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沈烬垂眸握紧手心,认真点了两遍头。
他说:“好。异地甚至异国,我都可以等。”
“大不了我不去现在接触的战队了,你考去哪儿我就去哪儿找工作。哪怕你要出国读书,我也能想办法去欧美的战队。”
“你放心,其实EU和NA赛区的教练组挺愿意吸纳中国韩国人的,但前提是语言沟通障碍不能太大,我下学期就去了解一下英语怎么考,玩美服天天跟人对喷的经验也不是一点用没有。”
一通信誓旦旦的分析后,沈烬开始强调自己也看英语片源无字幕的片子,顾屿埋着头想低落都低落不起来,只能抬手捂他嘴:“……学长看什么片子,最好不要让我知道。”
沈烬挤在他胸怀,点头小声说“再看你把我扔去喂乌龟”,顾屿明知道这家伙装乖,却忍不住将人拥入怀中,死死抱住了。
其实,顾屿能想象得到小兔子一个人吃饭睡觉乃至生病的样子,如果真的分隔两地,以沈烬的性格,有可能根本不愿意告诉他,也不愿意他担心。
所以他沉默良久才攥紧沈烬的手,说:“在这个问题上,我很可能会再亏欠学长一次。”
换战队,找工作,亦或出国就业,根本不可能像沈烬嘴上说的那样简单轻松。
不论最后他们会不会经历异地这件事,在他求学的道路上,都需要沈烬做出让步和牺牲。
“那你记得以后加倍对老子好。”沈烬锤他一下,回答,“钱你赚,家务你做,万一有孩子同样你带,婚前给我三个亿,以后房子车子财产也全部放我名下,离婚了你一分钱也别想带走,还得打断两颗牙留给我做纪念。”
面对如此过分的要求,顾屿依然弯下腰将脸埋进沈烬香软的衣服里答应下来,自然也抱着他怎么都不肯放。
沈烬拍了顾屿后背许久后才深吸一口气,嘴里像是带笑的抱怨,也像是另一种安慰:“那今天的事就这么说定了——你再不放手,我腿都得麻了,要不要给你喂口奶再松手啊,小朋友?”
未来的事或许只能交给时间,但至少,如今他有更足够的理由相信,眼前人会一直温柔地回应他的爱意,他们都不会辜负彼此的真心。
暖风里,顾屿立刻弹起来,脸都红透了:“……不准叫我小朋友。”
沈烬恢复往常的样子,马上回了句“好的老婆”——趁顾屿还没动手抓人脚踝,他马上翻身滚到床上,明显是逗顾屿和他玩。
两人翻滚拉扯半天,看顾屿不再眼眶发红,沈烬的声音才弱了许多:“顾屿……我想再休息会儿,就不陪你做年夜饭了,行吗?”
他一边揉揉疲倦的眼睛,一边盘算着该什么时候把小曾祖父留下的玉梳送给顾屿,顾屿则回过神紧张地摸了摸他微凹的腹部:“是、是不是我买的药没用?”
“当然不是了。”见他这样,沈烬努力舒展眉眼安慰他,“有时候什么药都没用,除非把我阉了,懂了没?”
对方闻言后呆坐一会儿,只能蹙起眉头去拉窗帘,转身时已经低落得像一只即将被抛弃的小狼崽。
沈烬伸过手去,却先被顾屿抓住了:“我就在这儿,陪你睡着再去准备年夜饭。要不要给你揉揉?”
“不用揉也不用陪,我躺会儿,又不是真睡觉。”沈烬裹紧松软的棉被,冲他傻笑,“就我们两个人,不用搞得太丰盛。”
顾屿闷闷的,还有心思和他犟嘴:“哦,满汉全席我可以勉强去掉太辣的。”
沈烬只好无奈笑起来点点头,随后放心地抓着他的手闭上了眼。
即便他说不睡觉,顾屿也在他身旁待了许久,确定他没那么难受之后才打开手机放到他手边说:“学长以前爱看的那个地理纪录片新出了一期,躺累了可以看。收藏列表里还有其他电影,也可以翻翻。有没有什么想吃的,我先做了拿过来。”
“唔。”沈烬绞尽脑汁想了想,“想吃炸薯条,多放点盐。不过丹麦酥也不错,还有上次的酸奶棒——”
“这么多?”顾屿捏他的脸,“以为我会迁就学长,每一样都做?”
不等沈烬爬起来抱拳求成全,顾屿就挠挠他下巴起身:“份量我会都少做点。学长本来就发情期难受,免得一会儿晚饭都吃不下。”
沈烬裹在被子里跟一坨椰奶团子似的,犹豫了一会儿才鼓起勇气小声说:“是挺难受,不过这种发情期附加症状也不是没有其他的缓解办法……”
“什么办法?”顾屿不由顿住脚步,问,“我查过很多资料也问过医生,还有其他更有效的办法?”
被这么一问,沈烬莫名紧张起来,甚至开始后悔为什么突然提这个,还不如继续为未来的坎坷伤怀算了。
所以他只能在被子下偷偷攥紧床单,祈祷顾屿别把话当真,然而对方却继续追问:“应该给学长放点音乐之类的吗……?”
“……”沈烬将脸埋进珊瑚绒软枕,双颊上因为害羞而逐渐湿红的潮气全被藏了起来。他不敢再看顾屿,只能慌乱岔开话题:“什,什么音乐?又不是给小孩搞胎教……”
顾屿却很疑惑:“可也有权威文献证明,这个办法的确具有一定作用。”
他回想和分析了几句自己看过的论文,又察觉到沈烬似乎不爱听,所以他略一揣摩,重新试探道:“是不是需要花不少钱,学长舍不得?”
事已至此,沈烬急得像热锅里打转的蚂蚁,耳朵烫得快掉下来,又不好意思主动开口:“当,当然不是……要真有这种花钱就能解决的办法,我把你卖了都得去试试。”
这下,顾屿更困惑了。
他又提出了好几个设想,小兔子都急得马上否定,这让他舔了舔略显干涩的下唇,没辙地问:“难道真把学长阉了……?”
沈烬沉默数秒,不知道为什么突然脸色通红生起气来,腿也蹬开被子恨不得踹他:“你干脆现在就给我一刀一了百了算了,好歹能在人还不多的大学城后山占个风水宝地——”
明明……明明只需要永久标记,就可以让omega得到alpha更多更有效的安抚,在发情期好过很多,可顾屿作为alpha却完全没有这个意思还转移话题,沈烬只好伤心地重新裹紧被子,嘟哝着搪塞过去。
“算了,只是一些偏方,估计也不管用。我好像有点饿了,你可不能真的饿着我啊……”
顾屿点头以为小兔子只是正常的情绪波动,于是他俯身安慰般亲亲对方额头,全然没发现小兔子已经缩起颤抖的尾巴委屈得半死,并转身走向厨房,打算多给小兔子准备点好吃的。
第83章
顾屿转身离开那一刻,沈烬憋紧了委屈的嘴巴,却还是没能避免它被生生抿成一条直线。
为什么顾屿一点也没想过正式标记我?简直无情无义无理取闹。
模糊的痛觉里,沈烬的逻辑变得很简单:还骗单纯善良的小白兔说要一辈子和它在一起,我看这日子是没法过了。
顾屿走后不久,沈烬就热得像烈日下缺水的小鱼,只能夹着松软的被褥,露出一半白软的兔子肚皮反复翻腾寻找舒服的睡觉姿势,但胸腔里一涌一涌的浪潮仍然不断撞击着,让他没一会儿就闭紧双眼睫毛发抖,濡湿了全身。
好在顾屿放了抑制剂在床头,再怎么难受,沈烬也能摁着抽动的小腹爬起来,带着对小狼崽的怨念先把药打了。
遮光窗帘拉得严严实实,只有薄薄一层暖白色透进来,就像每一个平常的午后。
沈烬抱着顾屿的枕头愤恨地亲了一口,又气得将脸埋进去压实,才老实下来打算休息会儿。
随着眼底嫣红逐渐褪去,他的意识也越发模糊,半梦半醒间他无法通过阳光的变化判断自己到底睡了多久,只记得后来有人带着紧张的呼吸声靠近他,似乎拿柔软的毛巾擦了他后背薄汗,又贴着他额头蹭了蹭,坐在他床边许久才走。
喜欢本文可以上原创网支持作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