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邪走到他面前,把他的下巴抬起来:“可以和你睡吗?”
下巴上的手力道轻柔,两人对视着,应黎能清晰地看见他眸中的恳求和希冀。
周围人太多,帐篷也不隔音,祁邪不会做出太过分的举动,应黎不害怕,只是很紧张,很心悸。
淡淡的香气扑上面颊,应黎拂开他的手,蹲下身,埋头整理东西:“这么多人,你想干什么?”
祁邪复制粘贴他的动作,把他手里的东西拿过去:“吻你,摸你,抱着你睡……”
应黎捂住他的嘴,沉默了一会儿,看着他说:“我不习惯跟别人一起睡,我想自己一个人睡。”
他没说假话,长这么大他都没跟谁在一张床上睡过觉,他很可能会睡不着。
“嗯。”
祁邪低头整理物品,也没说多余的话,应黎反而不习惯了,抬眸偷撇他,发觉他神色如旧,呼吸却一下下加重,有种颓然又阴沉的病态感。
“你是不是还没吃药?”应黎乍一下想起来,语气笃定,“我今天都没看见你吃药。”
祁邪说:“没有。”
“都几点了,你每天都不按时吃吗,你自己的身体你一点都不在乎吗?”
应黎突然很生气:“你总是这样,自己都不对自己负责。”
躁郁症只有病情特别严重的人才会自残,祁邪显然就属于特别严重那一类,犯起病来十分恐怖,回想起那个画面应黎都觉得胆战心惊,这才过去多久,祁邪就好了伤疤忘了疼。
骨子里的压抑和焦躁感顿然消失,祁邪去拉他的手:“别生气。”
“我生什么气,我才不生气,一点都不生气……”黏在手上的那只手就跟块牛皮糖似的怎么都甩不开,应黎又说,“你吃不吃药都跟我没关系。”
他扭过头,很明显在赌气。
他就是生气,他一点都看不得祁邪伤害自己,一点都看不得他受伤。
片刻后,耳边响起哗啦啦的声音,应黎微微侧眸,确认了一下,是两颗。
祁邪仰头,喉结滚动两圈,两片药就那么干咽下去了,连眉头都没皱一下。
“这么吃药不苦吗?”
应黎觉得他嘴巴里应该很苦,药就没有甜的,他从外套口袋里拿出一颗奶糖递到他面前。
“吃糖吗,很甜的。”
他尾调微抬, 柔柔软软的, 像是在哄他。
浑身的燥热慢慢熄了下来 。
祁邪半垂着眼睛,抓住应黎那只手不放,掌心合拢,神色不怎么变,但心口无比安静。
“谁给的?”
应黎说:“昨天下午应桃的同学来了,她们给的。”
“别人给你的一颗糖,你从昨天留到现在一直没吃,等着我吃药的时候给我吃。”
祁邪仔细看着他脸上的表情,指节无意识摩挲着掌心里细白的手腕:“你是这样想的吗?”
被猜到心中所想,应黎耳根红了一片:“我不喜欢吃糖……”
又撒谎了。
祁邪心里好像有什么东西动了一下,又问:“怎么不给其他人?”
“你问题好多。”应黎皱了皱眉说,“不吃就还给我。”
祁邪又不给了,松开他的手,撕开包装纸。
应黎嘴角悄悄扬起,眼睛含着光:“很好吃……”
话音戛然而止,祁邪把糖塞他嘴里了。
应黎愣了下,浓郁的奶香在他口腔化开,混合着糯米纸的清香。
祁邪问:“甜吗?”
应黎点头,喉结滑动,舌尖探出来把奶糖卷进去了。
“嗯。”
祁邪喉间喑哑,带着气音:“有多甜?”
这样的对话似曾相识,就发生在不久之前。
上一回祁邪只是用手指抹了下他的唇瓣。
应黎情不自禁地舔了下嘴唇。
他们最近每天都在接吻。
今天他们坐了一天的车,到了营地又开始直播,太过劳累繁忙,工作人员来来往往,时刻都有人盯着他们,他们没时间接吻。
他也喜欢跟祁邪接吻,祁邪很会照顾他的感受,亲得他特别舒服,每次跟他接吻都是不一样的感觉,他确实学得很好。
祁邪看着他红润的嘴唇,垂在身侧的手指微微蜷起来,包装纸发出轻微的摩擦声。
工作人员在帐篷外搬运器材,交谈声走路声清晰可闻,不是个接吻的好时机。
但帐篷够厚,不透光。
应黎与祁邪对视的目光不自觉游移到他的唇上,理智在这一瞬间变得遥远而模糊。
本能驱使下,应黎伸出的手搭在了祁邪的胳膊。
祁邪的体温异于常人的高,应黎能感受到,他逐渐收紧的指节扣进了祁邪紧绷的肌肉里。
“特别甜,你……要不要尝尝?”
接近沉寂的气氛忽地激起涟漪似的情潮。
应黎脸红透了,微微分开唇瓣,呼出的气息香甜。
“我嘴里的。”
作者有话说:
嘬嘬嘬嘬嘬嘬嘬嘬嘬嘬!
第105章 可以舔了吗?主人。
空气甜腻得能把人溺死。
外面好像刮起了风, 帐篷顶上的灯光在不停晃动,明明暗暗间,应黎看见祁邪低头朝他靠了过来。
俊美又邪性的面容猝然放大, 应黎忽然紧张起来, 他惊讶于自己的大胆邀请。
他也变了。
他太想要这个吻了, 他想祁邪亲他。
应黎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变成这样,他好像变成了个瘾君子, 彻底迷上祁邪的吻了, 迷恋那种呼吸被掠夺的感觉。
情/欲战胜了理智,应黎颤巍巍闭上眼, 乖乖等待亲吻。
他不清楚为什么接吻一定要闭上眼睛,祁邪隔着衣服亲他那次, 他们都没有闭,但往后几次祁邪都把他的眼睛蒙住了。
然而等了大概几秒钟, 嘴唇上还是空落落的。
应黎不耐地睁开眼, 看见祁邪薄薄的唇瓣在离他只有几毫米的地方停住了。
祁邪眉眼分明也有难以掩饰的情动, 双眼雾沉沉的, 反握住应黎的手, 骨节浮现分明, 却迟迟不吻他。
应黎闻见他身上清淡的味道好像变了调,变得浓烈又馥郁, 丝丝缕缕散逸在空气中, 织成厚厚的茧,一层又一层地把他裹住了。
他喉头压紧,因为祁邪停滞的动作, 语气略微有些焦躁不安:“你不想尝吗?”
“想, 我特别想。”祁邪的眼睫上附着一层薄汗, 凝视着他的眼神稍显病态。
“那你怎么不尝?”
为什么还不亲他。
他脑子完全晕成浆糊,只想索取,只想让祁邪赶紧亲亲他。
期盼的吻如愿以偿落了下来。
没有预想中的来势汹汹,祁邪吻得很轻,只是用舌尖轻轻在他的嘴唇上舔了一圈,像羽毛一样从他唇上扫过,濡湿他的唇瓣。
半分色气都没有,纯到不行。
湿润的唇舌撤走,祁邪垂眸打量着他,温热的手摸到了他白皙的耳颈:“没尝到,你嘴里的我要怎么尝?”
浅尝辄止的吻显然没有让应黎满足,他些许茫然,神智也不太清醒,不自觉跟着他的节奏走。
“舌头……”
他含着糖,唇齿间的声音有些含糊,尾音里有东西崩散成沙:“伸舌头……”
像之前吻他那样,吻到他喘不上气。
“把舌头伸到你嘴里舔吗?”祁邪又用舌尖在他半开半合的唇缝中舔/弄,打在他脸上的气息湿湿的,“这样?”
应黎被他舔得骨头都在发痒,可他只是浅浅试探,始终不吻进来。
他抵着应黎的额头,眼睫拂过他的脸颊:“尝不到,你教教我,教我怎么尝你的味道好不好?”
语气像是诱人沉沦的恶魔,沾染着浓烈的暗示。
几次接吻的过程中,都是祁邪掌握着主动权,应黎一直是被动承受的那个,他只记得他们接吻时的感觉,想不起来祁邪是怎么吻他的,好像是先含住他的唇瓣,然后舌尖再探进来,有时候很急切,像是要把他囫囵吃掉,有时候又很温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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