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只有两种可能,要么是我把戒指丢了,要么是秦时温把戒指丢了。
考虑到陶孜给段尧打电话之后,我就开始撒酒疯,一时气急,把戒指丢了也是有可能的。但无论怎么看,秦时温的嫌疑都更大。
我连饭也不吃了,拉着秦时温就要走:“我有事要找你谈谈。”
秦时温真是谎话连篇!这样看来,说不定复合的事也是他编出来的,害我懊悔了好几天,看到他就心虚。
秦时温轻轻点了点头:“好,我们回家再说。”
段尧拉住我的手,不让我离开,我回头就看见他眼底晦暗的神色,像是深不见底的古井:“回家是什么意思?你和他住在一起了?”
我也不知道怎么解释:“他赖在我那里不走……”
段尧道:“点点,我觉得我们也要谈一谈。这几天你不接电话,不回信息,那天秦时温到底对你说了什么?”
救命,我也想知道那天秦时温到底说了什么。
段尧见我支支吾吾,慢慢放开了我的手:“我知道了。你最后还是选择了他,是吗?”
我没想到他会说出这种话。
“选择?”反应过来后,我自嘲地笑了一声:“有谁给过我选择的机会吗?段尧,我倒是想选择你,真的,有那么一瞬间,我……”
秦时温忽然道:“点点,该走了。”
被秦时温提醒,我才猛然醒悟,到了这种地步,还说这些有什么用。无论我有没有选择秦时温,都和段尧没有关系了。
是他先选择了陶孜,我还怎么选择他?
我垂着眼睛,被秦时温牵着,从屋里出去了,段尧没有再拦我,但我走出几步后,听到屋里传来碗碟碎裂的声音。
侍应生越过我,匆匆过去查看情况,其余客人也纷纷打开包厢的门,好奇地看着声音传来的地方。
我没有回头,秦时温握着我的手,揣进他大衣的口袋里。
他脸上一点笑意都没有,好像遇到了什么棘手的事,但他和我说话的时候,语气还是很柔和:“点点,手怎么那么凉?”
他的手却始终那么温暖。
因为没吃晚饭,秦时温脱下外套之后,就进厨房煮面。
我倚在门口,犹豫了半天才问出口:“段尧给我的戒指呢?”
秦时温正在准备煮面的配菜,切菜切得很认真,闻言也没有抬头,只说:“你丢进马桶冲走了。”
我感觉我的心在滴血:“真的假的?那很贵的。”
秦时温似乎笑了一下:“没关系,我可以再给你买,你想要几个就买几个。”
我还不死心:“你真没骗我?为什么不早点跟我说?”
秦时温道:“怕你心疼。”
他说得有理有据,我一时找不到话来反驳,半晌才弱弱地说:“还有复合的事,我那天真的答应了?”
秦时温叹了口气:“你怎么还不相信?”
他放下刀,拿起旁边的手机,似乎在找什么东西:“原本怕你难为情,不打算放给你听的,但你一直不肯相信,也不是办法。”
我连忙凑过去看:“什么东西?”
是一段音频,秦时温点了播放。
先是暧昧的啧啧湿吻的声音,然后是撒娇一样的叫声,一遍一遍地喊“老公”,还说:“我是真的喜欢你,跟我在一起吧。”
如果不是亲耳听到,我根本不相信那是我发出的声音,实在是太那个了!
我面红耳赤地抢过秦时温的手机,把那段音频删了,秦时温无奈道:“你看,我都说了你会难为情。”
居然真的是我提的复合。
我绝望了。
秦时温继续切菜,我灰溜溜地出了厨房,在客厅里一会儿坐下一会儿站起来,不知道怎么办才好。
忽然想起来,还有林蔚然的事没有问清楚,该打个电话问问母亲才对。
母亲正在吃早饭,接到我的电话很高兴,问了一大堆问题,我好不容易才插上嘴:“妈,你是不是认识林蔚然啊?”
那边的声音戛然而止。
我立刻意识到不对:“真的认识?”
母亲有些紧张:“你怎么突然问起这个了?你不是和林蔚然分手了,不愿意再听他的名字了吗?”
我无奈道:“分手是分手了,但也没到不愿意听他名字的地步——你怎么知道得这么清楚?谁跟你说的?”
母亲道:“就是然然说的呀。”
连“然然”这个小名都知道,看来他们联系也不是一天两天了。
我撒娇卖乖,使劲浑身解数,才从母亲嘴里套出来事情的真相。
“那是几年前的事了,我和你继父刚结婚,就想回国找你,好几次都跟在你身后了,却不敢叫你的名字。然然总跟你在一起,他比你警觉得多,很快就注意到了我,就是从他那里,我得知了你的近况。”
母亲的声音低了下去:“那时候我身体已经出问题了,并不适合和你相认,而且你那时候很讨厌我,我已经走了那么多年,也许不应该再出现。”
“后来我在国外,一直和然然保持着联系,从他那里打听你的消息。然然真的是个好孩子,他经常打电话关心我,知道我身体不好,一直在想办法为我找好的医生,这次我做手术,也多亏了他四处奔走。”
我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再开口的时候,声音居然有些哑:“我明白的。一直以来,都太麻烦他了。”
不了解林蔚然的人,都觉得他脾气很坏,只有我知道,他其实是很好的人。
“然然第一次见面就和我说,他很喜欢你,但你总是不开窍,我也一直替你们两个着急呢。后来终于有一天,然然告诉我,你们两个在一起了,我也高兴了很久。但没过多久,又听说你们分手了。”
“他说你很讨厌他,让我以后不要在你面前提他的名字,就当世上从没有过林蔚然这个人。所以上次你过来,我怕你不高兴,一个字也没敢提。”
我看着地毯上滚落的月光,低声道:“我没有讨厌他。”
母亲很惋惜地说:“原来是然然误会你了。要不要找个机会,你们两个把误会解开呢?”
我苦笑了一声:“我没有讨厌他,但他讨厌我。”
秦时温端着两碗面从厨房出来的时候,母亲那边刚好挂电话,我拿着手机和他面面相觑,忽然有些尴尬。
秦时温用开玩笑的语气说:“是看我出来才挂电话的吗?”
他脸上虽然带着笑,眼神却深了一些,我知道他怀疑我跟段尧联系,只能给他看通话记录:“我妈打的。”
顿了顿,又补充:“不是段尧。”
秦时温道:“阿姨最近身体怎么样?有空我跟你去国外拜访她吧,我们的事也该跟她说一说。”
我敷衍道:“以后再说。”
秦时温低头摆筷子,壁灯温暖的光洒下来,他雅致的眉眼如同水墨远山,轻易就让人为之神魂颠倒。当初我还给秦时温打工的时候,公司里不知多少男男女女都是他的颜狗,后来连我也可耻地沦陷了。
他慢慢道:“我几乎没进过厨房,最多只会煮面,实在委屈你。以后我们住在一起了,我一定请一位好的厨师。”
“啊?”
我刚坐下,就听到这么一句,瞬间冷汗直冒:“怎么又说到住一起的事了?”
秦时温笑着看我一眼:“抱歉,是我太着急了。”
尝了一口面,我忍不住感慨:“在我认识的那些富家公子哥里,你算是厨艺好的了。”
秦时温只吃了两口,就放下了筷子,我却把一碗面吃得干干净净,然后靠在椅背上,半天才说:“老板,你真是个好男人,温柔体贴,还会做家务。”
秦时温把椅子移到离我更近的位置,很自然地握住我的手,他指骨修长,可以把我的手攥在手心里。
“说到这里就可以了。”秦时温道:“再说下去,似乎就要有反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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