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微寒应声,看着病例单子,把单子放进了口袋里,“我和你们一起。”
“哎,你不用去了,”宋澄说,“那小子醒了看不到你估计又会发疯。”
“而且病人更重要,你就留在这里吧,有什么情况再联系我们。”
陆景明在一旁点头,大致看出来了林微寒在想什么,想了想说,“小寒,在我们面前,没必要在意那些……浮于表面的东西。”
“如果你真的喜欢他,就算和他在一起,我们也一定会支持你。”
“你在说什么呢。”林微寒感到头疼,他移开目光,他才不会和骗子垃圾杀人犯在一起。
……除非他也疯了。
“行了,你们先走吧。”林微寒说。
陆景明欲言又止,被宋澄按了按肩膀,两个人一前一后地走了,电梯“叮”地响了一声,很快看不到两人的身影。
两人一起出了电梯。
医院大楼灯火通明,走出走廊之后那股消毒水味道随之消散。路灯之下拉长了两人的身影。
“小寒到底是怎么想的,”陆景明不明白,“嘴上说出来那么伤人的话,又完全狠不下来心,他这样……”
“反正感觉不好,如果路月沉醒来知道了,说不定更会纠缠他。”
“断也没法断干净。”
宋澄:“你不用操心小寒,他们两个人的事,我们没法参与。”
“先看看吃什么,晚点给小寒送一份过去。”
林微寒在医院守到了凌晨,病房里低低地回荡着他手机里的游戏特效。
小人儿噼里啪啦把另一个小人儿打到吐血,他眼角留意着病床上的青年。
青年双眸紧闭,艳丽苍白的面容沉寂,似乎做了不好的梦,眼睫一直压着,好看的唇形绷紧。
“……学长。”
耳边传来低低的呼喊声,混合在游戏音效里,林微寒险些以为自己听错了。
直到他的手腕被握住,温凉有力的力度传来,他才后知后觉,对上了一双睁开的眼。
林微寒听到了自己缓慢的心跳声,他莫名烦躁起来,放下手机就打算走人。
可他的手腕被紧紧地握着,对方深邃的目光落在他身上,一瞬不眨地盯着他,仿佛要把他钉死在视线中。
“学长,我是在做梦吗?”
明明都说了那么难听的话,为什么还能对他这么温声细语。
“路月沉,你是没有自尊吗?还是忘了之前的事。”
林微寒冷冷地说出来,对方生着病,力气却非常大,握着他手腕生疼的程度,在上面几乎按出来了红印。
“那种东西我很早之前就舍弃了……学长能不能多陪我一会。”
他的手腕还被死死地握着。
“不能”两个字刚到嘴边,手腕处骤然脱力,床上的青年再次晕了过去。
对方脸上浮出不正常的红晕,林微寒掌心触摸到青年的额头,碰到一片灼热的滚烫。
他按了护士铃,很快有人过来,隔着玻璃看着护士忙来忙去进行退烧处理。
已经太晚了,这个点回家很麻烦。
隔壁就有陪护病房,他今年一年来医院的次数似乎有些多。
林微寒在陪护病房沉沉的睡过去,手腕处多了两道青印,形成了一道淤青,印在他皮肤上。
空气中是很淡的消毒水的味道,医院的灯光明净清新,透着苍白的明亮,他陷入了一片空白之中。
他又做了梦。
这次梦到一片的黑。
他身上穿着黑色的丧服,元齐和陆景明,还有宋澄和江释,入目是一片沉丧的黑,雨天天气阴沉沉的,黑色的雨伞汇聚在一起。
远远地看上去,化成大小不一的点。
人群中的哭泣声传来,似乎隔着很远,从各个方向传来的哭泣哀鸣,包裹着他们,犹如丧钟在耳。
为生死泣吟,为离别悲鸣。
……莫名其妙的梦。
林微寒被敲门声吵醒,一大早宋澄过来了,给他送了早饭。
“小寒,我就猜你在这里,哥哥来给你送早饭了。”
林微寒眼底挂着很淡的黑眼圈,他慢吞吞的去洗漱,前一天做的梦已经和路月沉无关了,不知道是谁死了……难不成是路月沉。
他皱着眉,一边按着自己的太阳穴,一边脑袋里胡思乱想冒出来。
“你真的在这里守了一夜啊,昨天江释还在问我来着。”宋澄说。
林微寒在宋澄对面坐下来,他身上没换衣服很难受,闻言回复,“一会就回去了。”
“对了,小寒,昨天你说的是真的……你和江释?”宋澄还是没忍住问了一嘴。
江释暗恋那么多年他可是一直都看着呢。
提到这个,林微寒神情很淡,“无论怎么看都是江释更好吧。”
“他和江释有什么可比性,”林微寒细数着路月沉的缺点,“卑鄙无耻、没脸没皮、喜欢死缠烂打,没有自尊心,还是个穷鬼……什么都没有,我能喜欢他什么?”
林微寒讲出来的时候面无表情,仿佛是为了说服自己,自己居然还在担心那个人,他刻意扰乱了自己的思绪。
……毒舌的时候是真毒舌。
宋澄无意间扫到了什么,视线稍稍停顿,门口的青年穿着病号服,不知道在门口站了多久。
“你啊……”宋澄收回了目光,这小子一次恋爱都没谈过,又一向在高位,让他换位思考基本上不存在。
“小寒,小的时候你有没有听过江释给你讲的童话故事。”宋澄问。
什么使徒和朝圣者……林微寒倒是想起来了。
“童话故事里的王子深陷污浊还能心如明镜,有着善良的品格和坚定的意志,”宋澄若有所思地说,“这在现实里是不存在的。”
“童话故事就是童话故事,书写的都是现实不存在的可能性。”
“真正深陷污沼的人,你想让他不沾污泥,又想让他能够自己爬出来……这本身就很矛盾。”
“你自己再好好想想吧。”宋澄拿着车钥匙起身,“我先走了。”
林微寒早饭没有吃几口,宋澄的话在耳边,道理他自然懂,宋澄根本不知道全貌。
……可他又怎么确定自己知道的是全部。
林微寒心情变得烦躁,他不打算继续在医院待下去了。
电话铃声响起来,是画展方联系了他。
“林微寒先生,您的那副《蝉》有买家在网上已经拍出了价格,预估价是市值1.8亿,信息已经发到了您邮件。”
林微寒说了个“好”,随之挂断电话,蝉是以路月沉为原型画的,怎么看都是赶紧卖出去为好,避免之后他再和画中人有什么牵扯。
名为弦的联系人给他发来了消息。
弦:学长什么时候愿意见我,我再去找学长
……没完没了。
林微寒把手机按灭,中秋节过后没几天就要开学了。
开学之后他要准备新的方案。
五天转瞬而逝,林微寒在开学前一天收到了来自他们工作室一区的聚会邀请。
“暑假的壁画工作多亏了林微寒同学,几位学弟学弟要求我们必须喊上你,请林微寒同学务必过来!!地点在A大后街的烤肉店。”
从那天以后路月沉没有再给他发过消息,他也没有再见过路月沉,好像对方不来找他,他们之间的联系很容易就断了。
手机里的定位软件也早就清理了。
对方还是那个默认头像,从来没有发过一条动态,死板的像是晦暗的一座山。
“哥,如果有聚会你就过去呗,这几天林绍哥和伯父好像都很忙,似乎是市场上出现了乱子。”元齐说。
“哥,正好去散散心,其他事不要再想了。”元齐说。
林微寒应声,元齐送他过去,没有要跟他一起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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