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让人端了一小盏的水来,用水将朱砂化开,拿柳条沾了朱砂点在了扶苏的唇上。
接着,他掐了个决朝着扶苏唇上轻轻吹了口气,静静等了片刻,无事发生。
“你……看出什么了吗?”杜子美小心翼翼的问道。
阮陶蹙着眉盯着扶苏被朱砂染得鲜红的唇摇了摇头。
下一秒,他直接亲在了那抹朱唇上!
“喂、喂?!”
“卧槽?!”
“季珍?!”
众人被阮陶突如其来的举动吓得不轻,这下连一直淡定坐在一旁的孔明都不淡定的站了起来!
片刻后,阮陶离开了扶苏的唇,只见一直没有反应的扶苏如今有了反应。
他轻轻蹙着烟色的眉咳了几声,随后从口中将那枚纸铜钱咳了出来,纸质的铜钱从扶苏口中掉出时却变作了铜质,却又不是黄铜亮澄澄的颜色,而是微微泛青。
众人屏息凝神的看着这一切。
只见,阮陶伸手接住了那枚铜钱,拿在手中端详了片刻,又轻轻吹了一口气绿色的狐焰很快将铜钱吞噬了,青烟无风而散。
阮陶眉头紧蹙,道:“魂丢了一缕,却不知丢到哪儿了。”
“会不会是那座山上?”这时,王莽从外头走了进来。
他身上穿着一身朱红色的锦袍、头上戴着黑色乌丝帽,很明显是刚从外头回来。
见他进来,屋内几人纷纷开口向他打了个招呼。
王莽随意点了点头算是回应了,随后他走到床边与阮陶并肩坐下了,看着床上昏睡不醒的占长公子,问阮陶道:“会不会是丢在那个鬼娘子那里了?又或者是在回来的路上?”
阮陶摇了摇头:“若是丢在鬼娘子那里,或者说丢在了路上,那么方才那缕烟便会指出长公子魂魄所在的方向,但是……那缕烟散了。”
闻言,众人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儿。
杜子美问道:“什、什么意思?难道的是长公子的魂……”
阮陶看着屋里乌泱泱的一群人,转头对杜子美道:“事情没你想的那么糟,不过让他们都出去吧,在这儿碍手碍脚的。”
闻言,杜子美点了点头,随后对屋内的太医、丫头小厮们道:“你们都下去吧!”
众人齐声道了一声“是”,随后退出了房门。
阮陶朝着赵高的方向瞥了一眼:“赵公公也先出去吧。”
赵高轻笑一声:“怎么?阮先生是当咱家也是同那些小丫头、小幺儿们一样的吗?”
“那倒不是。”阮陶道,“我只是单纯的讨厌你,不想看到你而已。”
赵高:“……”
下一秒,赵公公拂袖而去,怒而摔门。
待赵高走后,阮陶才从怀中抽出了一张折成狐狸模样的符纸,以狐焰点燃。
紧接着,一身赤色锦袍的狐妖伴着青烟而来。
杜子美与王莽都是见过胡嫦的,所以没有什么太大的反应,而李太白与孔明则是对面前这位只听过没见过的狐妖很是好奇。
孔明还算比较矜持,李太白是直接往人家面前凑。
他与胡嫦互相向对方行了个礼,紧接着胡嫦问道:“你便是李太白?”
“仙友认识我?”李太白一双凤眸笑得亮晶晶的,阮陶、杜子美等人见到胡嫦都是一口一个前辈,谁知李太白却脱口便是“仙友”。
胡嫦微笑颔首:“天下人都认识你。”
“行了行了!现如今不是攀矫情、交朋友的时候,再耽误下去这小公子可就当真凉了。 ”阮陶连忙道。
胡嫦的注意力这才转移到了躺在床上的扶苏身上。
“前辈快来给这小公子瞧瞧,魂丢了不知丢在了何处。”阮陶道,“估计是我手艺太过青涩,只知道魂丢了,但是没搜到位置。”
胡嫦看了看扶苏唇上残留的朱砂,又看了看阮陶被染红的双唇眉心微微一蹙,最终也没说什么。
他上前,伸出食指在扶苏眉心轻轻点了点,随后道:“不怪你搜不到,他的魂不是丢在了路上,而是落在了‘蛊障’之中。”
“蛊障?”王莽好奇道,“那是何处?”
阮陶摸着下巴沉思道:“我记得我师父曾经说过,尸毒通常分三种,分别是:障毒、魇毒、蛊毒。难不成是长公子不慎中了那鬼娘子的尸毒?”
胡嫦点了点:“周幼菱的尸毒便属于最后一种——蛊毒。”
“中了蛊毒后,一魂二魄便会落入厉鬼怨念钩织的蛊障之中,将魂魄找回来便可解毒,他自然也就醒了。”胡嫦道。
“可现在不正是找不到吗?”李太白蹙眉道。
“知道是蛊毒,那我便知道是在何处了,只是……”阮陶“嘶”了一声,看样子十分头疼,“实在是麻烦。”
“季珍,此言怎讲?”王莽问道。
“简单来说,长公子的的魂魄依旧在那片山野之中,却又不在。”阮陶说道,“实在是那鬼娘子几百年的道行、怨气深重,所以才这般麻烦。”
“是打不过吗?”杜子美小心翼翼道。
阮陶摇了摇头:“是不好找。”
“不是说还在那片山野中吗?再去招回来不可吗?”
“确实还在那片山野间,但是‘蛊’又并非是真的是那个山头。准确来说它被包含在外面这片山野之中。”
阮陶解释道:“或许你们听说过三千大千世界、三千小千世界的说法?‘蛊障’便可以理解为由鬼娘子怨气所凝结而成的一个小世界。”
“平行时空?”王莽开口道。
“非也!但是如果这样理解能够让你大概明白‘蛊’的形式你也完全可以这么想。”阮陶回答道。
几人听得半懂不懂。
“你学的还真仔细,可见你师父定非俗世中人。”胡嫦赞道。
闻言,王莽看向阮陶的眼神暗了暗。
阮陶笑着打马虎眼:“嗐!不过是多读了点儿书罢了,这些东西其实我师父也没遇到了,不过是书上怎么教的,他便怎么教我罢了。”
“我本妖身,厉鬼的‘蛊障’我进不去,要救这个公子恐怕得你自己去一趟了,你是童子之身吗?”胡嫦看向阮陶。
阮陶有些无奈:“货真价实。”
“怎么这还讲究是不是童子之身?”杜子美有些疑惑道。
“厉鬼的‘蛊障’指印至邪,童子之身至阳至刚,进去不出事儿的概率大一些,当然依旧危险。”阮陶解释道。
“你也知道危险。”胡嫦有些嗔怪的看了他一眼,“你可考虑清楚了,周幼菱可不是一般的厉鬼,她可是红煞冲了母子煞,几百年怨气不消的所在,你这点儿修为进去难保不会也染上蛊毒,到时候人没救出来,还将自己搭进去了。”
阮陶无所谓的笑了笑:“我觉得我运气应该还算可以。”
“我和季珍一起去。”坐在一旁的王莽道。
“当真?!那敢情好,我也多个守阵的!”阮陶心里乐开了花!
王莽乃是天命之子,若是他跟着自己一块儿去,这一趟就算再惊也定然无险!
“既然如此我也一块儿去。”杜子美道。
“子美,不要胡闹。”李太白轻声斥道。
“我没胡闹!”杜子美反驳道,“我帮着季珍打过下手,我比巨君兄更有经验!”
“行!多个人多一份力。”阮陶道,反正带着一个天命之子,多一个杜子美也不会有什么事儿,说着他安慰李太白道,“你放心,人是我带着全须全尾进去的,定然全须全尾的给你带出来。”
说罢,阮陶冲着胡嫦抱拳道:“阵我会开,但是进去的路还需得前辈指引。”
见面前三个青瓜蛋子一副踌躇满志的模样,胡嫦还想劝几句,当他的目光再次落到阮陶被朱砂染得鲜红的唇上后他无奈的翻了个白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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