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兰驰恼羞成怒踹了他一脚,蒋正柏眼疾手快地握住他的脚踝,用力扣紧,像抓住一只挣扎的鹿,虎口摩挲着他跟腱处凹进去的细嫩皮肤,又顺着线条上滑。
孟兰驰一颤,不安地动了动,那把细瘦柔韧的腰在宽大的浴袍里晃动。他咬着自己的唇肉,口腔里那股草莓酱的味道未散,又有了一种别样的味道,一点点使眼眶泛红的酸,一点点躁动的辣,渐渐的,味觉失灵一般,不甘地张嘴,被哺进蒋正柏嘴唇里一点淡淡的咖啡味,像被咖啡因操控一般浑身的血液都在加速流淌。
他捂住脸,掌心盖着唇。
蒋正柏笑:“这么快啊?”
孟兰驰没说话,脸捂在掌心,只有耳根泛红,过了一会儿小声说:“走开。”
蒋正柏用茶几上的湿巾擦手,还要逗他:“怎么又要我走开?”
孟兰驰蹭的冒火,窜起来,“你要不就给个痛快的!”
蒋正柏把他的脚架在自己大腿上,轻轻按摩他有些酸软的小腿肌肉,白皙皮肤脂膏一样滑腻,似乎在他来前涂了一些香气馥郁的油,兰驰是准备好被煎熟了。
怎么煎,煎多久,全凭蒋正柏的心意了。
孟兰驰觉得自己都做到这个份上了,床头柜里还藏着一瓶之前朋友送的带有特殊功能的精油,今天是死是活,舒服还是不舒服,他都不管了。
他心里其实害怕,蒋正柏交过女朋友,又不是天生的宁死不直的gay,两个人有情是一回事,万一床上没反应那可就是另一回事了!
他正恍惚着,突然感觉头发微微扯痛,是蒋正柏正在用手揉弄他的头发,略粗糙的五指张开,指根都插进浓密松软的发间,向着后脑勺方向,有节奏地一下又一下地梳笼他的头发,孟兰驰只能微微仰着脸,露着雪白的额头,脸颊泛起淡淡的红,有点不适应地努力配合他的节奏,嘴上又忍不住:“你干嘛?”
“兰驰。”蒋正柏没再说话,眼睛盯着指尖黑水银一样流淌的发,指腹莫名地发痒,想要再抓紧他一些,可是再紧,会弄疼孟兰驰。
这是不可以的。
蒋正柏用额头抵着他的额头:“我们才谈了一天恋爱。”又笑,“你一直在想这个吗?”
孟兰驰别扭:“谁一直想着这个?你呢,你这个色胚,摸着我的腿不放干什么?”
蒋正柏把他的脸扳回来,揉他耳朵,教训他:“明天有工作,还得坐飞机,今天是爽了,你明天屁股要不要了?”
孟兰驰哑口无言,还逞强,“看来,你技术不怎么样啊?不如你吻技吧。”
蒋正柏捏他下巴:“实践过才有发言权,你得先试试吧。”
孟兰驰冷哼一声,没话了,乖乖抱住他,蒋正柏任他缠着,空出来的手把两人酒杯收走,又听孟兰驰说:“你别嫌我太快,你,你还有退路,我没有退路了。”
蒋正柏皱眉,有点光火:“怎么,你没退路,我就有退路了?你这意思,我是真随便一人啊,随随便便玩玩你,然后还能继续娶妻生子过我太平日子是吧?”
蒋正柏顺着他的腰一推,闷在那儿不说话。
孟兰驰噤声,吓得舌头都发麻,僵持几秒钟,膝行过去,攀住他肩头,温柔地倚靠着,“我不是这个意思。蒋正柏,我是早就打算,不娶妻不生子了,之前,你刚回国那会儿,我还想着,没关系,蒋正柏不喜欢我也没关系,你是小榆大哥,我是小榆二哥,我装聋作哑,陪着小榆和你,玩耍一辈子也好。”
蒋正柏怔住,摸他的手背,心里滋味翻涌,“你傻不傻?”又低声说:“兰驰,没人值得你那么卑微。我也不行。”
孟兰驰抱紧他,肩膀微微发颤,又听蒋正柏说:“从高中,到现在,多少人看你,像地上的人看月亮。你知不知道?”
孟兰驰低声:“我不在乎。”
蒋正柏心神一颤,用力揉搓孟兰驰的手指,要他疼,要他清醒,“要死了,孟兰驰,我算是被你套牢了。”
夜里十点,方宁榆打电话过来:“哥,你今天晚上回家睡吗?”
蒋正柏看孟兰驰一眼:“你们睡吧。”
孟兰驰惊喜道:“不走啊?”
蒋正柏挂断电话,把酒杯和纸巾收拾干净,“不走了,再伺候你这祖宗一晚上。”
两人抱着,说这些没营养的囫囵话,却觉得每个字都有趣,聊聊自己的工作,聊聊互相缺席的十三年时间里的经历和趣事。
孟兰驰听得窝心,好像在言语间把抱着自己的这个人补充完整了,更真实,更有血有肉,不像个少年时未尽的虚无缥缈的美梦了。
聊到半夜一两点,孟兰驰撑不住了,眼皮上下翕动,嘴里说着句梦话,叫了声正柏,沉沉地睡去了。
蒋正柏看着他睡脸,不笑时显得冷峻的眼睛闭着,多少缓和了气质中的冷峻凛然,吐息都柔和,嘴唇偶尔孩子气地动了动。
蒋正柏下床,在床头柜抽屉里找到一把指甲钳。刚才闹得兴起,被这坏胚撒娇着掐手臂,指甲没轻没重地留下些红痕。
“爪子是真利啊。”蒋正柏轻声笑,把夜灯拧暗一些,握着孟兰驰的手,凑着一点灯光,嚓嚓地修剪他的指甲,兰驰连指甲盖儿都标致,不大不小,微微泛着健康的粉,甲根有浅浅的小月亮。
蒋正柏给他剪完,握着他的手,恶作剧地晃了晃,孟兰驰被这动静闹醒,却睁不开眼睛,呓语几声,也没有把手抽出来,又睡着了。
蒋正柏没再乱动,静静地看了他一会儿,把空调温度调高一些,重新躺下搂住他。
第二十八章
孟兰驰早上醒来,床的另一边已经空了,他惊坐起来,叫了一声“蒋正柏”,厨房里传来一点动静,蒋正柏手里端着餐盘出来,“醒了?”
孟兰驰随手抓过T恤套上,匆匆下床,“我以为你走了,几点了?”
“还早,吃完早餐,我送你去机场。”
孟兰驰早餐吃得飞快,手忙脚乱地把东西往行李箱塞,塞到一半,蒋正柏看不过眼了,过来帮他整,孟兰驰干脆坐在地毯上,欣赏他给自己叠衣服,特贤惠,特人夫。
孟兰驰耳根有点发烫,贪看几眼,小声:“你给我做老婆好了。”
“嗯?”蒋正柏没听清楚,把孟兰驰的剃须刀装进去。
孟兰驰大胆:“老婆。”
蒋正柏的手僵住,笑了声,好风度地继续整理他的贴身衣物,手背青筋暴起,声音倒很温柔:“等你回来,有你好果子吃。”
送到机场,蒋正柏不方便再进去,把后备箱的行李拎下来,问:“几号回来?”
孟兰驰轻装简行,运动衫,棒球帽,那双压在帽檐下的丹凤眼旁若无人地看着他,“下周三。”
蒋正柏说:“到时候我来接你。”说完,又伸手调整了一下孟兰驰的棒球帽,食指一顶,把帽檐抬高,人来人往的机场里,两个男人的视线相对,蒋正柏不难为情,自有一派不被打扰的淡定从容,低声说:“记得吃饭,记得想我。”
孟兰驰有点害臊,“看情况吧,忙的话,就没时间想你了。”
蒋正柏“哦”一声,“那算了。”
孟兰驰心想,怎么又算了?这人怎么那么不禁逗,忍不住说:“我没那么忙。”
蒋正柏又笑,修长手指弹弹他的帽檐:“看你良心吧,爱想不想。”
孟兰驰快走到登机口,转过身,看见蒋正柏还在,忍不住,提高了一点音量,“蒋正柏,你也要有良心!保持通话,及时报备,守住初心!”
蒋正柏挥挥手,也不知这意思是再见,还是说不行。
时间紧,孟兰驰也没法和他掰扯,只好愤愤地拎着行李箱往里走。
一下飞机,剧组接机的人已经等着了,一日的行程安排得满满当当。孟兰驰忙得脚不沾地,宣发总监是剧组新人,处处是问题,处处要沟通确认,大热天的,更是着急上火,到了晚上八九点钟,才坐在酒店餐厅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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