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方如果给了台阶就顺势下,这是江方野做人的基本守则之一。于是他也赶紧回答:
“我懂,我知道,就只是......他目前没......”陆思榕说的‘找到赵淮钰让我吻一下’,‘不是筹码只是我装的大度’快速地在脑海里划过,江方野还是说,“他目前没拿这件事作为筹码要我干这个干那个,如果不合理,我会拒绝的。”
“如果合理,额,毕竟这也算是欠一份人情......”
他还想说什么,下课铃正好打响,上午最后一节课结束,他得去看着小孩子们排队然后带去餐厅了。囫囵地再次感谢了一下对面两个人的关心,匆匆忙忙挂了电话往教室里去。
去餐厅的路上可以隔着栏杆,看到孤儿院大门外面的模样。看着如今外面凶巴巴的叔叔阿姨比一开始少了很多,许多小孩子兴奋的心又抑制不住:
“哥哥,是不是坏人已经被抓到啦?”
“我们是不是很快又可以出去玩了?”
“我想去上次陆哥哥带我们去的游乐园!”
小孩子七嘴八舌起来,排好的队伍差点又乱套。所谓给的希望越大失望越大,江方野也不能给出一个准确的时间他们什么时候能出门,只能一边让孩子们重新排好队,一边说:
“快了,应该快了。”
这次他倒是没有说错。只过了一天,新闻上就报道了这件事情的始末,取材来自于一部分警方以及被采访的,当时同期的工作人员。他们都说赵淮钰人不错,就是性子急了点,有的时候对待孩子们可能明明是出于好心,说出来的话或者做出来的行为就很容易让人误解。
和那位不知名的beta之间就是这样。他们并没有具体说出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只是beta被打了马赛克的脸出现在屏幕上,声泪俱下地承认是自己一时归迷了心窍,对多年前赵淮钰对他的指责怀恨在心,看不惯现在孤儿院发展的这么好,便夸大扭曲了事实。
新闻播完,院长办公室里没有出现庆祝的欢呼,只有清晰可闻的指针转动的滴答声。大家的表情都像是劫后余生一样的喜悦,一时间不知道用什么语言来形容或者表达自己现在的感情,还是院长率先打破了沉默:
“这一关,就算是这么过了,”她看着坐在沙发上,紧挨着江方野的陆思榕,“小陆,这一次真的要谢谢你......如果没有你,我们甚至都不知道去哪里找赵淮钰,更别说让他过来出庭作证指出真相;我们也没什么媒体那方面的熟人,这一次网上的舆论走向我知道你也帮了很多......”
“如果以后有我们能帮上忙的,”院长缓了缓,像是为了打破沉闷的气氛一样笑了两声,“虽然我们也不知道一个孤儿院可以帮你什么忙就是了,不过你有需要,尽管回来提,我们都会尽力。”
江方野能感觉到旁边人看了他一眼。要不是这个沙发就这么大,他真想再往旁边挪一挪。他看着alpha脸上似笑非笑的表情,对院长说:
“怎么能说帮不上什么忙呢,您这里不是给小野提供了一个家么。您帮助他,就是回报我,不用说的这么客气。”
这话一出,江方野和院长都愣了一下。其他人露出了然于胸的神情,江方野是恨不得把头埋到沙发垫下面。等结束了寒暄两个人走到孤儿院门外,抱怨马上脱口而出:
“你刚刚那么说干嘛!”
“我说的难道不是事实么?”陆思榕站在他身侧,对如今外面示威人群已经完全散去满意地点点头,“我其实一直不知道,陆家庄园,还有我们买的房子,对你来说是不是家,所以你能回到这里,其实......其实我很开心。”
“家的概念不是房子,不是一个地方,它应该是......”
江方野反驳的话还没说完,便瞪圆了眼睛,把陆思榕使劲往一边拉的同时发出惊呼:
“小心!”
在他们两个身后,一个戴着鸭舌帽,用黑色口罩遮住脸的男人,一边念着“就是你这个有钱人花钱把事情真相压下去的吧!”,一边拿着刀向他们冲过来。
只是陆思榕在看到这个男人后反应比他更快。一把将他搂进怀里背对着陌生男人,他听到陆思榕闷哼一声,在那个陌生男人癫狂的“你是alpha吧,那我把你腺体毁了,你就再也没有用了”的语句中,陆思榕虽然做出了反抗的动作,由于把他护在怀里姿势比较别扭,他清晰地看到刀划过了alpha的腺体,和伸过去遮盖的手背。
在陌生男人即将划下第二刀的时候,门口的警卫才匆忙赶到,陆以则给他的保镖也匆匆赶来。那个男人被按在地上的同时嘴里还念着各种污言秽语,江方野可顾不上这些,他赶紧拉过陆思榕的手:
“你等我,我去院子里拿药水给你包扎一下,然后我们赶紧去医院!”
回应他的是陆思榕突然跪在地上的动作,和对方腹部衬衫上缓缓晕开的血。
江方野突然感觉自己不知道怎么呼吸了:
“你,你怎么了,你......”
“小野,你在担心我,你怕我受伤。”陆思榕此时不像是个受伤的人,反而像是大胜而归的勇士,甚至勾起唇角笑了一下,“算是我帮你做事的回报,告诉我,你这次不会再否认。”
第65章 现在是我需要你
上一次来医院是什么时候?江方野觉得可能真的是两年前,自己因为二次分化进的医院。那次是因为陆思榕给他下药进的医院,这一次陆思榕算是为了他。他坐在急救室门口外面的椅子上很混乱的想,这算什么,是扯平了吗?
这件事是可以这么算的吗?
急救室的红灯映在他眼底。手上的鲜血是洗掉了,但自己衬衫上还有残留。他刚刚在洗手间搓了很久,到后面都快急哭了也没能把衣服上的血洗干净。衣服下摆现在变得皱皱巴巴,顺着椅子冰冷的扶手一点一点往下滴淡红色的水。
现在的急救室外面其实很安静。在等待自己亲人做手术的其他陌生人都依偎在可靠之人的身上,只是默默的流泪。江方野又想起刚刚自己打了120以后对陆思榕说的话,他说都现在这种情况了,还想问我担不担心你有什么意义,让alpha撑住,救护车很快就过来。
陆思榕听到他的回答以后抬起手摸了一下他的脸,用的还是没有沾血的那只手。被抬上救护车昏迷前对他说的最后一句话是
“等会见。”
如果不是因为不想吓到其他病人家属,他这个时候真的想一拳砸在旁边的墙上。陆思榕明明在其他地方都是很精明的人,上班面对报表要精确到后面几位,开会时间任何人迟到一分钟都不行,为什么面对他永远给出一个模糊的时间?
对他的告白说永远,永远是陆思榕的omega,他们永远会纠缠在一起,永远是多远?现在受伤了,又轻飘飘地和他说一句等会见。等会又是多久,现在急救室的红灯已经亮了两个小时。
江方野抱着头坐在外面的椅子上,思绪像是被那把刀切割成无数的碎片,混乱地飞舞在记忆的长河。他又想到陆思榕刘海下面,在小时候为了保护他,额角被石块磕到留下的疤。额角上的伤痕可以用刘海遮挡,腹部的伤痕衣服可以遮住,那腺体上的伤痕,在没好之前怎么办呢?
陆思榕那么注意形象的人,难道大热天还穿高领么。这么想着江方野扯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然后胡乱地开始抹眼角。
他是有一段时间恨陆思榕,他是希望陆思榕过的不好,看到陆思榕克制的神情和动作,一直跟在他身后,会觉得心里说不出的快慰。
但他从没有一次和上天许愿过希望陆思榕受伤。
从远及近急促地脚步声将他拉回现实世界。抬头看是匆忙赶来的方韵,后面跟着陆思橞。愣了一下,赶紧把眼角的泪抹掉。他不能让这两个人看到他哭,就觉得是陆思榕情况不好。
“以则接到你的电话后,就赶紧让我过来。他在公司开会,一时间真的脱不开身,”方韵攥着块手巾,眼神都快望穿急救室的大门,“他,他这是,进去了多久?怎么会这样?”
“妈......你先坐。”陆思橞扶着方韵在一边坐下。江方野起身想把自己这个位置让给妹妹,陆思橞摆摆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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