窄腰依旧那么的漂亮强壮。
丰霆的身体一瞬间变得很僵硬,尤其腹部肌肉,好像因为他的拥抱感到不适。
沈宝寅一瞬间感到很无比的心酸。他把额头抵在丰霆背上,闷闷不乐地说:“是不是吵一次架,你就要这么惩罚我一次?”他想到韦奇的十五束花,“别人拍拖就算生气,至少会接受道歉礼物,也会答应见面。”
丰霆全然不知道他为什么突然伤心,还以为他是由于生病才变得格外敏感脆弱。
沈宝寅的身体柔软而滚烫,贴在他身上简直像烈火烹油,他有多想念沈宝寅,虽然没有说出口,但有些地方已经兴高采烈地起了反应,就差敲锣打鼓破门而出。
沈宝寅却完全没有察觉,还使劲地往他身上贴,没有骨头似的往他身上蹭,全然不顾自己现在这副身体够不够吃得消。
丰霆简直被他缠得头皮发麻了。他尽力使自己冷静,转身把沈宝寅从自己身上扒下来,又深呼吸几口气使大脑降温,再把沈宝寅按到床上坐下,信手解开了两颗衬衣的扣子。
丰霆每次脱衬衣,有一个习惯,喜欢从第二颗开始解,解到最后一粒再重新返回解第一颗 。
有时候他很慢,沈宝寅忍不住会去帮他解第一颗。
此时他就有些忍不住,想要站起身伸出手去帮忙。
丰霆不用看都知道他想干什么,冷声道:“我现在不想和你谈这些,躺好,我去拿毛巾。”此时他已经解完第二颗扣子,讲完话,手指飞快地又返回去把第一颗也解开。
他一冷下脸,沈宝寅立马老实了下来,把手缩回来,低下头,乖乖把鞋袜和外套脱掉钻进被子里,只露出红红一双眼,盯住在浴室和客厅之间忙碌不停的丰霆。
片刻后,丰霆拿了湿毛巾和体温计走到了床边,沈宝寅突然说:“我找到你舅舅了,不好搬运,我就地火化了,你的人已经把他接走。”丰朝宗交赌债不出,当天就那群追债的鬼佬暴揍一顿丢进海里,他的人费了很大的劲,才可以找到丰朝宗下落。
沈宝寅原以为丰霆听到这个消息应该会高兴些,毕竟当初丰霆得知他拿丰朝宗做局时脸上的那种后怕和愤慨几乎可怖,他想告诉丰霆,他有胆子去做,就有能力善后,丰霆完全多虑了。
可是丰霆往他额头上放冷毛巾的手指连停顿都没有,甚至有点不以为意,只说:“抬手。”
沈宝寅听话把手抬起来,让丰霆把体温计放他腋下夹住。
丰霆在床边坐下,拿湿毛巾贴在沈宝寅额头上,沈宝寅总算觉得好受许多,量体温需要几分钟,他便萎靡地窝在被子里等待。
五分钟以后,丰霆从他腋下抽走体温计查看他的体温,沈宝寅趁此机会继续讲:“你也不要再担心我会针对你妈,她的那些不动产是爸爸送她的,我不会去拿,都留给她养老。”
反正不值多少钱。当时他非得要回来,并不是垂涎那点金钱,只是想替自己出口气。如今丰姗在法庭上公开道了歉,既丢了面子,又丢了里子,他心中那口气也就随着法官一锤定音而消散了。
丰霆完全没注意听他讲话,只顾着看体温计。
这人怎么油盐不进,沈宝寅有些急了,忙又说:“这次我真的没有骗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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