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这是怎么了?
怎么搞得自己是块香饽饽似的……平时也没见组里的同事态度这么殷切啊?
他心中不禁带上了几分警惕,一脸若有所思地走到Kelly挥手示意的位置坐下,接下来就见坐在自己左边、原本在看书的人抬起头来,对自己露出了个意味不明的微笑。
他略微战略后仰了一段距离,这男人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剪的头发:“秦丘?”
“嗯,”秦丘偏了偏脑袋,神色温柔,“半个月不见了,我很想你。”
说这话的时候,男人语气透着委屈,沈路霎时间不解地轻咳了声:“你这是什么表情,不知道的还以为我把你怎么了呢……”
“啊,”秦丘语气刻意地迟疑了一瞬,“难道我不是被你始乱终弃了吗?”
“……”沈路被男人这话惊得有些恍惚,他下意识用余光瞥了眼周围,却无奈地发现身边几名同事都一副看好戏的表情,“不是,你好好说话!谁对你始乱终弃了啊?!”
“没关系,Sean,”男人眸光缱绻,语调柔软,“我是自愿被你始乱终弃的。”
沈路:“……”
妈的,他有充分的证据认为这个男人是在故意搞他。
这算什么?自己找的男人自己哭着也得受着?
他额角的青筋不自觉跳了跳,伸手扯了下男人的手臂使其身体向右微倾,然后在其耳边低语道:“你到底怎么了?有什么东西是不能跟我说的?”
秦丘面上的笑容便忽然淡了几分:“之前你没出现,我以为你在故意躲我。”
沈路眼神不禁心虚地飘忽起来:“……”
啊这。
不得不说,这个男人还真不是一般的了解他——虽然他不是故意才来晚了,但在因必须处理文件而推迟出发时间的那一刻,他心里又确实存了能多躲秦丘一会儿是一会儿的心思。
就在沈路一脸纠结,不知道该怎么开口解释的时候,秦丘突然抓住了他的手臂,强迫他抬头去正视这个男人探究的目光。
“Sean,告诉我,”秦丘神色平静,“你讨厌我吗?”
“不是!我就是……”沈路喉间不知所措地吞咽了下,“不知道你能不能理解,总之突然多了段亲密关系让我有点儿不习惯,你得多给我点时间去适应。”
“明白了,”秦丘微微颔首道,“但你跟我已经分开了半个月,这段时间已经足够久了。”
男人强硬的态度令沈路嘴角一抽:“你……”
“而且你再躲着我的话,”男人又突然垂眸自嘲一笑,举手投足间流露出一股脆弱的气息来,“我会很不安。”
沈路到达嘴边的辩解立即被他强行咽了回去。
他没再多说什么,而是抿了抿唇,紧紧握住了男人那双苍白而冰凉的手:“……以后不会发生这种事了。”
秦丘没有回答,只有嘴角一缕笑意彰显着他此时内心的愉悦。
“好了,”见沈路那边的问题似乎已经解决了,Field探员便轻咳了声,让大家的注意力都重新放回案子上,“A城警方今天凌晨发出消息,说是发现了Lennon Campbell的踪迹,如果这是真的,那我们就必须在有限的几天时间内把他找出来。”
Kelly闻言皱起眉:“那如果消息有误呢?”
“如果消息不是真的,那我们也需要主动推测他会在什么地方,然后设下圈套把他引出来,”Newman主动接话答道,与此同时眸光略带挑衅地朝秦丘看过去,“毕竟这也是我们跟他合作的主要原因啊,不是吗?”
这个男人又开始了!
Kelly恨铁不成钢地瞪了Newman一眼,并伸手在桌下狠狠掐了把对方的大腿,引得Newman忍不住痛呼了声。
与此同时,察觉到沈路想把手收回去的秦丘迅速反握住青年的手,接着抬眼对龇牙咧嘴的Newman温和一笑。
“总之,不管用什么方法,我们必须尽量在一个月内把Lennon Campbell抓捕归案,”Field探员推了推鼻梁上的老花镜,“你们几个比我们来得早,有没有试着商量过引出Lennon Campbell的对策?”
“还没呢,”Newman一点也不记打,在Kelly无奈的注视下努了努嘴,“这不是他看Sean没来,不愿意跟我们讨论案子么。”
话音刚落,整个会议室的视线便都落在了秦丘身上。
黑发蓝眼的男人却只是低笑了声,安抚性地捏了捏沈路柔软的手心,然后对着Field探员坦然道:“我怎么可能做这种事呢?毕竟,来这边之前我就已经对Lennon的案子有些想法了。”
说到这里,秦丘终于不舍地放开了抓着沈路的手:“想要为他设计陷阱不是难事,重点在于你们要把他在意的东西找出来。”
眼看男人对这起案子侃侃而谈,没能成功将众人的怒火引到秦丘身上的Newman忍不住抽了抽嘴角:“……”
妈的简直了,这个男人真他妈是个玩两面派的高手!
“合格的陷阱一般有两种,一种是隐藏得足够深,让猎物防不胜防的捕获道具;另一种是放在明面上的陷阱,在里面装上足够吸引人的诱饵,让人明知道有诈,但还是会为了诱饵忍不住跳进去。”
谈到自己擅长的领域,秦丘身上的温和开关便骤然消失,浑身只剩下令在场探员忍不住警惕起来的侵略性气息:“至于Lennon,想用藏得够深的陷阱把他引出来非常困难,你们在智商上并不占优势,唯一的优势在于他比你们欠缺更多犯罪学知识,但这点优势也很快会因为他在犯罪知识上的学习进化逐渐消失。”
被人直白地指出智商不够的感觉还真是有够复杂的,况且在场的其他人都是被选入重案组的探员,哪一个在社会上不是位于最顶尖的佼佼者。
不过男人的分析倒是逻辑性十足。
Arvin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第一个朝男人提问道:“那你对此有没有什么建议啊?”
“我的建议就是直接放弃前一种陷阱,而把注意力放在合适的诱饵上,”秦丘便意味不明地勾了勾唇,“至于采用什么诱饵,就要看你们更追求人道还是更追求迅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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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秦丘:玩两面派的最佳奥义,就是不管哪一面你都用心去做了,这样即使憎恨你的人知道了你的真面目,他们也不可能站在道德制高点去抨击你。
沈路:请你闭嘴。
第71章 七十一
Field探员丝毫没有犹豫:“如果不能两者兼备,那就尽量采取更人道的手段。”
“放心,这当然是你们说了算,”秦丘便微微挑眉道,“说起来,如果你们已经熟读了我留的资料,那就该对Sullivan Innocent这个人有些印象。”
Sullivan Innocent,男,死的时候四十七岁,生前是H大哲学系的一名教授,也是秦丘和Lennon Campbell五年来连环杀人案的第一名死者。
而对连环杀人犯来说,他们犯的第一起案子通常都有非同寻常的意义,这是他们彻底迈入犯罪生涯的开端,也是他们决定放弃一部分人性的最典型的契机。
“我很早就有了要肃清罪犯的想法,大学时期受邀学了犯罪学后,很多相关理论和案例让我对这个世界更加绝望,所以,大学时期我就开始谋划和筹备,打算在毕业的时候开始我的第一个案子。”
我们学习犯罪学,是为了让这个社会能变得更好。
最初从数学系转入犯罪学系的时候,秦丘的教授是这样告诉他的。
为此,他最初也曾抱着一丝期许努力学习,学得越多他却越发现,“让社会变好”不过是学术界构架的一座空中楼阁。
在不断学习的过程中,他明白了法律是为政治服务的工具,社会能否变得更好跟他们研究犯罪的人没有关系,而是取决于政治家要为这个世界构画什么样的宏图。
然而就算不考虑人性的因素,单从资本的角度来看,政治家也不可能允许罪犯彻底从社会上消失,因为罪犯的消失将为社会带来职位短缺、资金减少等一系列后续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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