恰好这时洗手间里传来谢闻时的求助声:“队长,小黎哥哥!”
他们一进洗手间,就看见沈尧坐在地上,耷拉着脑袋不省人事,谢闻时想去拉他,反而被他拽到地上了。
“大尧你怎么那么沉啊!你放手啊,你拉我干什么?”
沈尧醉得神志不清了,靠在墙角拉着谢闻时的胳膊,嘴里含糊念叨着:“我要睡觉……想睡觉……”
谢闻时怎么拽都拽不动他,欲哭无泪:“睡觉也要回酒店再睡啊,你打算睡厕所吗?”
应黎忙不迭上前帮忙,两个人合力才勉强把沈尧扶起来,沉甸甸的胳膊压在应黎肩膀上,把他压得踉踉跄跄。
沈尧实在太沉了,他们俩完全搬不动,谢闻时就去把其他人都喊过来了。
宋即墨皱了皱眉,从应黎手里接过他:“怎么醉成这样?”
“队长没醉吗?”谢闻时记得他好像比沈尧喝得还多。
祁邪站在一旁,神色冷冷的,看起来理智又清醒。
刚才说那么多话舌头都没打结,捏他脖子的时候力气也很大,应黎觉得他应该是没有。
沙漠里昼夜温差特别大,从餐厅出来谢闻时就瑟瑟发抖,一溜烟窜上车,应黎还抱着沈尧外套走得慢悠悠的,时不时回头看看最后面的祁邪,有工作人员陪同,不需要他担心,所以他也就只是看看。
应黎上车,看见谢闻时坐在后排还有些意外。
谢闻时对着应黎笑了笑,很友好的笑容,他觉得自己挺有自知之明的,或者说是知难而退了,早上祁邪那副温柔到不像人的样子带给他的冲击力太大了,越想就越不可思议,越想他的小心脏就越受不了。另一方面是沈尧和祁邪今晚拼酒,两个人龙虎相争,其他人完全变成了局外人。
应黎刚坐下,就发觉身旁的座位陷下去了一点,沈尧坐到他旁边了,倒头就睡,鼻腔里发出轻微鼾声,两条腿直愣愣横在座位前面,坐姿很霸气。
谢闻时倒抽了一口凉气,不自觉去瞟祁邪,发现他闭着眼睛似乎在睡觉,卫衣帽子压得很低,呼吸渐沉。
应黎把手里的外套抖开了搭在沈尧身上。
车厢里酒味弥漫开来,让所有人都处于一种微醺的状态,边桥打开了车窗,凉丝丝的风灌进来洗刷车厢里的空气,看了看前排的两个人,也闭上了眼。
车子摇摇晃晃的驶出去,车里的人几乎都眯着眼睛,应黎还很精神,靠在窗户上看沙漠的夜景,远处低矮的沙丘连绵起伏,四下里一片静谧。
他的心很热,他大概知道沈尧他们俩喝酒是为什么,只是不想往那个方向上想。
沈尧的性格爽快,脾气也好,跟这样的人做朋友没有压力,会非常快乐,应黎却没有一丝想跟他做恋人的想法。
昏暗的环境容易滋生困意,正当应黎要睡着时,肩膀一沉,沈尧靠到他身上了。
应黎扭头看了他一眼,看到了他漆黑凌乱的发顶,略微发硬的发丝蹭到他脖子上,痒酥酥的,应黎想把他的头扶正,手指刚摸到他的脑袋就被攥住拉了下来。
沈尧抓着他的手,抓得特别紧,他的手不像祁邪的那么白皙,指腹带着薄茧,刺进应黎的手背里。
应黎吓了一跳,以为沈尧醒了,然而肩膀上的重量没有减轻分毫,沈尧的呼吸声平稳沉重,像还在熟睡中。
应黎有点尴尬,他还没被祁邪以外的人这么牵过手。
他小心翼翼把自己的手抽回来,没有弄醒沈尧,然后发现沈尧身上的外套滑下去了一点,又伸手把衣服拉上来重新给他盖上,做完这一切之后应黎长舒了一口气。
黑暗中,沈尧的睫毛似乎颤了颤,衣服遮盖下的双手攥成拳,握得紧紧的,努力想要抓住什么。
他昨天才警告完宋即墨不要当小三,可现在他自己就装醉靠在应黎的肩膀上,明知故犯。
他如此卑劣,却还希望这条路再长一点,一点点就好。
起初应黎还不习惯肩膀上的重量,但渐渐挡不住困意也睡了过去,等他醒过来时车厢内乱糟糟一片,谢闻时撞到头了,沈尧还没醒,大家陆续下车。
今晚住酒店,还是两个人住一间房,跟昨晚一样的分配方法。
宋即墨和谢闻时两个人一起把沈尧送进房间。
出电梯的时候,边桥对应黎说:“晚安。”
应黎点头:“晚安。”
祁邪回酒店的路上表现得都很稳重平静,回到房间就坐到床上,一点看不出喝醉了的样子。
“你要洗澡吗?”应黎问。
祁邪目不转睛看着他,不说话,眨眼的速度很慢,看起来反应有些迟钝。
应黎抿了下嘴唇:“那我先去洗澡了。”
他有点担心祁邪,洗得很快,出来时祁邪还坐在那里,只不过怀里抱着他的衣服,把头埋在里面使劲蹭,头发都被蹭得乱糟糟的,像只炸了毛的大狼狗。
应黎已经没有最初见到这样的场面时那么惊讶了,接受良好,走到他面前问:“我洗完了,你洗不洗澡?”
祁邪面色更加潮红,有些沉溺的痴迷神情,他嗯了一声,放下应黎的衣服走进浴室,步履平稳,却没关门,哗啦啦的水声很快传来。
应黎察觉到些许不对劲,走过去一看才发现他连衣服都没脱。
祁邪醉了,醉得不轻,只是醉得比较慢。
他站在花洒下面,热水把他的衣服都浇透了,乌黑的头发湿漉漉黏在脸上,睫毛震颤得厉害,躲也不知道躲,一脸的茫然和无措,竟有几分可怜。
应黎吓到了,连忙把花洒关了:“你怎么不脱衣服?”
祁邪看向他,水润的眸子里藏着一点困惑,高冷桀骜的脸上表情呆呆的,像是傻掉了。
应黎难以置信地问:“你……是不是忘了怎么洗澡了?”
祁邪喝醉了原来是这样,把生活常识忘光了,像个生活不能自理的幼童。
应黎头一回遇到这么棘手的状况,试探问:“你还认得我吗?”
“我的。”祁邪低头凑近看着他,喉结翻动。
应黎抑制心口的狂热:“我问你我是谁……”
“应黎,我的。”
高大的身形覆过来,祁邪沉郁的面容压在他面前,抓着他的肩膀,视线自上而下,眼神近乎阴冷地看着他的脸:“我的应黎。”
“我的。”
他痴愣重复,满脸的水滴滴答答淌下来,流进他泛红的眼睛。
应黎嘴唇抿出一条微白的线,往后退了一步挣开他的桎梏,一脸傲娇:“才不是,我才不是你的。”
祁邪醉了之后不闹腾,还挺乖的,让干什么就干什么,说他也不会反驳,听话到不行。
应黎面上不自觉带点凶,催促道:“很晚了,赶紧洗澡,先把衣服脱了。”
祁邪很听话,双手揪住衣服下摆把卫衣脱了,薄薄的内搭T恤湿透,贴在躯干上,勾勒出漂亮又流畅的肌肉线条,密密的水珠附着在腰腹上,闪着金色的光。
应黎视线飘忽了一下,脸颊微红:“裤子也脱了。”
祁邪的双腿笔直修长,结实的肌肉绷得紧紧的,爆发力十足,他大腿上的疤结出暗黑色的痂,狰狞恐怖地攀附在雪白的皮肤上,有些瘆人。
应黎其实没有仔细端详过他,一是祁邪的眉眼太过锋利,只是浅浅扫看过来便充满了压迫感,而且祁邪落在他身上的视线总是炽热又疯狂的,甚至可以说是病态的,他多数时间都是躲着他的眼神。
应黎心跳莫名快了起来,睫毛颤颤悠悠的:“还有鞋子,也要脱掉。”
祁邪像个听话的机器人,一切都遵照他的指令执行,脱光后裸着站在他面前,目光专注地看着他,漂亮的双眸里仿佛氲着最浓烈最滚烫的火。
“你自己能洗吧。”应黎像在教小孩子洗澡,讲解得十分细致,“打完沐浴露之后把泡泡冲掉,用毛巾把身上的水擦干再穿衣服……”
祁邪点头,好像是听懂了。
“这边是热水,这边是凉水,热水很烫,小心别烫到了。”应黎出门前叮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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