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他身上花费多少钱他是从来不觉得心疼的,就像邵承给他买这块浪琴一样,他不能给邵承更好的物质生活,可也不会让他比原先的生活过得太差,就算掏出全部的身家又怎么样,就像他说的,这个世界上已经没有他留恋的人,没有他在意的人,邵承是他唯一想抓住的最后一点东西。
他不会那么轻易地放手,更别提他那些分手的废话,邢越一个字都不会当真。
夜里,两人隔着距离睡着,邢越一直睡不着,他睁着眼睛,盯着床边的动静,邵承很安分,没再有什么动作,就是他自己,蠢蠢欲动的,叫嚣着他别顾虑那么多,人都留下了,想干什么就干什么。
阻止这种冲动的是残存的理智,他是抱着破罐子破摔的想法,但如果还有一点能重归于好的苗头,他都不会放过,他走极端的路线,又不敢太过极端,于是只能夜半躺在沙发上自我纠结。
这一个夜晚还勉强算是和谐。
他们这间房的位置在高层,日光破开云层,第一时间抵达酒店窗口,轻薄的窗纱毫无遮阳的效用,邵承被烈阳刺醒,他迷迷糊糊地睁开眼,望着窗口的方向,从阳光的强烈程度上,他知道现在肯定不是早上八点。
邵承躺了小会,缓了缓,昨天发生的信息一点点进入脑海里,他很快接受了现况,从床上起身,屋子里空荡荡的,沙发上也没有人,甚至连毯子也没有,邢越没有半点在沙发上睡过的痕迹。
屋子里好像从始至终都只有邵承一个人,所有发生的荒唐事都是他的一场梦。
邵承下了床,发现浪琴那块表和邢越的手机都不见了,卫生间里也没有他的人影,房间就这么大,邵承确定他人不在,也不知道他一早去了哪儿,他没太多想,拿起桌子上的遥控器,将窗户打开,缓缓向两边移动的窗帘,露出透明的玻璃窗,帘子和窗户都一并打开后,暖洋洋的光洒到了脚底下。
邵承站在窗口,欣赏秦皇岛的景。
他是第一次来这儿,因为一直待在国外,虽去过很多国家,但自己国家的城市倒是没去过多少,一直听说秦皇岛的风景很美,离北京也近,却一直没动身往这处来。
现在徐懿他们应该已经回去了。
邵承想到徐懿,就想到两人做的苟且,他并不好奇邢越是怎么说服徐懿的,他用脚都能想到,那些纨绔子弟哪儿经得住吓,光脚的不怕穿鞋的,邢越本就走的野路子,真发起疯来更是什么也不怕,什么都敢干了。
就是他一把火点了徐懿的游艇,邵承都不好奇他怎么敢那么做。
在窗前站了小会,房门那边传来动静,邵承回过头,一大早消失的人已经回来。
邢越手里提着购物袋,他去买东西了,还有一个小盒子,以及一些早点,他看见邵承站在窗口,带着睡醒后的慵懒,神态没昨日的冰冷,心下柔和了些,将东西放置后问:“洗漱了吗?”
邵承看着他那些东西,没说话。
邢越自顾自解释:“这儿是衣服,待会你换了,内衣也有,这个盒子是手机,你那张卡需要本人过去才能挂失,我用我的身份证先给你办了一张卡,临时用着,早点有点简单,你对付着吃一口,下午带你出去到饭店吃。”
他周全地安排着一切,权当两人是谈恋爱的时候了?邵承没好气地说:“你以为我们俩是好好过日子呢?”
邢越早就知道自己会听到什么,他强留人就要吃他的脾气,还妄想邵承对他温柔似水的吗?他现实着呢,知道自己会面临什么恶语,心理准备足够应付邵承一切的质疑了。
“你不能当成是吗?”邢越打开手机盒子,拿出那部新手机,递给他:“就算不是,你一时半会也走不了,怎么过不是过?”
邵承瞪了他两眼,那手机递在他面前,跟他之前用的是一个牌子,他也不接,没站在这儿一直跟他呛声,走进浴室里洗漱去了。
邢越将手机拿出来后,放在了茶几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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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把衣服都给整理好,搁在沙发,等邵承回来换上。
邵承在浴室里洗漱,洗完脸以后感觉自己清醒了很多,不过他一直也没糊涂着,留下不是受了邢越的威胁,纯纯是他想看邢越能翻出什么水花而已。
他听着外面的动静,邢越还是那样,跟恋爱的时候一样,什么都做的井井有条,压根不需要他动手忙什么,他是很会照顾人,从上到下的,做事也周全,可这样不代表这个人就适合谈恋爱,他宁可邢越没那么体贴,但对他十分坦诚,两人没有任何欺瞒,那样都好。
也比什么都重要。
水花拍打在脸上,邵承扶着洗手台,看镜子里自己的脸,他又想到昨天晚上的跳海事件,真够疯的,邢越疯就疯,自己发什么疯?就是邢越真的溺水死了,也不是他邵承撺掇的,他是自己要跳的,要表他的态度,死了也是自己的事。
邵承为自己的冲动懊悔,于是洗完脸出来以后,脸色比方才难看了许多。
但邢越也不会多想,他早就适应了,这么多天邵承就没对他有过什么好脸,加上自己强行留下他,那更是让他心里记恨了,有什么关系呢,他还有什么受不了。
“筷子。”邢越递给他一双筷子,他买的是基础早餐的配置,还有一盒黄金煎饺,都推在了邵承面前,“你试试这个,虾馅的,应该挺好吃的。”
邵承拿过筷子,低头吃饭,自顾自地填饱肚子,就像邢越说的,怎么过都是过,他是不会亏待自己的,一边享受他的服务,一边冷着脸,他就是要邢越知道这件事没那么容易解决,不是他用点烂招就能跟他重归于好。
比耐心嘛,谁怕谁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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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出去的时候碰见路上有舞狮的,很多人在围观,挺热闹的,待会吃完饭我们下去看看。”邢越自然而然地说。
邵承就是要跟他作对:“不去。”
邢越看了他一眼,邵承低头喝粥,就是不吃他要他吃的东西,那盒煎饺他动也不动,邢越知道他心里在想什么,主动夹了几个放在他碗里:“可以,那我就陪着你在屋里大眼瞪小眼,正好,找这些活动也是怕你无聊,我心底更倾向于就这么看着你,没别人打扰。”
邵承抬起眼睛,邢越一副人畜无害的样子,他火大道:“能别一大早就让我反胃吗?”
邢越夹着煎饺说:“什么都不吃,你也吐不出什么东西来。”
邵承可真是服了他,那煎饺他正要夹起来扔掉脚边的垃圾桶里去,忽然一双筷子压住了他的,邢越说:“别浪费粮食,知道你有钱大少爷,你我的恩怨扔几个煎饺可摆平不了。”
邵承掀开他的筷子,放下碗筷,正色他道:“如果你觉得你说这些话就能让我退步,那你真是高估自己了,不想浪费粮食就自己把这些东西解决,我没空陪你在这儿消磨时间。”
他随意打发了两口,垫了垫肚子,就从桌子前离开了,邵承提着那些衣服换,饭可以不吃,衣服还是要穿的。
他穿衣服的时候发现这些衣服都正合身,说不上什么感觉来,抬头看见邢越坐在那里一个人默默地吃饭,也没有看过来,邵承就暂时放弃了跟他作对的想法。
等邢越收拾好东西,吃完饭,邵承拿着那手机看了看,问道:“多少钱?”
邢越瞄了他一眼:“用你的就是了。”
“我跟你的关系清清白白的,什么东西都给我算明白,”邵承掂量手机,“回京之后转给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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