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最近他一直在喝调理身体的中草药,忌口得很,嘴里又天天发苦,今天点的低度数青梅酒虽然酒精含量近似饮料,他不由得贪了几杯,反应过来时已经上头。
他软绵绵地趴到了桌子上动弹不得,苏嘉上看他脸颊红扑扑的,表情又带着些憨憨气息,整个人傻得可爱,便放下了手中的筷子,用湿巾将每一根手指擦干后,去捏钱西洋的脸颊。
两个人在这边亲昵,可瞎了旁边的围观群众,他俩上班期间在公司里除了眼神交流,没什么动作上的互动,除了杨佳音和林琴这种常年陪着两人跑外场的,剩下的几人都没见过他俩亲昵如斯。
宗仰看看对面的有爱场面,又看看旁边眼里只有饭碗,一心干饭的哥哥宗俯,在脑海里以钱苏两人现在的动作、神情为原型,将自己和哥哥的脸替换上去,险些呕出声来。
徐总监在群里发消息:【太肉麻了,没想到苏老板既然还有柔情似水的一面,这可真让人害怕】
钱西洋中途晃晃悠悠地起来,扶着墙去上厕所,苏嘉上不放心跟着一起去,钱西洋脱裤子的时候,穿得衣服太多,里三层外三层脱得他烦躁,就像直接扒下来,苏嘉上拍开他的手,耐心地为他解腰带。
钱西洋迷迷糊糊地倚靠在苏嘉上身侧,口齿不清地说:“能让神仙哥哥这样伺候我,我多半不是个人,我是玉皇大帝了。”
苏嘉上扫他一眼:“平时没看出,你竟有这样多奇奇怪怪的心思。”
他们包厢的厕所里只有他们两个,又没有其他人,钱西洋小声商量着:“你还是出去吧,你在我旁边,我无法放松,憋得很难受的。”
苏嘉上叹气:“可是你自己又站得摇摇晃晃,真的不需要我帮忙吗?”
钱西洋挥手让他出去,结果一用力,失去重心,脚步踉跄一下,暗叹这青梅酒真是厚积薄发得厉害,他小看这个家伙了。
苏嘉上见状将他扶到自己怀里,语气温柔里透着不容商量的霸道:“我帮你。”
钱西洋被扶住的时候,整个人都僵硬了,他的命脉被把握在对方的手里,这么个清风霁月的人物,居然帮自己做这种事情,他脸上的红色不由得又深了一个色号。
苏嘉上看到他的反应,觉得有些好笑:“快一些,不要抖。”
钱西洋整个人回到饭桌上的时候,看上去更加的萎靡了。
他不想活了,太丢人了。
晚上散局之后,他坐在回程的车后座,整个人睡得口水都流出来了,下车的时候,宗俯伸手要帮苏嘉上将他扶上去,苏嘉上将人往自己的怀里拢了拢,摇头拒绝:“我一个人可以,很晚了,你们先回去吧。”
说完搀扶着钱西洋,步履蹒跚地向着单元门走去了。
看着两人的背影,宗仰感慨道:“果然恋爱使人失智,占有欲战胜了求生欲,钱叔叔那个体型,独自把他扶上楼,苏老板怕不是要累瘫了。”
说完,他见哥哥一脸嫌弃地看着自己,于是瞪了过去:“看什么看,我说得难道不对吗?赶紧走了!我都要困死了,明天还要上班的!”
这边钱西洋回到家里,倒是恢复了一些神志,他勉强积攒了一些力气洗了个澡,或许是浴缸里太舒服,他靠在里面睡着了。
苏嘉上看着手表上的时间,大概钱西洋进浴室五分钟后,他过去轻轻敲了敲门,没听到里面有回音,便直接走了进去,果然钱西洋已经在里面睡着了。
他又好气又好笑,不想跟一个醉鬼计较,准备明天再算账。
在浴缸里睡着是很危险的,当水凉了的时候,人很容易会失温感冒。
苏嘉上气得伸手戳钱西洋的额头:“你真是越来越不让我省心了。”
给钱西洋擦干身体,再换好衣服,苏嘉上累得躺在床上,有一种明天起床时他已经累出了八块腹肌加肱二头肌的错觉。
钱西洋第二天早上醒来的时候,头疼得很,苏嘉上将热水杯送进他的手里,教育道:“我建议你下次还是喝酸梅汁吧,那个才更适合你。”
后来筛剧本的时候,钱西洋脑袋还有些不舒服,那些密密麻麻的字无疑让他的生理和心里更加不适,他看到后来,坐在自己的工位上,沉沉睡去了,没过多久自己又猛然惊醒,继续看。
他一番努力,终于是筛出了几个还不错的片子,有一部战争片,讲古代战争残酷,令天下民不聊生的,主角是一个普通的士兵,基本上跟纪录片差不多了。
还有一部武侠片,讲得是快意恩仇的武侠世界,这部戏班底上佳,导演是著名的武侠片大佬,缺憾是近些年他的片子分数都不高,打戏华丽,然而剧情却显得琐碎很多。
剩下一部是个小成本网剧,老同学盛衍推荐过来的,制作班底看上去比较低调,名气不是很大,但剧本质量倒是很硬。讲一个卑微社畜,和一个绝症患者的情感纠葛故事。
双男主戏,从其中一位主角的绝症设定上就能看出来,这是一出实实在在的悲剧。
钱西洋起身倒了杯茶水,整个下午基本上就耗在这部戏的文档资料上的。
故事开头绝望的打工人阿星自杀的时候,被敲门声打断,打开门发现是新来的邻居阿月,他瘦得几乎脱相,手上捧着一个卖相很好的奶油蛋糕,说自己忌口不能吃它,希望阿星可以帮他吃掉。
阿星是个钱不多的人,不然他不能会选择在交房租的前夕自杀,他一无所有,除了健康。而阿月是个有钱人,他特意搬进了隔断房,在人生倒数的时间里,想在身边有人的情况下死去,他一无所有,除了金钱。
阿月在得知阿星的困境后,花钱雇佣他作为自己的男保姆,陪伴他走过人生的最后一段路程。
在开局就知道对方绝症的情况下,阿星还是被阿月这个人所吸引,两个年轻人理所当然地相爱了,只是默契地选择隐瞒下来,谁也没有将爱意宣之于口,却在眼里写满了。
看到这里钱西洋叹气,现在影视风气抓得这样严,要是真说出来,这剧多半就不能播了。
他接着向下看,后来阿星陪着阿月去做例行检查,医生告诉两人,阿月的情况不容乐观,至多还有一个月的时间,劝他还有什么想要做的事情,就赶紧去做,不要在生命的最后留下遗憾。
阿月这时候已经骨瘦如柴,他对阿星说,自己雇他做一个月男朋友,代价是死后的遗产都归他。这被阿星拒绝了,现在的他已经不是那个一开始单纯幻想着抱富婆大腿,希望早日暴富的年轻人,他这个人物已经赢得了成长。
他不答应阿月,也是怕自己陷得更深,在阿月死后,迷失自己。
随着一个月时间的流逝,阿月的身体越来越差,基本上走不了路,只能躺在病床上,每日靠葡萄糖点滴维持生命,但是他很乐观,依旧积极配合治疗,他对阿星说,等到自己康复的那天,就一起坐船出海玩。
有一天早上,阿星太累了,他趴在阿月的病床边睡着了。
他再醒来时,看到的是面目红润起来的阿月,他对自己说,他康复了,要出院了,这些日子谢谢他的照顾。
他笑起来,低下头不好意思地摸摸耳垂,再抬头时阿月已经没了踪影,他从噩梦中醒来,或许梦和现实还是有些共同之处的,阿月躺在床上,看起来情况确实好了很多。
许久没有胃口的他,对阿星说自己想喝粥了,让阿星去一楼的食堂买,阿星回到病房时,看到的却是空了的床铺,他手中的早餐无力地掉在地上,拔腿向着急救室跑去,他还有一线希望,或许自己的朋友在里面,他还活着。
剧本到这里,下一幕就是阴雨天的墓地了。
钱西洋看得眼眶酸涩,心里难受,故事的结局,阿星重振旗鼓,找到了很好的工作,重归社会,某个阳光灿烂的周末,他带着阿月的一小部分骨灰坐船出海,在蔚蓝的大海里飘浮,自顾自地与阿月说话。
剧到这里就画上了句号。
钱西洋看完心里难受,默默地将这个剧本转发给苏嘉上。
不一会儿苏嘉上红着眼眶飘过来了,开口对钱西洋说:“我们去做个肝脏的全面检查吧,肝癌这个病太可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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