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拿去吧。”看着骆清溪指尖的链条,秦徐觉得那景象有几分和谐,或许这玩意戴在骆清溪身上,的确比在自己身上更加合适。
不过,既是兄弟为他订做的,他也不会就这么送给骆清溪。他想,如果骆清溪想要项链的话,自己干脆重新买一条之后再将兄弟们给他的那条换回来。
“很重要?”
“没,兄弟们送的,你知道的,就那些家伙……你喜欢就先拿着。”他挠挠脑袋,生硬地换了个话题:“其实还是蛮感谢你的,听说办住校也挺不容易的吧,的确住校更方便。”
骆清溪不动声色,“这也是秦穆教你说的?”
“咋?我就说不得?”拍了拍身旁的床垫,“来坐。”
骆清溪坐下的那一刻,秦徐揽住他的肩,“虽然我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是我还是能看出骆先生是爱你的。”他本想将骆清溪的脑袋按在自己的肩膀上,但骆清溪不配合,只能作罢,“小矮子,”他轻轻覆在骆清溪耳边,罕见地缓了语气,“你变了好多,哥都要不认识你了。”
室内陷入了静默。
半晌——
“现在是不是更像所谓的贵族了?”冷不丁地,骆清溪的话语令秦徐一怔。
“他花大价钱给我请了一帮子老师,到这座城市的第一年,没完没了的贵族礼仪学习、高等学科教育,一整天都被安排得满满当当,打我骂我,就是为了让我达到他的标准,让我变得‘完美’,因为他觉得原本的我是野孩子。”说着,骆清溪轻笑一声。
“他口口声声说还爱着我的另一个父亲,可每隔一段时间就会换一个情人回家,在这栋房子的每个地方做那种事,偏偏他还时不时将他所谓的爱挂在嘴边,就好像他从未对那个人不忠一样。”
“脏死了,我恶心。”
骆清溪鲜少一次说这么多话,特别是……关于自己的内心感受。
秦徐没能将他的脑袋按在自己的肩膀上,于是他转身抱住了他,虽然他觉得这样的方式有些矫情,但他想不到更奏效的方法。
指间,骆清溪的头发很柔软。
“看来我也不该怪你变了,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抱歉。”他轻轻拍着骆清溪的背,“不过从某些方面来说,你还是跟以前一样……”
像是受不了秦徐的这一系列动作,还没等秦徐把话说完,骆清溪就毫不留情地推开了他。
“好了,少在这煽情了,不是要住校?不准备收拾行李?”不愿再看秦徐,骆清溪的目光看向一边,略微抬手,向秦徐稍微示意了手中的项链,“东西我收下了,出去,我要睡了。”
“啧。”一腔柔情喂了狗,秦徐起身,趁骆清溪不注意轻轻揪了一下他的耳朵,“真是一点也不可爱。”
“别动我!”骆清溪怒了。
“骆清溪,你以为我脾气很好?”被吼得猝不及防的秦徐一肚子火,“对我恭敬些,咱才好交流,懂?”
流氓当惯了,秦徐拿出了惯常的腔调,老实说,若对方不是骆清溪,他早就一拳抡过去了。
坐在床沿的少年同样不甘示弱,略微抬眸,浅色的眼瞳逼视着秦徐,神色中那似有似无的怨怼令秦徐莫名其妙,“你做梦!现在你倒是假惺惺地贴过来了,你当时……”骆清溪顿了顿,“反正,那件事,我这辈子都不会忘!”
被那似委屈似愤怒的目光盯得直皱眉,生怕自己在人家家里揍起人来,秦徐咬牙,离开前狠狠掼上了房门。
他自是看不见骆清溪红得几乎能滴出血的耳廓……以及那只攥着项链,略微发颤的手。
第七章 闻
那件事?老实说,秦徐想不起来是哪件事了,听骆清溪的语气,那应当是一件性质十分恶劣的事。
躺在床上,秦徐细细回想,发现那几年,自己好像对骆清溪做了蛮多过分的事。
每周的保护费?这算吗?当初为了进入他们帮派,骆清溪那小子交得也没有那么不情愿啊。
睡他的床?穿他的衣服?吃他的东西?对待骆清溪,这些事情秦徐一件不落,都干过,他自认为当初的自己年少轻狂,而当初的骆清溪矮小又寄人篱下,脾气偏偏还那么臭,自己的教训是理所应当。
没想到那小子这么记恨自己吗?不过后面他俩关系变好之后,骆清溪也没跟他抱怨过啊,那么多次,钻在同一个被窝里的夜晚,他为什么不说呢?是怕他翻脸不认人吗?他也不是那种人啊!
都把兄弟们送他的项链给骆清溪戴了,还为这些小事生气?
秦徐想不通,于是决定不想了,闭上眼,十分容易地,便沉入了梦乡。
关于总是能很快入眠,秦徐想起了秦穆对自己的评价——想法简单的人思绪更容易放空,睡着也就更容易嘛。
呸!秦徐绝不认同这种说法。
他心思可缜密了。
比如说偷偷抢骆清溪点心的行动,他就从没被老妈发现过。
“还给我!”嘴上说着委屈的话语,表情却是倔强的,骆清溪跑过来意欲扑住秦徐,果不其然扑了个空,趁着这个空档,秦徐将点心塞进嘴巴里,毫不犹豫。
“你可以告诉我妈,她会罚我的。”秦徐好心提醒,老实说他不明白为什么眼前这家伙被自己欺负了也是一声不吭,只知道瞪着他直瞧,连告家长这种事都不会。
对于秦徐的提议,骆清溪充耳不闻,走出自己的卧室,嘭的一声,秦徐听声辨位,意识到自己房间的房门未曾锁住,连忙奔去。
已经晚了。
骆清溪以最快的速度将他的床单被褥掀翻在地,回首见他冲进来,竟直接拿起小书架的书冲秦徐砸过来,毫无疑问瞄准的是秦徐的小脑袋瓜,秦徐被他这通操作整得蒙住了,一时间只能哇呀呀地怒吼。
这场鸡飞狗跳的闹剧果不其然引来了秦家的两位家长,在秦穆满面笑意的监督下,二人老老实实领罚。
最终两人得到了合力将外院的杂草清理干净的工作,秦家夫妇向来懂得如何合理利用人力资源。
这一处罚的结果就是,拔着拔着草,两个人又你死我活地滚到了一起,刚换洗好的衣物沾上了泥水,头发上的杂草都比手上来得多。
秦家夫妇似乎铁了心要让这两兄弟和好,晚上又安排他们一起洗澡。
秦徐本以为这回又会从陆战转为水仗,没曾料到当晚骆清溪安静异常,头倔强地扭向一边,看也不看他一眼,他不甘心去掰骆清溪的脑壳,又被骆清溪一口咬住了手指。
还别说,当初骆清溪咬住他时的神情,倒跟这天晚上他离开时骆清溪看他的神情差不多。
当然,在如今的秦徐看来,当初的那俩小孩自然都是幼稚非常并且毫无道理的。
现在的他已经有即将成为一名成熟稳重的alpha的觉悟,嗯,他的意思是,他绝不会再做那种跟另一个小屁孩滚在泥地里的那种幼稚行为了。
这天早上去学校的时候,秦穆提到了骆先生信息素的味道。
“有点类似于墨水味道,很有文化的感觉呢。”秦穆勾着唇角,又回想起了昨晚饭桌上的场景,近乎是不由自主地,他微微蹙起了眉,“老实说,当时我都差点一拳头砸在桌子上呢。”
是吗?秦徐想像不出秦穆发怒的样子,原来昨晚骆先生的alpha气息这么具有威胁性吗?虽然他也感觉到了,但却并没有闻到骆先生信息素的味道,更多的……他感受到的是一种威压。
可能是因为自己本能地感觉无法战胜骆先生吧。秦徐这么解释着。
“哦,还有,昨天好像也闻到了一点,骆清溪信息素的味道。”说着,秦穆轻轻掩住了鼻子,“他们父子二人都很霸道呢。”
“是吗?”秦徐什么也没闻到,“他这么早就有信息素溢出了吗?”难不成是性早熟?秦徐暗暗想着。
`“也不算太早,正常,一些alpha荷尔蒙旺盛的话,的确会提早溢出。”秦穆轻轻拍了拍秦徐的肩,“不过也有信息素发散有时间偏晚的alpha呢,不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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