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可把人问倒了。
裴燎单手扣开易拉罐环递给他,默默蹲下,把额头贴在他大腿上,闷声道:“你知道我问什么的。”
“你不说,我怎么能知道。”夏澈垂下五指,为他理顺蹭乱的头发,动作仿佛在安抚一只大型犬,“你担心我知道不该知道的事吗?”
裴燎没动。
夏澈安静垂着眸子,手指毫无预兆地收紧,抓住他后脑勺头发,强迫对方抬头和自己视线交融。
他俯视着这位天之骄子,淡声道:“你到底有什么不能告诉我?”
裴燎视线闪烁,犹豫再三,仍然没开口,只有眼眶微微泛红。
这种情况,再问下去也不会有什么结果。
夏澈终于放弃,松开手,轻柔地按着这人后脑勺:“对不起,抓疼了吗?”
裴燎埋在他腿上的动作比刚才更急更匆忙,委屈得不行。
夏澈心脏一缩,责怪自己还是太着急。
都裴燎了,又不是不知道这闷葫芦什么德行,得再耐心些才行。
“她没给我多说什么,正要说,你就回来了。”夏澈轻声道,“这个文件夹里是这次事情牵扯到的背后势力,你外祖父帮忙处理了。过段时间要是找你,你打算怎么办?”
裴燎身子一僵,缓慢抬起头。
四目相对间,冷棕色琥珀眸底,藏着隐忍的自责和担忧。
……果然。
不告诉夏澈那些年没有意义的单恋,怕的就是这样。
夏澈总说他倔,夏澈自己又何尝不是?
认准了就必须得到,定下的目标不管付出什么代价都要视线,凡事一旦开始就要刨根问底……
甭说没动心,夏澈要真说喜欢他,那更不该提无关紧要的从前。
裴燎想:明知道适当糊涂能活得更开心,为什么不对自己好点呢?
过去毫无意义,对我现在和未来负责就好了啊。
再者说……
现在都还不喜欢,谈什么过去?
他几乎怄气般地说:“没关系,我能解决。”
说完又立刻后悔:“我是不是有点凶?”
“。”
夏澈刚燃起的火气,半秒不到,尽数消散。
他闷声笑了半天,无可奈何地把人抱在怀里,低叹道:“怎么办啊,裴燎。”
你是不是太喜欢我了?
因为太喜欢,所以不敢说吗?
合理怀疑,他现在来个深情表白,某人更会把那些秘密死死埋葬在肚子里,不透露半米阳光。
裴少,你以前到底干了什么?
裴燎心底直打颤,琢磨着他话里意思,嘟囔道:“光我喜欢有什么用。”
夏澈听得一清二楚,不置可否地转移话题:“起来吧,吃点东西,我们回去。”
回程的路上,裴燎格外沉默。
大概心里有事,需要时间单独缓缓。
可夏澈不打算给他自我舔舐的时间。
本来性格就闷,如果每次不开心都一个人自我修复,那谈恋爱干什么?要男朋友干什么?
趁着还没谈,该改的问题都得改掉。
于是刚进酒店房间,夏澈就关掉所有灯,拉上窗帘,将人推倒进被子里,骑坐到他身上。
裴燎目瞪口呆看着,眼神从茫然到震惊到控诉,大概在无声哀怨:你怎么能这么粗暴对我?
漂亮的灰绿眼眸中,蓄满敢怒不敢言的纠结。
夏澈单手掐着他脖子,指节在下颌边缘反复摩擦,用力到皮肤泛红。
伤患人士手很脆弱,裴燎不敢乱动,抿唇:“欺负我很好玩吗?”
“我又没捆你手。”夏澈玩味道,“不喜欢?你推开我啊。”
局促握着两侧膝盖的裴燎:“……”
谁舍得?
夏澈早就料到了这个结果。
他俯下身,将双唇之间的距离控制在一指范围内,问道:“委屈吗?”
裴燎慢慢点头。
夏澈笑了:“那就吻我。”
第49章
接吻这种事情,在夏澈仅有的29年人生中,今天之前从未体检过。
他以为自己会很生疏,吻下去之前,心里一直在担心会不会露怯丢人。
而事实证明,他真是多虑了。
小白和小白之间也是有差异的。
夏澈第一次接吻就能无师自通见序渐进、如何换气,裴燎忍了一分钟,愣是呼吸都没敢喘第二下。
这样下去迟早窒息而亡。
为了避免成为杀人凶手,夏澈好笑地将人松开,拇指卡进他双唇:“喘气,裴燎。”
裴燎卷翘的睫毛仓促一扇,胸口剧烈起伏,终于呼吸到了新鲜空气。
夏澈看他缓得差不多了,低头就要继续。
裴燎瞳孔紧缩,飞快制止住他:“等下!”
夏澈:“不舒服?”
“不是。”裴燎咬牙,按住他后颈卡在自己颈窝,“缓一下,让我缓一下……”
夏澈似有所感地弯起膝盖,往上碰了一下。
裴燎:“嘶!”
啊……
他戳戳裴燎的胸口:“我刚刚除了亲你,似乎什么都没干?”
裴燎:“。”
夏澈:“你怎么会——唔?”
裴燎胳膊忽然发力,抱着人反转半圈,两人位置成功调换。
他胳膊在发抖,情绪起伏很大,低头蹭了好几下才咬住夏澈的双唇,想用力,又怕咬伤,便乱无章法地贴着,含糊道:“你别说话了。”
夏澈眼里含着笑,纵容了对方的胡作非为,抬起胳膊圈住他脖子压低,加深接触,顺便无声顺毛。
手下紧绷的肌肉逐渐松弛。
某人看着凶,其实乖的不行,他都张开嘴唇暗示了,裴燎还是轻轻柔柔地啄吻表面。
都这样了,夏澈只好接受裴少的纯情,一步步慢慢来。
直到裴燎手往下走,他才出手制止:“只许接吻。”
裴燎呼吸粗重,嗓音低哑:“为什么?”
夏澈说:“什么都可以让步,但我必须是1。”
裴燎:“……”
夏澈:“继续往下吗?”
裴燎:“接吻吧。”
夏澈用半个小时才教会裴燎怎么换气,期间还遭到了学生的质疑。
“你真的是初吻?”
夏澈说:“不要用你愚钝的资质揣测我的天赋。”
怼得很爽,看到裴燎吃瘪的表情更爽。
但很快,他就为这句话付出了代价。
腿都被压酸了,勤能补拙的人也不愿意放过他,第二天早上临出门前,又被压在行李箱上被迫教学。
以至于到机场后,白奏发出了尖锐的爆鸣。
“老板?你怎么戴着口罩?生病了吗?”
裴燎低头玩手机,心虚得三次没输对密码。
夏澈嘲讽地看他一眼,冷笑道:“嗯,感冒。”
“嘭。”
裴燎膝盖猛然磕在行李箱上。
白奏没多想,送他俩去安检后就离开了。
夏澈本以为这事儿就那么轻轻揭过,没想到一下飞机,来接机的裴铭又来了个尖锐爆鸣。
“澈哥感冒了吗?!”
都是老熟人,对裴铭就不用遮遮掩掩了。
夏澈摘掉口罩,唇瓣还有点红肿。
他摇头:“没事,少问。”
裴铭:“?”
裴铭错愕地看向旁边的人:“哥?你逼我澈哥吃辣椒了?”
“说了少问。”裴燎冷脸道,“我的车呢?”
裴铭恋恋不舍交出柯尼塞格的车钥匙:“哥~你给我留几辆嘛~”
裴燎这边过七八位数的车有将近十辆,以后不常来申城,肯定要都运回京城。
这回陪夏澈来,顺便把运输的事解决了。
“我不是给你留了两辆?”裴燎说。
“可我不想要玛莎和保时捷,”裴铭可怜巴巴道,“我想要帕加尼和大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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