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微寒:“你现在赶紧过来。”
“我已经在路上了,马上就到,哥你有没有受伤,月沉哥呢?”
他察觉到有目光一直落在他身上,转了个身,青年坐在那里面朝他的方向,背影看上去十分单薄,正一瞬不眨地盯着他看。
注意到他的视线,路月沉收回目光,手指略微蜷缩着。
“……别问那么多了,赶紧过来。”
手机里还有好几个未接电话,有几个是江释打过来的,还有林绍和宋澄。
元齐过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样的一幕。
他哥浑身是血,表情看上去有些奇怪,他还是第一次见。
他哥身旁路月沉脑袋被包了一圈,好像坐在这里等了挺长时间,旁边有一桶刚放上叉子的泡面。
“哥,你……”元齐上下打量一番,确定林微寒没有受伤之后稍稍松口气。
“月沉哥,你没事吧。”他路上的时候已经听说了,路月沉替他哥挡了那么一下,被开瓢来医院了。
路月沉:“没事。”
两人之间的气氛也有点古怪,元齐下意识地看向林微寒,资料他都已经整理完了,随时都可以拿给林微寒看。
林微寒看出来了元齐的意思,他对元齐说,“晚点再说,等他吃完饭我们就走。”
吃饭?
元齐反应过来,这才注意到那桶已经泡开了泡面。
像是他哥会干出来的事,给刚缝完针的伤患吃泡面。
泡面很油腻,林微寒不会吃,他又懒得去买,刚好走廊边有自动贩卖机。
他看过去,路月沉并不挑,这几天的相处他已经看出来了,路月沉不挑食,基本给什么吃什么。
吃东西的时候慢条斯理,基本不发出什么声音。
“哥我们一会去机场?”元齐忍不住瞟了一眼路月沉,他想问那路月沉怎么办,不敢问。
闻言路月沉把叉子放下来,看着林微寒静静地没有讲话。
“……”林微寒看着抱着泡面的青年,半天才说,“不去了。”
元齐:“那我们去哪?”
山城五星酒店。
元齐提着行李箱走在前面,递了身份证件给前台,“您好,哥……几间?”
林微寒:“两间。”
工作人员为他们办好了手续,路月沉在他身后轻飘飘地问,“学长和我一间吗?”
林微寒闻言应了一声,嗓音依旧冷淡,“你现在是伤患,我和你住一起方便一点。”
元齐在一旁瞅着,他只敢在只有他和他哥两个人的时候发表意见,这会有外人在,他不敢多说。
“哥你一会要不找我一下,我把证据资料再给你看下。”元齐说。
林微寒说了个“好”,他们和元齐房间挨着,元齐先进了自己的那间,他和路月沉一前一后地进去。
“你先自己待一会,我去元齐那里看看。”这话说出来有些奇怪,他忍不住皱眉。
然后他的手指被抓住了,温凉的温度传来,他对上一双平静温和的眼。
“学长如果想今天走的话,我今天可以和学长一起走。”路月沉说。
“今天不走,你好好休息。”林微寒丢下这么一句,他关上了门,直到看不见路月沉那张脸,他才烦躁地抓了抓头发。
冷郁和暴躁在此时一并浮现出来。
“哥。”元齐探出来脑袋。
林微寒进门,门随之合上。
元齐欲言又止,“哥,你和月沉哥,你们两个……”
“闭嘴,”林微寒面无表情,“不准提这件事。”
“你不会把月沉哥……”元齐想了想还是说了,“哥,你既然睡了人家,就算不想负责也不应该把他一个人丢下。”
就算他哥喜欢男人那也是百分百铁1,不可能是下面的那个。
林微寒不想讨论这件事,原本心情就不好,“行了,资料给我,都查到什么了。”
“查到了哥,”元齐把资料传过去,“哥你三年前参加过的比赛你自己都不记得了,那个比赛月沉哥也参加了。”
“月沉哥拿了第一,那个奖杯当年是颁给月沉哥的。”
“月沉哥好厉害,他拿了很多奖,那次星云奖是他唯一拿的奖杯,他之前家庭情况不怎么好。”
“父母双亡,一直和奶奶住在一起,住址不在市区,靠近外城区,那边最近应该拆迁了。高中的时候奶奶生病了,他靠资助支付医药费和学费,哦他高中的时候就开始到处打工赚钱了……”
“后来奶奶也去世了,诊治地点在京城第一医院,当时那场手术费用要几百万……这也是出资人出的。”
“但是有一个奇怪的地方,”元齐停了一会才说,“当时因为这场手术召开了投票协议,不做手术的话撑不到一个月,做了手术可以延续几年寿命,里面同意人有林绍哥一票。”
元齐:“月沉哥原本就是林绍哥介绍来的,他们两个认识,林绍哥帮忙很正常,但是还是有点奇怪。”
林微寒按着自己的太阳穴,三年前,脑海里迟钝地浮现出一些画面,他后来想起来了。
“那是山城的学生,看起来平平无奇,居然拿了第一。”
“山城的教育一直比较落后,但是他很厉害,据说每场比赛都是第一。”
“……可惜没见他拿过奖杯,既然能参加比赛,不会连奖杯钱都拿不出来吧。”
“好像是因为奖杯扣在比赛奖金里,他用奖杯换钱了。”
“……我靠,穷疯了?”
他忘记了自己的心境,可能是不爽对方议论,或者是因为台上见过那位名不经传第一的实验,他支付了那笔奖金。
他没有见过对方,或者是根本就没有印象。
这不过是他高中时期短暂的插曲,很快被他抛到脑后。
“月沉哥好像很感激对方,他高中的时候什么活动都没有,你敢想有人能一天打三份工,在学校里也没什么朋友,唯一做过的就是给对方写信。”
元齐好奇地问,“哥你也参加了那场比赛,你对月沉哥一点印象都没有了吗?”
林微寒眼皮子跳了跳,他按了按眼皮,“没印象,不记得,不知道。”
“你再好好的查查,林绍那边还有林家的资助人。”林微寒冷笑一声,“这事有大哥参与……那真是有意思了。”
“嗯……”元齐有时候不得不佩服林微寒敏锐的洞察力和判断力。
“有过初恋。”
“他是美术生,在比赛上认识的。”
林微寒隐隐有不好的预感,他下意识地皱眉,最好别是他。
“学长。”
房间门打开,那张艳丽的面容随之浮现出来,路月沉坐在床边,正在拆脑袋上的纱布,医生交代了让晚上再换一次药。
林微寒径直走到了人面前,不知道这是什么特殊体质,路月沉走到哪里都香香的,像是一株天然的山茶。
看出来林微寒要帮忙,路月沉于是松开了手。
林微寒没有照顾过人,只有别人照顾他的份,他看着青年沉敛的面容,手上动作放轻了点,皱着眉头一点点地把纱布解开。
他站在路月沉面前,这个姿势对方的气息会掠过他脖颈处,锁骨有些发麻,能够感觉到对方的目光一直落在他身上。
他们两个人都没有说话,气氛有些古怪,朝着不可描述的方向蔓延。
林微寒只坚持了一小会,很快耐心告罄,随便给路月沉包了包,扎了个丑丑的蝴蝶结。
“好了。”林微寒看了眼,飞快地收回了目光。
“学长。”路月沉抓住了他的手腕,他这个时候才注意到,对方的耳朵透出微红,看着他没有言语。
他们两人的嘴巴都还破着,充斥着对方留下来的痕迹。
林微寒理会了意思,他整个人有点暴躁,又看一眼对方破了的脑袋,他更加烦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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