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爸要父凭子贵了。
小龙虾不明所以地叫了两声,咬住他衣袖。
“这个不能咬,你后爸亲手熏的香。”裴燎也不恼,小心抽出衣袖,边往回走边跟它解释。
“恭喜,你有家了。”
第41章
回到家已经是凌晨。
两人进门就吵了一架。
小龙虾太调皮,为防止它把家里弄得一团乱,裴燎认为应该关进没什么东西的房间睡。
但夏澈觉得那太可怜,不如跟自己回屋睡。
裴燎咬死立场不答应:“不行,它在旁边,你还想睡个好觉?”
“你知道那间屋子晚上有多阴冷吗?就这一晚,明天我就给他空个屋子出来。”夏澈解释烦了,“就算闹也是闹我,你睡你的不就好了?还是说你不放心怕我虐待它?不然你过来跟我一起睡监督我?”
裴燎噎了下:“你——”
“我什么我?就这么说定了。”夏澈把狗窝扔进自己卧室,眼神警告想跟过来的裴燎,“我可没让你进。”
裴燎抿唇:“现在还得守规矩?”
“你说呢?玉皇大帝合租都要守规矩。”夏澈拿起换洗的衣服往浴室走,“不过你现在进一下吧,看着狗,我洗个澡马上出来。”
裴燎进去后,小龙虾果然在兴奋地到处跑。
他抽了抽嘴角,抓着狗蹄子拉到自己面前,恐吓道:“老实一点,晚上不许乱叫,不许乱跑,早上醒了就安静趴着,或者出来找我,知不知道?”
狗子在他手里不断挣扎。
裴燎一只手钳制,一只手给裴铭打电话:“还没睡?”
“哥?”远在申城的裴铭相当意外,“没有,我写论文呢,明天晚上八点交,我一个字儿还没动。”
裴燎:“很骄傲?”
“不不不不骄傲!”裴铭忙不迭说,“哥你这大晚上的,有、有什么吩咐?”
“明天交完论文没事了?那你帮我去查一下……”裴燎想了半天才想起来人名,“张翼年,在明堂大酒店的订单合同,顺便找人联系一下他们经理。”
“哦,好。”裴铭很乖的没有多问,“对了哥,你最近跟我澈哥有联系吗?”
“你找他有事?”裴燎嗓音淡淡,“他现在不方便接电话。”
“那我给你说,哥你转告他一下。”裴铭说,“我一个朋友是申城这边很有名的一家杂志社主编儿子,他妈想做关于KL的刊文,有名人板块,想问下澈哥能不能抽空接个采访啊?”
“我回来问问他。”裴燎说,“还有事吗?”
裴铭习惯了他冷淡的态度:“没事……”
“嘟。”
电话一秒不停地被挂断。
裴铭神态自若地放下手机,在电脑上敲出“论文”俩字,准备再次陷入沉思。
结果下一秒——
“我!操!”
他无措地尖叫:“凌晨一点半?我哥和澈哥在一起?!”
什么关系的孤男寡男这个点还在一起?!
裴铭心里七上八下的,论文一个字都写不下去了。
可惜他哥不可能从京城飞回来给他解惑。
裴燎还在跟狗对峙。
小龙虾认输般地嗷呜两声,结果一被松开,又蹿了出去,好奇地捣鼓床头柜。
裴燎眼疾手快去抓,还是没拦住它把床头柜扒开,露出里面的文件和书本。
以及一张熟悉的画。
……啧。
错愕之后,他一巴掌推开试图去叼画的狗嘴,轻轻哼笑一声。
……
夏澈洗完澡出来,隐约有种不妙的预感。
看到裴燎鸠占鹊巢地躺在懒人沙发里看自己,更是说不上的心慌。
这肚子里憋什么坏招呢?
他谨慎地靠在浴室门口没上前:“你可以出去了。”
裴燎不动:“你没什么想给我说的?”
夏澈蹙眉:“大晚上的,我能给你说什么?”
裴燎长长“哦”了声,意味深长,含义颇多。
夏澈咬了咬后槽牙。
故弄玄虚的狗东西。
他刚想骂,裴燎又主动开了个正常的话题:“张翼年那件事我让人去办了,你暂时不要联系他,顶多一天,我给你个结果。”
“裴总效率真高。”提到这件事,夏澈识时务地摆出笑容,“明天吃什么?”
“太势利了夏总。”裴燎没好气地把采访的事说了一下,“你看你有空吗?要是没空我帮你回绝。”
“那个杂志社我知道,来头不小,拒了不太好,可能会得罪人。”夏澈不太困,从冰箱里拿出两瓶啤酒,扔给对方一罐,“暑期档的话可以,我下个月正好要飞一趟申城。”
裴燎问:“家里有事?”
“陪我养父母去体检。”夏澈一口气喝了半罐啤酒,舒服地躺进床里,无意间问道,“你打算什么时候搬出去?”
裴燎没开易拉罐,冰凉的水珠钻进他袖口,染凉了脉搏:“我要是搬出去,它也得给我一起走。”
小龙虾:“汪!”
夏澈:“……”
夏澈服气地笑了声:“行,那你在这儿住着吧。”
裴燎起身把啤酒罐放回冰箱,又转身回来,抢走了他手里剩下的半罐三两下喝完,精准扔进垃圾桶。
“大晚上的少喝点,对你的肝别太残忍。”
夏澈愣得还保持着握易拉罐的姿势:“那是我喝过的!”
裴燎淡然:“我知道。”
夏澈呼吸重了几分,指节微屈,扣在床沿上:“你不嫌弃?”
祝亿鹏隔空喝过的水他都不乐意,裴燎忍耐度那么高?
“嗯。”裴燎忽然俯下身。
夏澈下意识往后躲,发现背部紧靠床头,无处可去。
裴燎离他越来越近,不知道的还以为他们将要接吻。
……操。
想什么呢?
夏澈坚持没有闭眼,匆忙地移开视线。
就是旁边床单被抓得越来越皱。
裴燎果然没有做出非同寻常的事。
他只是弯下腰,轻手按灭了卧室的灯,薄唇将贴未贴擦在他耳廓边缘,然后在模糊的昏暗中说:“是你的话,不嫌弃。”
夏澈眼睫忽地扇动。
裴狗现在说话那么含蓄吗?
裴燎显然没有解释的打算,若无其事地站起来,低声道:“晚安。”
夏澈也不知怎了,在人离开之前,鬼使神差喊了他的名字。
裴燎依言停下。
夏澈想了想,发现找不出最想说的话,干脆也回道:“裴燎,晚安。”
门合上了。
夏澈迫不及待去开床头柜抽屉。
那张画好好放着,和之前并无区别。
他松了口气,躺回去就着暮色闭上眼,昏昏欲睡之际想到一件事——
这是不是,第一次跟裴燎说晚安?
次日早,小龙虾五点半就醒了。
它在床边走来走去,犹豫着要不要跳上去把人吵醒。
前爪刚扒上床沿,卧室门就被打开,穿戴整齐的干爹站在门口,冷漠地朝它招手。
狗子哈着舌头跑过去,被一手抓住嘴,堵住了叫声。
裴燎把它拎出来,小心翼翼关上卧室门,全程没发出一点声音,拴上绳出去遛狗了。
八点,夏澈一觉睡到闹钟响,洗漱完毕后出来,餐桌旁早就坐好了一人一狗。
裴燎说:“早。”
“早。”他拿起热乎的三明治,“你去遛狗了?”
“刚回来。”裴燎也放下平板开始吃饭,“后天晚上的飞机?”
“嗯,大概要忙半个月,期间应该不回来。”
他不可能把全部精力都放在欧洲的项目上,所以接下来半个月会在国内外不停周转,十五天飞七国,在国内的几天也来不及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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