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来。”林微寒实在是无语,他把人拉过来,路月沉比他个子要高,他这才注意到路月沉偷穿的是他的衬衫,他已经懒得做评价了。
偏偏对方一副低敛易碎的模样,很像他小时候第一次见到朱丽叶玫瑰。
很漂亮,温暖而娇艳的橘色,花蕊细细地吐出来,引人移不开目光,明明长满了刺,偏偏艳丽易碎,引得人生出保护欲。
他触碰到了一片灼热。
肩膀上多了一颗脑袋,山茶气息落在他颈边,引得他脖颈发热,虎牙轻轻地触在上面,留下来一串痕迹。
白色衬衫解开了几粒扣子,他努力地忽视异样的触感,对方的手却顺着他的腰肢往上,指腹的薄茧烙在上面,烫得他发疼。
“……别动。”他按住了人,不让乱动,路月沉听话的没有乱动,只是一直盯着他看,按捺着要将他吞吃入腹的情绪。
他的衬衫已经被解开,一截白皙的锁骨露出来,看这小子这么有精力,明明刚刚还在昏迷。
对方视线里的情绪过于明显,他踩在了路月沉肩膀上,另一只手按在床单边缘。
“……想要?”
对面的青年盯着他眼底漆黑深邃,只是视线已经让他皮肤发麻。
他冷淡地开口,眉眼晕染了一层绯色,手指碰上路月沉的耳垂,带了些鼓励的意味。
“……先好好听话。”
默哀.jpg
第七十六章
“我已经帮你请了一个月的假,这一个月不用去上班。”林微寒说。
生病刚好没两天,路月沉脑袋上还放着冰袋,帮他收拾了行李箱,看到两条一模一样的围巾,一起整整齐齐的放进衣柜里。
“那我这一个月做什么。”路月沉问他。
除了上班难道没别的事可做了吗?
林微寒说:“你如果很闲的话可以帮我布置画室。”
“还有很多要做的事。”
“我愿意。”路月沉说,握住了他的手腕,脑袋上的冰袋掉下来,艳丽的面容放大,猝不及防地在他嘴巴上亲了一口。
“只要是和学长一起的事,我都愿意。”路月沉说。
他推了推人,对方经常这么粘着他,总感觉嘴巴和脸上沾的都是口水。
别墅不止一居室,主卧变成了两个人住,衣帽间同时放他们两个人的衣服,左边的白衬衫稍微大一个号,右边的是他的稍微小一点。
不知道是不是和路月沉待久了,总感觉自己身上也都是一股山茶味儿。
“过段时间还要回学校一趟,我那边和学校已经商量过了,但是你现在留在中环,学校的意思是让你过去办个手续。”
路月沉应声,“我和学长一起去。”
和路月沉住在一起比他想的要舒服一些,棋云能做的一切路月沉都能做,他什么都不用操心,何况路月沉智商水平和他差不多,可以聊到一块去。
除了有时候晚上会折腾人一些,其他的都能适应。
“学长,我们一起出去买菜吧。”路月沉说。
青年已经换好了衣服,现在已经十一月份,路月沉从他衣柜里挑了条围巾,刚好是施夷南织的黑色的那条。
另一条白色的路月沉帮他系上了,手指碰到了他脖颈的皮肤,路月沉垂眼看着他,眼里隐约一片温和,久久地注视着他。
“白色很适合小寒。”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改的口,他们明明同样的年纪,叫他小寒总感觉怪怪的。
“你打算什么时候和母亲说?”他问。
他们两个住在一起,生活在一起,还每天睡觉,不是正常的兄弟关系,迟早要告诉施夷南,他才不去做那个坏人。
“母亲应该知道了,到时候我会和她讲,不用担心。”路月沉说。
两人一起出门,坐在后座,他的手指被握住,另一只手按着屏幕在玩游戏。
他玩游戏的时候路月沉在一旁看着,他玩是为了发泄,不管输赢,偶尔输了会有一点不爽。
路月沉认真地看着,手指帮他点了点,“这里,先打掉一半血条之后再重开打会容易的多。”
他“哦”一声,却没有继续玩下去的打算,手机交给了路月沉,在一边看着路月沉帮他通关。
两颗脑袋凑在一起,直到司机说“到了”,他们两个才分开。
菜市场脏乱差,路月沉带他来的是商场,最近商场都在打折,他对于买菜没有概念,看见什么打折就往车里丢两样。
“学长,这个不用拿……我们应该吃不下。”
路月沉推着车在他身后跟着,把他拿的麻辣兔头放了回去。
以前没有怎么做过这种事,他有点新鲜,大半张脸隐在兜帽里,闻言看看货架,面上不太高兴。
“那我们要买什么。”
“学长想吃什么?”路月沉问他。
林微寒手指撑着下巴,这些平常都是路月沉想,他想吃什么偶尔提一嘴,让他立刻想他也想不出来。
“都行,你看着做。”他说。
路月沉:“椰子鸡怎么样……配上葱卷。”
“……行。”他在旁边看着路月沉挑菜,路月沉做事情很细致,还能看出来哪些新鲜哪些不新鲜,挑了一些放进车子里。
他只用跟在路月沉身后,门口有卖袋装的金鱼,一个个堆积的塑料袋,每一个塑料袋里都有一条金鱼。
他曾经在某副画里见过,忍不住停下来,路月沉注意到了,问他:“喜欢这个,要买下来吗?”
在塑料袋里活不长,如果放回家里,还要每天给鱼缸换水,他不会干,肯定都是路月沉忙碌。
“不用了。”他说。
每条金鱼在不同的水里,每一个塑料袋相当于一片水域,怎么看都像是它们有不同的困境。
“只是感觉很有意思。”他说。
他话音落了,才注意到身旁的青年没有讲话,回过神来扭头,发现路月沉正盯着他,一瞬不眨的,像是在出神。
“这是在外面。”他出声提醒。
路月沉闻言收回思绪,应一声,喊了他一声。
“学长。”
他下意识地扭回去,脸颊随即碰上两片温凉,对方在他脸边亲了一下。
“你思考的时候……很迷人。”路月沉说。
林微寒皱眉,他摸了摸自己的脸,周围有好多人好奇地看过来,他有些不爽。
最后还是买了一袋金鱼回去。
金鱼才不知道自己陷在困境里,它们隔着塑料袋观察着外面的人类,他一路上捧着金鱼,在路上看个不停。
“这么喜欢吗?”路月沉问他,对他说,“家里的鱼缸可以收拾一下,把它丢进去。”
“要一直换水,很麻烦。”
路月沉:“那可以修个活水池子,直接丢进去。”
那听起来更麻烦了。
仿佛猜到了他在想什么,路月沉说:“不会很麻烦,晚点回去可以画稿子,我和学长一起参考。”
他抱着金鱼,闻言应了一声,金鱼几乎成了灵感,他现在很想画画。
回家之后,金鱼被他放到了冰箱上,路月沉忙着收拾买回来的菜,他直接去了后院,这里他打算修成画室。
画室还没开始修,但是板子和颜料都在,塑料袋里的淡水被他换成了土壤,金鱼生长在其中,从来不知道自己正在这片土地上消亡。
它被置身其中,感受不到外物,记忆令他难以记得自己曾经生活的地方。
如同阿尔兹海默症一样,浪漫而残酷的一种病症。
他画起画来非常入迷,忘记时间是常事,四周非常的安静,仿佛只剩下他一个人。
灯光映在画布上,硕大的蓝色金鱼逐渐地成型,他在其中加了一些对比色,衬映出一种诡异的冷暖对比。
哪怕生活在困境里,金鱼自己却并不认为自己不幸。
手指上沾了颜料,深色的颜料涂在画布上,轻轻地蹭在画框边缘,他情绪仿佛一并随着陷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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