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之前不小心磕到腿了。”应黎额头渗出虚汗,扒着门缝,挡住了沈尧往里瞥的视线。
“严不严重,我看看。”沈尧眉头拧得能夹死苍蝇,说着就要蹲下去拉他的裤腿,看见他光着脚又问,“怎么不穿鞋?”
“忘记了,磕不严重,已经上过药了。”应黎忙截住他,接过他手里的兔子灯,“谢谢你了,还有什么事吗?”
沈尧摇头:“没事了。”
应黎眼神轻飘飘的:“那我先休息了。”
不到一分钟门又被合上,沈尧在门口愣了一会儿,他感觉自从回来之后应黎就怪怪的,像屋里藏了人一样。
随即沈尧就被自己这个荒缪的想法给无语住了,想太多了吧,应黎可能只是太累了,他摇了摇头上了楼。
刚关上门,浴室门就打开了,祁邪洗完手出来,看见摆在书桌上的兔子灯,幽深的瞳仁里目光灼灼。
应黎干巴巴说了句:“在路上买的。”
兔子灯里面的小灯已经没那么亮了,灰蒙蒙的。
祁邪走过去看了眼,冰冷的语气没有一丝起伏:“平安符呢?”
应黎抬起头,手指头在发紧,懵懵地问:“你要收回去吗?”
祁邪薄薄的眼皮轻颤了下:“给你妹妹了?”
应黎咬着发白的唇瓣“嗯”了一声,送出去的东西不可能再要回来:“你要收回去的话,等有空了我去求一个还给你……”
话还没说完就被人打断:“这是你的,不准再给别人了。”
然后祁邪拿出一个跟之前一模一样的平安符塞到应黎手里。
应黎蓦地瞪大眼睛:“你求了两个吗?”
头顶响起沉闷的声音:“嗯。”
应黎表情呆呆的,手心里的平安符似乎比之前那枚还要灼人,他难以置信地说:“都给我了?你自己留着吧。”
头顶的声音更沉了:“不要就扔了。”
扔了?这种东西怎么能随便扔了呢,应黎把平安符紧紧握在手心里:“谢谢你。”
祁邪胸口郁结着一股难以忍受的郁气,抬手摸着应黎短得略微有些扎手的头发:“加上刚才那次,你今天跟我说了三次谢谢了。”
谢谢,谢谢了,谢谢你。
应黎猛地顿住,想起昨晚那些不好的回忆似乎都是因这两个字而起,气若游丝颤声问:“你又要威胁我了吗?”
“你不是很想知道怎么才能让我爽吗?”
祁邪把他逼到角落里,垂着头,语气无奈中带着点狠。
“我告诉你,你敢听吗?”
作者有话说:
我又粗又长,不准说我短,说我短的锁好门窗,我下水管道钻得可溜了
第42章 躲我一次弄你一次
祁邪的样子太恐怖了, 黑漆漆的眼眸里似乎正在酝酿一场海啸,随时都能掀起惊涛骇浪把应黎吞噬进去。
危险气息浓郁到应黎恍惚间以为自己马上就要溺毙,他有点后悔了, 后腰抵在书桌上, 被逼到退无可退。
祁邪问他敢听吗, 就好像拿了一颗毒苹果问他要吃吗?
他彷徨失措,不知道该不该让祁邪说下去。
祁邪见他一直在犹豫, 语调也阴阳怪气起来:“嗯?敢不敢听?”
应黎梗着脖子, 直直迎上他的目光:“你说吧,没有什么不敢听的。”
再难听的话他都听过了, 其他的也不过如此了吧。
祁邪看他一副决心赴死的样子,反而浅笑了一下, 牵着的唇角透露出几分玩味和不怀好意。
应黎又往后退了半步,单薄纤窄的后腰和书桌完完全全贴合, 竭力后仰, 肋骨都凸出许多。
祁邪双手撑在他两侧, 身体和桌檐形成一个包围圈, 上半身不断下压, 鹰隼般的眼睛逼视着他, 眼神炽热幽暗。
“知道男人和男人该怎么做吗?不是简单的摸一下,要进去, 从后面。”
耳畔的轻喃如同恶魔低语, 他每吐出一个字,应黎的脸就白一寸。
“你让我进去,我就爽了, 要给吗?”
应黎的脸彻底白了。
这是他完全没有触及到的知识盲区, 大脑一片空白, 被吓到说不出话来,偏偏祁邪还逼问他。
“给不给?”
应黎不知道该怎么回答,脸上表情由僵硬到惊骇,聚集在下巴上的水珠分不清到底是泪还是汗,红润的嘴唇紧紧抿着,看上去无辜极了。
为什么祁邪能轻描淡写的对他说出这种话。
上学的时候有女生给他表白,也有男生给他表白,但他从没想过自己到底喜欢男生还是女生,在这一方面更是一张白纸,想让他染上什么颜色就能染上什么颜色。
祁邪说的很清楚了,他反手抓着桌檐,漂亮的十指紧扣昭显出他内心的挣扎。
如果他答应了就两清了吗?
唇瓣机械张合,他听见了祁邪近在咫尺又稍显紊乱的呼吸,看见阴暗潮湿的欲望从他眼底节节攀升,浑身都萦绕着令人胆战心惊的气息。
不会的。
不会就这么简单结束的。
祁邪这个人太坏了。
“害怕了?”祁邪看着面前的人都快缩成一团了,心头泛起难以言喻的涟漪,“才两句话就把你吓成这样,我还以为你胆子有多大。”
腿好软,脚底飘忽没有实感,应黎觉得自己快要垮下去了,一只修长且骨节分明的大手握住了他的肩头,用力收紧,把他提了起来。
应黎不自觉抖了一下,缓缓抬眼,先是看见了祁邪脖颈上比他粗大一倍的喉结,然后是刀削般的下颌,薄情的嘴唇和挺直的鼻梁,视线戛然而止,他没敢再往上看。
“不敢给以后就少说这种话刺激我,我不是什么好人,记住没?”祁邪把他的脸抬起来,二人几乎鼻尖对着鼻尖,“说话,记住了吗?”
应黎颤声说:“记住了。”
他闭着眼睛,竭力克制自己快要崩溃的情绪,然而祁邪还是不肯放过他,掐着他的下巴:“睁开,看着我的眼睛说。”
清新寡淡的雪松味变得冷冽清苦,应黎视线模糊,对上那双冷冰冰的一丝温度都没有眼睛,瞬间便觉得如坠寒潭,他死命点头:“记住了,我记住了。”
祁邪曲起指背拭掉他脸上的泪痕,应黎偏头躲开,又被掰回来,任由温热的指腹一点一点,仔仔细细擦干他脸上的泪。
分明动作很柔和,语气里却是满满的威胁:“不准躲我,躲我一次弄你一次,听明白了吗?”
在接二连三恶意且下流的词句中,应黎听见自己的尊严好像碎了一地。
他流着泪木然点头:“明白了。”
短短一天时间哭了好几次了,祁邪闭眼叹了口气,像是在极力压制着什么情绪:“这么能哭,太平洋是你哭出来的吗?”
他知道自己把人吓狠了,默默给应黎擦着眼泪,应黎真的很能哭,哭到他一双袖子都湿透了。
眼尾红得像抹了胭脂,连眼泪都是栀子花味的,想让他哭个三天三夜。
肩膀上的手不知道什么时候松开了,脸上的动作很轻很痒,应黎又不敢躲。
祁邪看着他雾气升腾的眸子,屏息说:“明天不直播,要去首都录中秋晚会,之后还得在那边录个综艺,可能要呆个三四天,多带几件衣服,厚的薄的都带上,听见没?”
应黎轻轻“嗯”了一声,又说:“听见了。”
应黎泪腺发达,一颗颗眼泪比豆子还大,接连从眼角滚落却没一颗流到地上过,祁邪极富耐心替他擦着泪水,眸色深得像一汪不见底的潭水。
会帮他找医生,会送他平安符,还会帮他买药,应黎不禁想这跟刚才恐吓威胁他的真的是同一个人吗,祁邪是不是有什么人格分裂症啊?
他心脏跳得很快,怀揣着一点希望问:“刚才那些话,是你吓我的对吧?”
祁邪怔神片刻,反问:“凭什么这么认为?”
应黎手指还攥着,是一个随时准备要逃跑的姿势,他反复揣摩,小心地觑着祁邪说:“你比我高,力气也比我大,你要是真想……我,我打不过你,不是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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