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当做若无其事,尽量保持普通的生活节奏和相处方式;还是从现在开始一点点接近、试探,努力搞清楚卫长庚的想法,必要的时候甚至可以主动点,多多暗示和诱导?
还是选择若无其事吧,毕竟他也不知道该怎么跟一个大男人示好。
是要模仿古早言情剧里的女方吗?还是要去补一补第三自然网上评分最高的几部同□□情剧?可是卫长庚怎么看也不像是会被套路的人啊……
救命啊,光是想一想他就觉得头疼。
果然还是应该顺其自然。对卫长庚的感情只不过刚刚绽放出了一个尖尖, 连究竟是花苞还是叶芽都没闹清楚,就贸贸然地添加肥料, 那可不行。
果然还是应该做一个有耐心的培育者。
迅速理清了这些因果逻辑,白典不知不觉中又完成了一次自我攻略, 顿时感觉轻松不少。
可是这种轻松仅仅只维持到卫长庚腰缠浴巾、从浴室里走出来的那一刻为止。
那是一幅白典此前从未认真去看的画面——卫长庚的头发尖还在滴水,滴下来的水先是被锁骨挽留了一会儿, 接着滑过胸肌,又沿着人鱼肌蜿蜒而下,最后在深灰色的浴巾上留下一道湿痕。
白典的大脑首先放空了几秒,紧接跳出一个焦虑的声音。
“放轻松,顺其自然你忘了吗?顺其自然!当做什么都没发生过,快点!”
紧接着他的脑海里跳出了两个选项:
A、板着脸,一本正经地抱怨“水都流到地板上了。”
B、笑着调侃“身材不错”,然后帮卫长庚把头发吹干。
哪个才是正确答案?
选A?不对……以前在东极岛上,他和卫长庚就经常互相帮忙弄干头发,因为洗头的那个人总是嫌麻烦。
等一下!自己吹头觉得麻烦,替对方吹就不觉得麻烦——这是不是就代表着喜欢对方?!
白典觉得天灵盖一阵发麻,赶紧掐住了胡思乱想的苗头。
“喂,刚才开始你就在发什么呆?”
卫长庚看他一脸恍惚,伸手在他面前晃了晃。
“还在想考试的事?过去的就让它过去,你想破了脑袋也改变不了答案。”
“……”
不得不感叹这个误会来得可真是时候,白典急忙点头表示会努力调整,接着又委婉地表示“因为考试压力太大了,这段时间说话做事都会有一点点奇怪。”
“要不要我带你去找个向导看看?”
卫长庚浑然不觉地送上关心。
大可不必!白典把头摇得跟拨浪鼓似地。开玩笑,哪里能让自己肚子里的这点小心思被别的向导知道!
尽管开局有点手忙脚乱,可白典还是很快找到了重启“自然模式”的按钮——不断不断地找事做、让外界信息填满自己的大脑,忙到没有时间去考虑那些带着粉红泡泡的细节。
于是在接下来的两天时间里,他们用双脚丈量了一边山间湖泊的周长,坐船上到湖中央的小岛上参观历史悠久的宗教建筑,投喂肥硕的白天鹅,接着又踏着满地的落叶深入湖边的森林,体验氧吧的清新自然……
白天观光客的身份令人放松而愉悦,相比之下晚上的时间则稍微有些尴尬——主要体现在两个人必须分享同一张洒满玫瑰花瓣的大床,以及蜜月套房里那些无处不在的“小惊喜”。
水晶塔的笔试结果就是在这样一个尴尬的夜里出来的。当时白典洗完了澡,又留在浴室里磨磨蹭蹭地吹干了头发——这么做是为了留给卫长庚入睡的时间,避免两个人躺在床上大眼瞪小眼。
突然间,有一封文件被推送到了他的辅脑上。这封文件的外观像一封信,封口处盖着水晶塔的镭射校徽。
白典突然心跳如擂鼓,身体前后摇晃了两下,膝盖也有点发软。
别紧张!
他提醒自己:无论笔试通没通过都不是坏事——通过了意味着离梦想更近一步;没通过那也不错,马上就能跟卫长庚回去继续过他们的小日子。
白典迅速安抚好自己的情绪,又连做两个深呼吸,一鼓作气拆开了虚拟信封。
三秒钟后,趴在床上打着瞌睡的狞猫突然被一声呐喊给吓得弹跳起来。而它的主人也结束了日常的冥想,睁开眼睛。
卧室里光线昏暗,一个衣衫不整的人影突然冲出浴室,向着卫长庚扑来,将他压倒在了大床上。
“我通过了!”
白典大声欢呼着,一把抱住卫长庚的胳膊用力摇晃。
金光灿灿的水晶塔笔试结果通知书上这样写着:总分150分,及格分90分,白典得分:90.5分。
这可是血统纯正的“低分掠过”,一分都没有浪费,性价比高得令人咋舌!
卫长庚当然很高兴,就是觉得胸口有点憋闷——主要是因为那颗不断在他胸口拱来拱去的蓝紫色脑袋。
他从未看见白典如此活泼,像一只发了疯的小野兽,身体力行地表达着喜悦之情。
没经过什么考虑,他顺势用双手箍住那团扭动的身体。那头小野兽突然消停下来,抬起乱发披纷的脑袋与卫长庚近距离对视。
即便是亲眼看着它从白骨一点点丰满为血肉之躯,卫长庚仍难免于赞叹这张脸的确符合自己的审美喜好。尤其是那双蓝紫色的眼睛正一瞬不瞬地紧盯着自己,湿漉漉的眼神就像月色下的湖面,倒映着一天星河……
停!
他忽然一把按住白典的肩膀,强行拉开彼此之间的距离。
“热死了!换人!”
话音刚落,刚才被吓跑了的狞猫就突然挤到了他俩之间。带着穗子的小尖耳朵糊了白典一脸。
“……”
有那么两三秒钟,床上只有一片尴尬的沉默。隔着狞猫的大脑袋,卫长庚和白典彼此看不见对方脸上的表情。
三秒钟过后,卫长庚感觉到抱住自己的手臂松开了,紧接着身上的重量也顿时减轻。
“狞猫猫!”
白典抱着狞猫一个滚翻,到了床的另一边,恶狠狠地将整张脸埋进狞猫肥厚的胸毛里一顿狂吸,接着又开始疯狂地亲吻着狞猫的脸颊、鼻尖、肉垫,甚至用嘴唇轻抿着狞猫的耳朵尖,手上也没闲着,恶狠狠地揉捏着短短的尾巴和肥厚的屁股。
眼看自己的精神动物就要被撸成一滩春水。卫长庚的喉咙动了两下,最后还是挥一挥手将狞猫收回。
“我看你需要正式庆祝一下,下去喝两杯?”
白典还是没看他,垂着一头乱蓬蓬的长发就从床上坐了起来。
“……走!”
他们下榻的酒店自带一间气氛不错的酒吧。坐在吧台边上就能欣赏到夜晚湖面上的灯光秀。酒吧里人流熙攘,除了本店的住客之外,也有不少当地人来这里品尝精酿和特色鸡尾酒。
从卫长庚的视角来看,今晚的白典显得异常亢奋。一进酒吧就坚持要坐吧台,接着招手就点了一堆酒精饮料,夸口说要考察一番第三自然的酿酒水平。
可他的酒量着实一般,才两小杯低度的鸡尾酒下肚,脸上就开始泛出红晕;又来了一杯度数稍微高点的,整个人就变得轻飘飘、软绵绵,表情也荡漾起来,像一只漂亮又慵懒的猫。
这只小猫如今正春风得意,逮着身边的人就唠叨自己通过了水晶塔的笔试,还掏钱请人喝酒——当然用得都是他自己账户里积攒下来的小钱钱。
到酒吧里来的人,十有八九都是为找乐子。眼下有这样一个醉醺醺的美人主动送上门来,哪里还有往外推拒的道理?可是没过多久,他们就会发现美人的大腿上还趴着一只臭脸的狞猫,浑身散发着“生人勿近、我很凶恶”的气场,无论什么样旖旎的心思都很快就被冲淡了。
这天晚上,白典不知道自己最后喝了多少,也不知道是几点钟离开的酒吧。断片前的最后记忆是自己拽着狞猫一起在舞池里手舞足蹈。
转眼间就到了第二天的上午十点,窗外阳台上由湖水反射的眼光阳光无比,而他独自躺在大床上接受宿醉带来的头痛惩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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