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法通过生物库比对只是一个巧合,但这并不是凶手的设计。”
白典的目光慢慢望向远处。
“凶手对人的面部有种特殊的执念,或许这也是他不做伪装的理由。另外……或许他觉得自己是个超人,就算身份暴露,普通人也不可能抓住他。”
“超人?”卫长庚重复。
“……”
白典的目光一下子从远处收了回来,陷入了讳莫如深的沉默之中。
知道这多半又是白典的“直觉判断”,卫长庚没有追问。他掏出手机对着监控视频翻拍了一段,然后开始在工作群里布置任务。
“所有在楼下的人听好了,这里有段犯罪嫌疑人的视频,你们截张大头照拿去给人认认,注意视频不要流出去。”
说完,现场响起一串提示音,紧接着又有人将截好的嫌犯正面照片传上来共享。
白典也打算收藏备用,可刚点开图片就愣住了。
“这人我好像见过……我去确认一下!”
说话间,他已经摘掉了帽子脱掉外套,只穿着衬衫就往门口跑。
楼梯口有架电梯正在待命,等到卫长庚想起应该叫上几个人跟着白典一起下去时,电梯门早已合上。
十五分钟后,21栋5单元用于监控高空抛物的摄像头捕捉到了一个模糊的人影从天台坠落。
当卫长庚赶到落地点时,没有尸体、没有血迹,没有撞击痕迹,只有一身眼熟的衣物平摊在地面上。
而衣物的主人仿佛穿过了大地,消失在了神秘的未知之中。
第003章 凶手
好热。
好难受。
白典觉得自己被丢进了火海。
并没有想象当中的血肉模糊,他的身体像阳光下的冰激凌那样融化了,变成一滩液体。
他试着动了动,液体发出黏腻的怪声,缓缓渗进了土壤深处……
在土壤中坠落五六秒之后,下方慢慢有了微光——那竟是一座气派的古宅,朱门绮户、玉砌雕阑,庭院里更是绿草如茵、繁花似锦。
景色虽美,可偌大的宅院里门窗紧闭,半个人影儿都没有。
难道这里是阴曹地府?
疑惑产生的同时,白典停止了坠落。他倒悬在离地几寸的半空中,面朝着一扇朱漆月门。
门后响起一道轻轻的叹息。
白典打了个寒噤。他看见朱门轻启,一个苍白的女人慢慢探出头来。而那张脸——是盘子里那颗面目全非的头颅!
恐惧悚然爆发的同时,噩梦破溃消失,白典粗喘着睁大了眼睛。
他发现自己躺在病床上,四周床帘低垂,床头插着一束康乃馨,再过去是输液架,挂着营养液。
他沿着输液管向下看,视线回到了自己的左手——手背的青筋隆起,关节突出,指甲缝里还有黑泥。
发生了什么?他试着回忆,可一动脑就天旋地转,还险些栽下床去。
床帘被拉开了,暖阳下站着一个高大男人,及时将他扶住。
“队长!”
从迷茫到惊愕,白典慢慢睁大眼睛:“我…怎么会在这里……”
“别急,先把这个吃了。”
卫长庚从衣兜里掏出一枚黑得可疑的药片,“进口特效药,一般医院可弄不到。”
白典低头看药,又抬头去看卫长庚,没动。
卫长庚也看着他:“怎么?怕有毒?”
白典欲言又止,这才乖乖接过药片,咀嚼咽下。
这药还真有点东西。短短几分钟白典的头就不疼了,晕眩和反胃也无影无踪,甚至还想下床打一套太极拳。
确定他有精力进行沟通,卫长庚也在病床边坐下。
“我问你几件事,你慢慢回答——那天晚上你下楼之后遇到了什么?”
事情还要从白典被那群气愤的居民包围之前说起。
当时,白典搭乘的警车也停在了南门外。也许是老便衣故意要和穿警服的菜鸟保持距离,下车还没走出二十米,他就成了孤家寡人。
周围都是陌生面孔,这倒不打紧,打紧的是,路也是陌生的。
他硬着头皮一边走一边问,好不容易摸到了13幢附近,前方突然吵嚷起来。只见一群大伯大妈围住了一个手拿自拍杆的年轻人,推推搡搡骂骂咧咧,似乎是在斥责他拍摄凶案现场会影响房价。
白典也对无孔不入的拍客有些反感,却更加担心冲突会影响到现场勘查。他紧走两步将年轻人拽到身后,将两群人分隔开。
“……谢谢。”
一片嘈杂中,白典仿佛听见年轻人小声道谢。他皱了皱眉,准备提醒对方尽快离开现场,一扭头就瞧见了对方的庐山真面目。
那是个二十岁左右的青年,裹着一件不太合身的臃肿羽绒服,模样倒还算清秀,但是实话实说,那种看热闹的亢奋表情实在令人讨厌——尤其是那双圆睁的眼睛里像是藏着一团燥动的火,看得人脊背发毛。
他们对视了大约两秒钟,就在白典打算说些什么的时候,青年缓缓倒退了一步。
下一秒,那些愤愤不平的居民们就将白典团团围住。
“你怀疑他就是连环杀手?”
卫长庚打断白典的回忆:“就因为他的眉眼和凶案现场拍到的裸男相似?”
“那些犯罪手段残忍、热衷于传播恐慌的连环杀手,往往也会返回犯罪现场围观破案。”
“现场围观的人海了去了,谁都可能是凶手。你只怀疑他,这严谨吗?”
白典被问得词穷,尴尬地眨眨眼睛:“不严谨,可是……”
“行吧,我知道你的直觉很厉害。”卫长庚无意为难他:“继续说,看完视频跑下楼之后又发生了什么?”
“我跑下楼……发现那家伙就站在花园边上,举着自拍杆拍摄从现场出来的法医。我躲着观察了一阵,发现他好像要走。”
如果这人的确是连环杀手,独自跟踪无疑有很大的风险。可当时的白典却犯起了“灯下黑”——他满心琢磨的都是应该怎么抓住凶手,还不能引发骚乱,以免伤及无辜。
他最后决定继续跟踪,丝毫没意识到对方已经将他拐上了一条既没有监控、也没有目击者的僻静小路。
“你不该姓白,应该姓王。王语嫣的王。”卫长庚感慨:“心理分析头头是道,实际操作一塌糊涂。”
虽然被挖苦得脸上无光,但白典不得不承认当时的自己简直像中了邪。
那家伙“诱惑”着他,在住宅楼之间灵活穿梭,最后躲进了不知哪一栋公寓楼的电梯间。
这时白典短暂地“清醒”了几秒钟,找到门牌号,掏出手机在工作群里输入了定位信息。
但是当他确认了电梯最后停靠在顶楼天台时,却又昏头昏脑地决定上去闯一闯。
“你无组织无纪律,不认路还不懂团队合作,标准的独狼性格。”
卫长庚叹了口气:“是不是这样才在法医部门混不下去?”
“跟那个没关系!”
某种程度而言的确戳中了真相,白典脸色愠红,大声反驳。
“哟,原来你也有脾气啊?”
卫长庚戏谑一笑:“继续说吧,上了顶楼天台又怎么了?”
白典想了想,脸颊又更红了些。
其实也没啥,只不过是一开门就被人给抱住了而已。
那人个头不高,力道却大得出奇,双臂死死缠绕上来,竟也能让白典动弹不得。
短短十多秒钟,白典就被拽到了天台边缘。那人托着白典的屁股抱上栏杆,掰着白典的脖子使劲儿嗅闻,然后张口就咬!
“原来你脖子上的痕迹是这么来的,那得跟护士们解释解释,人家都误会了。”
卫长庚扫了眼白典的左耳下方,那里还残留着一圈红印。
“被咬的时候什么感觉?”
“很疼。脑袋里一团乱麻…还有……”
上一篇:德萨罗人鱼2:梅杜沙人鱼
下一篇:我当万恶渊老大那些年
喜欢本文可以上原创网支持作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