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三暑假,那套房正好赶上业主说卖,薄耘就赶紧抛点股,买下了。里面傅见微的东西,包括教科书、考试卷子这些,一样都没扔。
他寻思着,无论在国内还是国外,都得给傅见微至少一个随时可以安心“窝着”的地方。他一直记得傅见微在老家住的逼仄破土房和学校杂物间,明明那么糟糕,可傅见微别无选择。他不会让傅见微再面临那样的窘境。
傅见微真心迷茫:他怎么会特意藏起自己高中时候的数学错题本呢?他又不是商理。
——如果他没记错的话,这张纸是从他高中数学错题本上撕下来的,上面画着一个穿着校服的少年,正是他自己。那次数学小考不难,他差一点儿就满分,听老师讲解卷子的时候一心二用,随手涂鸦。
薄耘揶揄他:“别装了,咱俩都这么‘熟’了,没必要害羞了吧。”
“啊?”傅见微还是没反应过来。
“还装呢。”薄耘“啧啧”了几声,“这是你画的吧?”
“是啊。”傅见微说。
“还装呢!我差点儿就真被你装过去了!”薄耘顿时“兴师问罪”,“原来你高一就暗恋我了,我还以为我先开窍的呢!”
可能这话细想起来倒没错,可这一细想,又仿佛有什么地方岔了……傅见微犹豫了下,暂且没说话。
薄耘站门口的镜子前,美滋滋地拿画像比照自己,说:“还挺像的……你那时候要是考艺术生估计也行,学画画。”
“……”
傅见微明白了。
他这辈子大概是走不了画画这条路的,至少跟人物画绝缘。
“买了相框就放鞋柜上,一进来就能看到。”薄耘兴致勃勃地比划。
“……要不,放床头柜吧。”傅见微建议。如果这画上真是薄耘,他就放鞋柜了,客人进来都能看到他对薄耘的爱。但,这不是。万一别人能认出来,事情就尴尬了。
但薄耘坚持:“就放这儿。”
“……好吧。”傅见微只能答应。
作者有话说:
爱情属实令人盲目。
谁说不是呢[烟]。荣少深沉感慨。
第53章
◎当然是因为~我想把你叼回我的窝里啊~◎
薄耘把画儿夹回书里, 看向傅见微,不由得又笑起来,把人搂怀里亲亲热热。
傅见微却很心虚和担心。虽说前后的时间节点对错了,但总归, 确实是他先动心, 然后处心积虑地勾引薄耘。万一哪天薄耘反应过来, 可怎么办啊……
于是,傅小猫又开始撒娇, 埋着脸哼哼唧唧,把薄耘萌得七荤八素, 只当他是害羞,依依不舍地见好就收:“不逗你了, 乖>3<”
……
薄耘这回仍没久留,大概待了一天的时间就匆匆往回赶。不走不行,他为防止他爸等人起疑, 卡着期末考的时间来的,回去从机场直奔考场。
“你这太疲劳了,怎么考试?”傅见微忧心忡忡。
薄耘满不在乎道:“等下飞十几个小时呢, 还不够我睡的?”
傅见微又是不舍, 又是心疼,纠结许久,说:“太赶了,要不你别过来了。”
“你别说,暑假我估计真不能来。”薄耘撇嘴,“我爸肯定盯得很紧。”
傅见微犹豫着说:“要不, 我偷偷回去……”
当初, 钟明珪向薄首阳保证看牢傅见微的护照, 但薄首阳不信。事实上,钟明珪在这点上确实不值得信任,他带傅见微来N城,人还没出机场,证件就都还给了傅见微。
——但是,薄首阳把话撂那儿了:如果傅见微不识相,后果自负。
他没说是什么后果,这样往往令人更害怕。
“别。”薄耘想都没想就拒绝,“我事儿挺多,顾不上你,你到时候是白跑一趟。你放假就在这边儿放松下,到处走走看看,只是自己要注意安全,别去乱的地方。”
傅见微问:“你暑假要忙什么?”
“到载德,跟在我爸屁股后面,实习。”薄耘说。
其实薄耘还没跟他爸说这事儿,但这是他计划中的一部分,他势在必得。
薄耘回国考完了一堆试,放暑假回家,晚饭时,在餐桌上当着他奶奶和妈妈的面,恳切地对他爸提出了“见习申请”。
这把他奶奶高兴得够呛,一个劲儿夸他有志气,拉踩小区里别人家只会吃喝玩乐搞女人的坏孩子,郑重其事地叮嘱薄首阳好好儿培养她乖孙。
薄首阳:“……”
你乖孙确实不搞女人,可他搞男人!
他苦在心里,没法儿跟老娘言说,也没法儿拒绝薄耘。当然了,这件事其实本身没拒绝的理由,只是他这心里七上八下……
自薄耘发疯,他干点啥,薄首阳都要不安会儿,防备他搞大新闻。
饭后,一家人在客厅看了会儿电视,薄首阳借故叫薄耘跟他去书房,关上门就沉了脸,敲打道:“我知道你的心思,野心生出来了,急着自立门户。”
“没。”薄耘一口否认,表情特认真地说,“我是咱家独生子,搞自立门户不是傻了吗?载德不给我,您还想给谁?您有私生子啊?”
“薄耘!”薄首阳感觉自己的的血压又被这逆子气高了!
他冷笑道:“你别仗着是独生子,就了不起!我到时候只给你弄个信托基金,饿不死你就行——薄耘!你干什么去?!”
薄耘继续往门口走,说:“跟奶奶说你不打算把载德给我,指不定是什么原因、想给什么人呢。”
“薄耘!!!你这混账!”薄首阳急得绕过书桌追他,被桌角狠狠地撞了下肾那块儿,疼得他倒吸一口凉气,可也顾不上,赶紧先把这疯子扯住,“你真是——真是——怎么会这样!”
现在的薄耘就是个狼崽子,白眼儿狼的崽子!成天反咬自己亲爹!
薄耘看着他气急败坏的样子,笑了笑,说:“你得这么想,你肯定不想要个软脚虾接班人,不是吗。难道你希望我是刘家剑那样的?那怎么把你的基因发扬光大?”
薄首阳竟无言以对,仔细想想,确实是这么回事儿……可又有些不甘心。左思右想,莫名地把自己想乐了:这不就是古代皇帝和太子的微妙关系嘛!
可立马又郁闷了:但凡多一个皇子,他就能果断废了这叛逆太子!
半晌,薄首阳黑着脸,重重地冷哼了一声:“你这么有志气,那就一天也别多歇,明早八点跟我去公司。”
……
有了进公司这理由,薄耘顺理成章地避离了期末考那段时间他假意和好的齐佳书,一说就是忙得脚不沾地。
事实上,他倒也没撒谎,确实是很忙,他在用超出别人双倍或更多的精力和速度学习、成长。
薄首阳既为栽培儿子,也为“公报私仇”,在外对薄耘十分严厉,甚至苛刻,专挑不好办的事儿给薄耘办。办好了不夸,办砸了倒也不骂,只冷笑一声,露出“我早知你就这点斤两”的轻蔑神色,无声地给薄耘难堪和压力。
薄耘觉得他好幼稚,没空计较,就当是磨炼。
在别人看来,这不妥妥的职场霸凌吗……
下属不敢多嘴,社交场上薄首阳的生意伙伴——看着薄耘长大的叔伯——却敢劝上几句:“小耘已经很好了,你想想我家那个,比小耘大好几岁呢,不知道现在又在哪儿鬼混呢。”
“是啊,首阳,你总得让孩子有个学习的过程。”
“你如果实在嫌弃小耘,把他扔了,我现在就捡回去!”
大家都笑起来,薄首阳也被逗笑了,可一抬眼看到薄耘那张脸,顿时又没了好心情。
——其实,再忙,薄耘也不是说一点点点点的私人时间都挤不出来,但显然,他不会为齐佳书而特意挤出这个空。
喜欢本文可以上原创网支持作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