亦或者:“抱歉,秦二少爷,少爷很忙。”
反正,那一通通承载着他满腔思念的电话,没有一次被真正接通,不知为什么,骆清溪像是在刻意回避他,他不知自己做错了什么,只能在一次次的拨通无果后骑着摩托车,绕着曲意转了一圈又一圈。
此刻的他,好像又回到了那个时候,他不明白为什么,明明再次面对面的时候,他们望向彼此的眼眸是熟悉的默契,秦徐看得出骆清溪刚开始的刻意冷漠,可果然,他的小矮子最终还是会蛮不讲理地靠近自己。
当他们终于再次相熟,他终究还是没能问出分别时他得到的冷遇究竟是为什么。
秦徐是那种鲜少会窥探自己内心的人,比起脑内的思想博弈,他更擅长让自己的四肢动起来,他觉得那些无止境的思考只会让自己感受到痛苦,所以当他再次为自己开脱,强迫自己重新将思想变得简单后,他便围上了浴巾,走出了卫生间。
喻充城对他表达了慰问,他不想多做解释,只说:“出去飙车的时候下雨了,我得睡了。”
大约是看出秦徐心情不佳,十分识时务地,喻充城不再多说什么。
可偏偏有人不肯放过他。
霍雨走到了他的床前,就算闭上眼睛,秦徐也能通过脚步声知晓他的动向,他停在了他脑袋后方,站立良久。
“尹水灯说,他明天不来学校了。”这是第一次,霍雨主动在寝室里跟他提起关于他们三个的事。
秦徐闭着眼睛,不想说话。
“他给你打了电话,你不接。”霍雨补充道。
秦徐拿出手机,盯了一眼,的确,约摸是他还在骆家大院的时候,尹水灯给他打了大概五通电话,后隔了一段时间,大约是他在雨里飙车的时候,尹水灯又给他打了两通,可他开了静音,没接。
在疲累的此刻,他没心情再跟尹水灯回电话,他将手机放回兜里,背对着霍雨,又归于沉寂。
霍雨仍是不走,他盯着秦徐的后脑勺,目光中的愤恨,像是能直接给他脑袋盯出两个窟窿来。
“他很担心你。”霍雨的声音堪称艰涩。
看来霍雨要比自己想像得关心尹水灯,想着,秦徐终于坐起身来,他冷眼盯住眼前黑发黑衣的室友:“那你告诉他,我没事。”
“你去说。”
秦徐无语,他抬眸望着天花板上摩托车状的水渍,状似不在意地开口:“我不会再跟你们两个有往来了。”
霍雨如遭雷击,他站在原地,凝视着秦徐,像是不明白他在说什么似地。
秦徐最后盯了一眼霍雨,又躺回被窝,他并不缺这两个朋友,起初他与尹水灯霍雨相交,也不过是买了徐医生和霍寻南的面子罢了。
跟他们做朋友的日子固然也得到过欢愉,但最后发生的那件事……让他不知道该怎么再与他们相处了。
秦徐是个想法很简单的人,他想,既如此,那就停止与他们的交往就好。
霍寻南终究是走了,带着些许负气的意味,他疾步离开,秦徐估摸着,他大约是联系尹水灯去了。
不久后,手机震动,秦徐收到了一条新的信息,来自于尹水灯。
“秦徐,我们不是那个意思,你不要不理我们,好吗?”
然后他又打来了电话。
秦徐没接。
霍雨回寝室的时候,正巧望见秦徐震动却被刻意忽视的手机。
他轻笑一声:“那家伙说,你不理他,他就不来上学了。”
这算是威胁吗?秦徐觉得很可笑,尹水灯居然这样天真,以为这种程度的要挟就能挽回点儿什么?
可笑。
反正,跟他没什么关系。
没有分化的同学越来越少,身边,有很多原先年龄比秦徐小的少年,都已经迎来的分化。
身体依旧没有任何分化的征兆,秦徐最终还是将自己的名字填写到了最后一批统一性别测定的名单中。
去体检的前一天晚上,秦徐跟哥哥吃了一顿饭。
哥哥的心不在焉过于明显,就连向来粗神经的秦徐都有所察觉。
“哥,哥……哥!”秦徐的拳头不轻不重地在桌子上敲打着,片刻后,秦穆抬起眼,给了他一个熟悉的微笑。
“想什么呢?”惯常地乜起眼,一个似笑非笑的表情,仔细一看他的脸,就会发现秦徐的脸上也尽是疲惫
“没,”哥哥无奈一笑,“明天体检,要不要我陪你?”
“不用,这么大了还要哥哥陪,像什么话。”思量再三,秦徐最终还是没有将自己跟骆清溪的不欢而散告诉给秦穆,“我有人陪啊,我们学校应该也有一些……大概……”
“嗯,你这一批,大概十个人。”秦穆补充道。
是吗?秦徐略微有些怔忡,原来整个志泽,到了他这个年龄还是没有分化的人只有十个吗?
“哎,哥,你说,我会不会是个beta啊?”秦徐突如其来的一问似乎令秦穆微微支起身子,“什么?怎么说?”
秦徐愣了一下,随即好像就连自己都觉得好笑似地,摆手,哈哈一笑,“开玩笑的,怎么可能?我分化成omega的概率都比beta高吧,咱爸咱妈可都是纯血的A和O,我长这个样子,又怎么可能是omega嘛,所以肯定是alpha啦,卧槽,不过这样一想,我这样要是omega,肯定没人要。”
秦徐说完,秦穆噗嗤地笑出声,“是,不过你不用担心,omega这么少,肯定有很多alpha抢你的。”
哥哥明显的调笑令秦穆拍桌,“什么啊!我就不能是个alpha吗?哥你可真是太不厚道了,再说这种五大三粗的omega谁想要啊。”
秦穆不说话,只撑着下巴凝视着他,眼神中像是有些无奈的宠溺,“怎么可能会有人不要我弟弟呢?”
真是越说越离谱了,秦徐笑着,忽然就有点笑不出来了,他发现哥哥眼神飘忽,似乎并没有认真地注视自己,然而他已经问了两次,哥哥都说:“怎么会呢?秦小徐也变得多虑了?”
是他的错觉吗?
推着哥哥的轮椅,走在校园的小道上,在静谧的夜色中,他凝望着哥哥的侧脸,幽幽地,哥哥的声音自下方传来,“秦小徐,等你的分化报告出来后,我告诉你一件事。”
哥哥的声音太轻,秦徐愣了许久,才意识到自己原先的猜测或许并没有错,所幸,看来哥哥已是准备跟自己坦白了。
于是他笑了,“好,一言为定。”
秦徐一个人在校园内游荡着,莫名地,他不是很愿意回到寝室。
在这期间,他接到了方教练的电话。
方教练说,自己几经打听,终于得到了一些关于骆清溪的消息。
秦徐这才想起自己忘记告诉教练他已经通过其他的方式联系上了骆清溪,他听着教练语气中隐晦的兴奋,得知骆清溪已然正式接下了任务,进入了禁制之地最危险的内部。
“他是这次任务中最年轻的队员!”
不同于骆明远,身为教练的方均一心期望骆清溪能通过这次机会能够增长自己的见识、立下自己的军功。
秦徐自然也是高兴的,起码,他能够知道骆清溪最终还是去了,没有受到自己亦或是骆明远的牵绊,义无反顾地踏上了自己的道路。
“这下好了,咱以后一周一次,听听那小子在那地方的消息,也挺好。”并没有因为骆家的拒绝而气馁,方教练动用自己曾经的人脉,可以源源不断地从那些退役老兵口中一层层打探出骆清溪的消息。
能多一个渠道了解骆清溪自然是好的,在方教练的语气中,秦徐听出了他对那片危险而又神秘地带的怀念,夹杂着一些教练当初在军队中的老故事,秦徐不禁开始幻想骆清溪身在其中的模样。
得知秦徐不久后便会进行分化体检,方教练立即表示“或许alpha的专属训练已经可以排上日程了”,还说“参加比赛的alpha们可都不是等闲之辈,所以得好好准备。”
秦徐听着这话,不禁有几分焦虑,这份焦虑自他的内心深处而来,连他自己都未曾察觉它究竟何时存在,当然最终,他仍是跟教练核对了这周的行程,在教练“不许偷懒”的教诲中才推笑着迟迟挂断了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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