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兰牧想了一会儿,又把额温枪翻了出来,再次对着祝宗宁的额头测了一下:“刚刚不说很不舒服?”
他想到点什么,又问:“那你告诉我你家庭医生怎么联系,我喊他过来给你做检查。”
“我不要。”二十好几岁的人发了个烧直接退化成了几岁,躲在枕头后头冲贺兰牧耍赖皮,“我都生病了,你都不听我的。”
“就是你生病了,才不能听你任性。”贺兰牧垂头在常备药箱里头翻翻找找,到底还是让了步,“那先吃退烧药,如果体温降不下去,那就必须去医院,知道吗?”
祝宗宁露出来难得的乖巧和配合,连连点头:“嗯嗯嗯。”
又凑过去一点,撑起上半身在贺兰牧脸上亲了一口:“还是你对我好。”
贺兰牧按着经验猜测应该是因为祝宗宁昨天喝了那么多酒又被他扔浴缸里洗澡着凉了,在药箱里翻了退烧药出来,没拿抗生素类的消炎药,只找了盒清热解毒的中成药,仔细看了说明书,才说:“得先吃饭才能吃药,喝粥吧?我看家政做了皮蛋瘦肉粥,我去给你端过来。”
“不想吃。”祝宗宁撇了嘴,因为发烧显得非常没精神,但脸颊又是通红的,有一种病态的可怜,委屈地告诉贺兰牧,“这个家政煮粥不好吃,我本来打算换了她的,可是还没来得及,贺兰牧……我想吃你的煮的那个蔬菜粥。”
贺兰牧太阳穴的青筋鼓了鼓。
要按平时,祝宗宁说想吃什么,贺兰牧就算半夜起来熬高汤都给他做,但前一晚这小兔崽子刚犯了混,贺兰牧的口气就略显生硬了些:“重新做要点时间,你得吃药,凑合吃吧。”
自打俩人认识开始,祝宗宁还没在贺兰牧这儿被拒绝过,无论多过分的要求,只要他提出来了贺兰牧都会答应,祝宗宁其实心里是清楚的,只是仗着贺兰牧对他好就越发无法无天,这会儿被贺兰牧回绝了一回,不由得愣了一下。
他盯着贺兰牧看,脸色有点发臭,平时他稍微不高兴一点贺兰牧肯定就退让了,然而这回贺兰牧只是把手里的药盒扔在了一边,就要往外走。
祝宗宁又一次伸手拽住了贺兰牧的胳膊,用一种哼哼唧唧的语调问贺兰牧:“你不高兴啊?”
贺兰牧摸了一下祝宗宁抓着自己手腕的手,语调平静:“没有,行了,你要不愿意吃家政做的,喊张助理给你送一份。”
“我就想吃你做的。”祝宗宁拽着贺兰牧的手坐了起来,盯着贺兰牧看了一会儿,才问,“你是因为昨天晚上在生气吗?”
贺兰牧伸手去扶祝宗宁的动作顿了一下,也没藏着掖着,反问他:“我不应该生气吗?”
祝宗宁眉头拧起来一下又松开,他因为发烧脑袋昏昏沉沉的,而且前一天确实喝了太多,现在记不太清楚发生了什么了,只知道他们玩得很大,酒喝得很多,至于怎么回的家,是完全不记得了。
但左不过也就是两种情况,要么是会所那些陪酒的给送回来地,要么是谁给他家里人打了电话把他接了回来,总归贺兰牧知道昨天他在做什么了。
祝宗宁也不傻,知道对方是因为这个不高兴。
他以前那些床伴也因为这些事儿跟他闹过,有的恃宠生娇闹得太过了,他一脚就给踹了,有的还算有分寸,他送了点东西这事儿就算翻篇了,但贺兰牧是唯一一个闹得他心里痒痒的,一边不高兴还一边满脸担心,这一米八几的糙汉子是怎么回事,这分寸拿捏得也太精准了。
祝宗宁笑起来,握着贺兰牧的手勾了勾贺兰牧的指节:“吃醋啦?”
贺兰牧看着眼前这个没心没肺的小混蛋,感觉这件事情上好像是自己在小题大做一样,他没甩开祝宗宁抓着他的手,也没躲避祝宗宁轻浮的小动作,一双眼睛黑沉沉地看着祝宗宁,仍旧用反问句:“我不能吃醋?”
“我没碰他们,吃什么醋啊,我最喜欢谁你不知道?”祝宗宁又挠了一下他的手指尖,捏住他食指的指尖慢慢揉磨,撒娇似的往贺兰牧怀里蹭了下,“不骗你,就只是喝了点酒,头疼着呢,胃也不舒服,去帮我煮点粥吧。”
这就算是祝宗宁能做出来最大限度的认错服软了,贺兰牧贴着祝宗宁凑过来的有点烫的脖颈皮肤,把前一天晚上的事儿翻了篇。
这小混蛋病了,他不可能不管他,再较劲就是跟自己过不去。
贺兰牧从来不干和自己过不去的事儿,于是接过了祝宗宁递过来的并不明显的台阶,摸了摸祝宗宁的脑袋,捏着人脖子把他从怀里拉出来:“躺好,我去给你煮粥。”
他抬手把卧室空调的温度调高了几度,扯着毯子给祝宗宁盖上肚子,又说:“下回要出去玩,我和你一块去。”
第32章 本来也应该我养你
祝宗宁病着,这一时半会儿也出不去玩了,他嘴上“嗯嗯啊啊”的应着,其实心里没当一回事。
等贺兰牧从主卧出去了,他就翻了个身趴在床上开始玩手机,先给赵虔那厮发了条消息抱怨:你丫在哪呢?昨天给我找了个什么玩意,也忒不懂事了,我喝大了不知道替我开个房,还给我送家来了。
结果赵虔直接发来了语音电话,甫一接通,就滋哇乱叫地喊了起来:“你他妈傻 逼吧,谁给你送回去了,是你自己非要回家好不好?还有那壮汉是谁啊,你什么时候喜欢上这一款了?”
祝宗宁被赵虔喊得有点懵,大概是发烧了脑子也不好使,捋了捋才明白赵虔嚷嚷的什么,翻了个身仰躺着,皱着眉头问:“什么壮汉?”
“你别装了。”赵虔认准了他装傻,“早上我在这儿没找见你,问了小安才知道你昨天喝醉了撒酒疯非要回家,被一个叫贺兰牧的给接回去了。这人谁啊,我怎么不认识?”
祝宗宁有点头大,他是真的完全喝断片了,想不起来前一晚发生了什么,这怎么这帮人连贺兰牧的名字都知道了?
他举着手机,迟疑了一会儿,才说:“是,新养的……”
他本来想把贺兰牧定位为小情儿,可总感觉贺兰牧跟这词儿他就不沾边,而且贺兰牧也不要他钱,也不图他东西,称不上他“养”贺兰牧。
祝宗宁想不出来一个合适的词儿定位贺兰牧,有点烦:“你大惊小怪什么,我身边又不是没有过人。”
“你身边哪一个不是腰细腿软的娇美人。”赵虔对他十分了解,“你什么时候对这种壮汉的类型感兴趣了,以前不是还笑话我。”
私心里,祝宗宁压根就没觉得过贺兰牧和赵虔喜欢的那些大奶肌肉男是一类,所以他对赵虔钟爱的类型仍旧十分不屑:“你那什么品位,我和你能一样吗?”
“怎么不一样了?!”赵虔十分不服气,又十分垂涎,“我都看见监控视频了,他都能把你公主抱起来,啧,这肌肉得多结实啊。”
“什么视频?!”祝宗宁差点翻身坐起来,贺兰牧把他接回来也就算了,怎么还有公主抱的事?!
赵虔这会儿才感觉祝宗宁不是装傻,是真不记得了,“卧槽”了一声,说:“就会所走廊的监控视频呗,你真不记得了啊?你等着,我给你把视频传回去。”
他说风就是雨,立即把语音挂断了,隔了大概一分钟,祝宗宁的微信就又响了一声,赵虔给他发了条视频过来。
祝宗宁点开,亲眼目睹了他冲贺兰牧撒泼耍赖、被贺兰牧公主抱着走到电梯口以及他搂着贺兰牧的脖子歪在人家肩窝里头的全过程,整个人表情都扭曲了。
他昨天是喝了假酒吧?!
本来因为发烧昏昏沉沉的脑袋开始脑仁疼了,祝宗宁仰躺着看着天花板,不想承认视频里头那个人是自己。
然而赵虔根本没有感受到祝宗宁的崩溃,又再接再厉地发来语音消息:“诶,兄弟,我说真的,你要是不喜欢这样的就让给我呗,你要嫌小安笨不喜欢,我再无给你找个干净小孩来,跟你换成不?”
祝宗宁整个人都裂开了,呈“大”字摊在床上,点了下语音条外放听完,又不想面对的拿起手机,点住语音条,冲赵虔骂了一句:“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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