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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颗(11)

作者:绿山 时间:2021-06-15 08:03:28 标签:校园 竹马 双向暗恋

  “不是,我妹妹也是我妈妈生的,我们是亲的,我和妹妹只是爸爸不一样。”

  袁木补充,“每个重组家庭都有一个后妈或后爸,叔叔是我的后爸。”

  那是裘榆首次意识到,袁木很爱方琼和袁茶。

  如果袁木没回来,裘榆纵使有百般情绪,也落不到地上。

  但袁木回来了,对他说的第二句话,不好意思让一下。

  裘榆就在那刻恨上方琼。

  她配不上,袁茶也配不上。

  袁木在开学后重读了一次初一,上下学时间和初二的裘榆完美错开,也没人再见过他跑去街角玩卡牌、捡子、逮贼的游戏。

  袁木成为独行者,和所有同龄人的生活轨迹画作两条平行线。

  袁木的卧室搬到他家原来的杂物间,方琼在街口盘店卖起水果。

  这些改变让裘榆能望见他的机会增多,一是阳台,二是水果店。

  之后的岁月,裘榆敏锐感知到,袁木与这个世界的联系越来越弱,弱到近乎无。

  他走路的姿势,谈话的措辞,朝你注视的目光,每一样都在昭示他的坚韧和易碎,脆弱和不留恋。

  万一这个人哪天化作一缕风一阵雨飘走,裘榆求不回来。

  结果,有人来告诉裘榆,你日日夜夜的担忧是对的,是会成真的。

  他还叫我杀他。

  凌晨两点半,袁木的窗户被人从外面打开。

  他靠在床头没睡着,也没反应,静静凝着窗边,等待着什么。

  裘榆攀现上半身,跳了进来。

  拧开床头的台灯,袁木轻声问:“你从哪儿来的?”

  他身上有一股泥土和寒露的气息。

  裘榆把窗户拉回来关好。

  “外面。”

  我靠,声音这么大,还是句废话。

  袁木蹦下床捂他的嘴:“隔音什么样你不知道啊?”

  裘榆高袁木半个头,此时任他挂在自己胸前。

  他微微屈膝,单臂揽紧他的腰,把他悬空抱起来往床走。

  袁木绷紧脚尖勉强碰得到地面,顾及伤处,只口头警告:“不要穿着脏衣服上我的床。”

  裘榆的表情岿然不动,膝盖跪到床沿,团一团被子放袁木躺上去。

  他倾身压他身上,手往下伸,分开袁木的两条腿,让他缠住自己的腰。

  裘榆伏身,他们贴得更紧。

  “要不要接吻?”裘榆问。

  这个姿势刚摆好,袁木就硬 了。

  他的指头摸了摸裘榆的下颌线,顺着线条下延,把他的下巴勾向自己。

  裘榆刚亲上去,袁木的舌尖就探在齿间等他,他引过来含住了,湿湿地吮。

  袁木极易动情,喉咙发出细弱的呻吟。

  情欲把袁木的脸颊和眼角铺成暗粉色,美丽,鲜活,妖艳的圣洁。

  所以为什么要问那样的烂人杀你。

  裘榆揉捏他的耳垂,抵着他的舌头侵入他湿软的口腔,袁木毫无保留,毫不抵抗,裘榆含住他的下唇用牙齿深咬,他也只是仰高脖颈,双腿因受痛夹得更紧。

  裘榆松了力,袁木抱紧他,抬了抬头,伸舌头把他唇面的血舔干净。

  裘榆的眼眶从一开始就很红,如今随着他的动作,眼波聚起水雾,愈来愈亮,像水面蔓延的火场。

  袁木惶惑地撑起上身,又凑近来轻轻地嘬吻他的嘴角。

  鼻间斥满他的果木香,裘榆喉咙嘶哑,眼睛猩红地求他:“以后别再对别人说那种话了。”

  就算是真的想死,也该第一个来挑我啊,袁木。

  作者有话说:

  嘶,马上3w,厚颜来求一波海星。

  和评论。

  谢谢!先把躬鞠着。   第9章  我的喜欢没有意义

十岁之前的袁木也爱往杂物间跑。

  这条街附近有一个烟厂,推开杂物间的窗户便可以直直地看到烟厂招牌,通电的,晚上七点半准时亮起,灯光一个小时换一种颜色。

  小时候的他执着于抓到霓虹变幻那一毫秒,每天晚上都定好闹钟守去窗边扒着窗沿等候。

  彩虹差三色,顺序为红蓝紫绿,他认真把这件事记录进周记本。

  递交给语文老师,她批阅后留下了有史以来最长的评语。

  字迹潦草,袁木捧去请方琼辨认。

  不要写,也不要做这种没有意义的事情。

  方琼冷静地,情绪保持中立地把这句话念出来。

  袁木感到难堪,也为她们的冷漠感到不解。

  没有意义。

  重话,死沉死沉的,压在他尚幼嫩,不牢固的肩膀上。

  于是在很长一段时间里,意义两个字在袁木的世界里颠了个儿,从名词变成贬义形容词,有时又是权衡万事万物的量词。

  后来方琼也不准他再进杂物间,那是被全家人遗忘的垃圾堆,积满陈尘和病菌。

  他一个人一进一出,成倍增加家务负担。

  十二岁以后,袁木搬进杂物间,成为那扇窗户的拥有者,专属人。

  使用权在他手上,他就更爱待在窗边了。

  也是那个烟厂,厂周竖着一座座红砖砌的烟囱,沉默地捅向天空。

  你们天天待在那儿滚滚吐黑烟有什么意义?

  哦哦,创造烟草和财富。

  说不定烟囱真能捅破薄薄的天空?

  漏出来的棉花云就是证据。

  再长一岁,袁木渐渐对烟厂厂牌和烟囱失去兴趣。

  他开始厌倦它们的存在,既然已经琢磨透了有关它们的一切,那么窗户也跟着失去意义。

  在那时,他注意到对楼的裘榆常常出现在他家阳台上——

  “袁儿,下来去我家看电影!”

  夏季夜空晴朗,太阳久久不落,独占完白昼,还与月亮星辰平分夜幕。

  钱进站在楼下喊他,仰脸朝他招手。

  身边站一个裘榆,裘榆的头扭向长街的尽头。

  “我就知道一抬头肯定能在窗边找到你。”

  钱进得意洋洋,“怎么样,走不走,我们今晚看恐怖片哟!”

  钱进的妈妈是整条街上最和善好客的家长,小的时候哪家孩子都爱往钱进家里钻,在那儿可以自由地吃零食看动画片。

  长大了也没变,他家面馆打烊后,拉下卷帘门,容一群男孩女孩凑在里面为所欲为。

  袁木也望了一眼街的尽头,黑黢黢,没什么好看。

  “不去。”

  他撑着窗沿,懒懒地摇头,脚后跟在他们看不见的地方轻踮轻晃。

  话音刚落,裘榆把头转回来,不咸不淡看他一眼。

  “啊呀!”钱进吼粗嗓,“走嘛!好不容易等到你们一中放假。

  十八禁的诶!”

  拖鞋啪嗒一下,被他玩掉了,歪去打到堆在地上的试卷。

  “十八禁啊,好吧。”

  袁木笑着说。

  “快下来,我们等你一起走。”

  “先去吧。

  我换件衣服。”

  袁木抱着手臂离开了。

  “耶!”钱进18岁了,还模仿奥特曼飞外太空,“榆哥,我们先去把碟子找好。”

  裘榆把烟盒掏出来,又指了指远处的矮巷。

  钱进心领神会:“不会吧,你瘾和胆子这么大?”

  裘榆不置可否。

  钱进跃跃欲试:“我和你一起。”

  裘榆把他攘开:“一起个鬼。”

  钱进跳得离他几步远:“还没看呢就鬼鬼鬼的,它今天晚上真来找你。”

  袁木没换衣服,也就加了一件速干外套,拉链提到顶,杵着下巴。

  他没关灯,手指圈上钥匙环,勾一双凉拖就锁门下楼了。

  方琼在棚伞底下支上麻将桌,一边看店一边输钱。

  袁木往那儿瞟了几眼,反方向走去钱进家。

  走至光源不充沛的那段路,袁木穿着人字拖格外谨慎,谨记中间偏右有大坑,中间偏左地砖松动,生怕一脚踩下去双腿报废。

  一步一步比拟扫雷,他适时想起来裘榆叫它水雷街。

  这时,小巷口冒出一只手,钳住袁木的胳膊直往里拽,他瞬间消失在主道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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