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乎是看够了李卯的默剧表演,他抬脚朝着床上的人走去。
“哒、哒、哒……”
突然响起的脚步声顿时让李卯紧张了起来。
他赶忙最大程度的蜷缩起自己赤裸的身体,然后面向脚步声来源的方向,故作淡定的开口商谈道:“我觉得我们可、可以好好谈谈!”
脚步声并没有因为他的请求而停下。
“啊!”
男人依旧一言不发。
“唔嗯!你…你他妈这、这是犯法的!”李卯也顾不得什么其他的了,声嘶力竭地吼道。
他真是怀疑自己是不是踩上了什么修炼千年的狗屎,才走上了这种狗屎运。
明明前二十五年他当一个Alpha都当的好好的,还每天幻想着以后有钱了娶个漂亮温柔的Omega老婆。
没成想这一个坎儿还没爬起来呢,接二连三的还滚进沟里了。
他不会就这么变成世界第一个千人上万人骑的Alpha吧…?
想到这,被顺道抽了一管信息素,本来情绪就易失控的李卯,彻底被这种深陷黑暗的恐惧,和一直以来对未来的惴惴不安击垮了。
他不再反抗男人,只是偏过脑袋,任由蒙在脸上的眼罩一点一点被眼泪浸湿。
李卯以为自己早就不会哭了。
毫不夸张的说,他时而还会怀疑自己的泪腺是不是被人给挖走卖了。
但现在他知道了,妥妥的在他眼眶子里安着呢。
黑色的丝绸眼罩湿了也不大看得出来,直到那小小的布料被浸透,一滴泪从缝隙滑落,万馥奇才发觉身下的人又哭了。
他垂眸看着似乎较上了劲的Alpha,抿唇思索。
哭什么呢?
他还没找这人算总账呢,倒是先哭了好几通。
他纠结了半天,最终还是抬手蹭掉了李卯脸上的眼泪。
察觉到抚摸上脸颊的那只手,李卯几乎是立刻露出厌恶情绪的躲闪。
因为信息素的缺失,他体内信息素暂时性紊乱,对他人的信息素十分迟钝,根本闻不到任何味道。
所以李卯根本没察觉到,近在咫尺的就是那晚标记了他的Enigma。
也正是因为有标记者的存在,李卯才会表现的越发脆弱。
“滚、滚!少、少他妈碰我!”李卯维护着自己最后的尊严嘶吼道。
虽然用尽全力想要躲开男人的手,但那些纵横交错的泪痕还是被擦了个干净。
“这是你潜心钻研了三天,如何激发你老公性欲的成果?”
万馥奇终于开口对李卯说了第一句话。
他很不开心。
从有人说在拉皮条的群里找到了“轩辕菲菲”的信息开始。
群里的那张照片是地中海趁着问诊时,在桌子底下用手机偷拍的。
不算很清晰,但作为和李卯坦诚相待过的万馥奇来说几乎是一眼就辨认了出来。
被开过槽的Alpha。
因为诉求是要卖信息素和洗掉永久标记,所以有理由打全麻,全麻期间做什么都可以,保证安全。
姓名是轩辕菲菲。
信息素味道是青苹果口味。
万馥奇本来是不急着找那晚的Alpha。
毕竟他想要在这座城市里找到一个人,简直太简单了。
那个金色长发的Alpha跑不掉的。
而且有永久标记在,他易感期没有自己的安抚信息素根本熬不过去,任何抑制剂都不会起效。
正好他最近的事情也比较多,这时候和那只跟小野猫一样,时不时就亮出爪子在自己脸上身上抓几道的Alpha周旋也不是什么好的选择。
但他没想到小猫也是有胆子大,主意又正的。
清洗标记。
他怎么敢做这种事情的?
而且清洗标记还找这种低级诊所,现在被人家挂出来卖了还完全不知情。
那晚上在自己这不是挺伶俐的嘛?
怎么到别人那就蠢成这样了?
一看到那张偷拍的照片上,李卯笑眼弯弯的模样,万馥奇就恨不得把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Alpha绑到自己身边好好教育一番。
告诉他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
第27章 冤家路窄
“是你!?”
李卯顿了几秒后,突然发出一声凄厉的尖吼。
面对身下人的近乎崩溃的质问,万馥奇似乎并不为所动。
他语气轻佻,带着些阴狠的笑意。
“怎么?是你老公还不开心吗?那你想是谁?那个已经秃头的老东西吗?你喜欢那种类型的是吗?”
情绪激动的李卯嘴巴更加的笨,什么话也说不出来的他,只能在万馥奇说话的时候,不断摇头,固执的想要否认一切。
“摇头是什么意思?是我你不开心?就喜欢在那间诊所不知道躺过多少人的脏床上,你才开心对吗?”
“你不是口口声声的嚷嚷着你是什么高贵的只能去标记别人的Alpha吗?是那天晚上我把你伺候的太舒服了,从此忘不掉了,还是说你本质上就是一个欠标记的货色,被标记过一次就本性暴露了?嗯?”
对方的话说的越发难听,简直将“羞辱”二字体现的淋漓尽致。
有几个瞬间,李卯倒是真有一种自己是被老公捉奸在床,凶狠报复的错觉。
他也不知道这个牙尖嘴利的聋子到底在发哪门子火,说一千道一万,那一晚也就算个露水情缘。
他都没去计较他永久标记自己的事儿,这人反倒还倒打一耙,弄的自己好像给他戴了什么不得了的绿帽子。
最重要的是!
难道此刻最应该生气的,不应该是被一奸再奸的自己吗?
冷静了些的李卯脑子终于开始运转,他对着万馥奇回吼。
“我给、给谁睡!和谁睡!和、和你有一毛钱的关系!真以为和我做一次,你就、就可以对我的生活指手画脚了嘛!”
“你以为你和那、那些你口中只会意淫我的贱狗,有、有什么区别吗!你觉得你清、清高我下贱是吗?”
“那你是、是怎么和那个地中海有交易渠道的?你是、是什么上等人吗?多穿了层有、有钱人的衣冠禽兽而已!”
“我他妈宁、宁愿给那个地中海的黑心老头儿睡,也不想被、被你碰一下!”
“滚啊!!”
李卯像是气的圆圆滚滚的河豚鱼,骂完后还在不断地喘着粗气。
对于结巴的他来说,说这么一大段话表达情绪的体力消耗,完全不亚于跑一场马拉松。
而且中途他还一直害怕Enigma使出上次的招数,打断他想要说出口的话。
好在这次Enigma倒是给了他完整的发言机会。
李卯说完这些,心里那股子郁结的气似乎散了些。
其实得知和他共处一室的人是那晚的Enigma后,他竟然脑抽的松了口气。
当然,那种愤恨恼羞,恨不得将这人大卸八块的仇依旧在。
他也不知道自己在轻松什么。
或许是因为了解这人几分?
对未知的恐惧突然多了几分掌控?
或许是他在庆幸事态没有变的更加糟糕?
他没到被那个黑心医生骗的团团转后,才发觉一切的地步?
又或者是这个世界上见过他这一面的人兜兜转转最后只局限在了这个Enigma的身上。
最起码以后捅死这一个Enigma,就算报仇成功,不用满世界找那些衣冠禽兽了挨个捅了?
说来说去,李卯只能用有一种走着路不小心一脚踩屎上了,然后一低头发现自己身处粪坑,四面八方全是陈年老屎,唯独自己踩上的这坨拉的最漂亮来形容自己的心情。
但总归都是屎,都觉得恶心又晦气就对了。
李卯这边倒是骂得心情舒畅了,万馥奇可就没最开始那般开心了。
他的脸色简直黑成了一块炭,那两颗蓝色的眸子直接从沉静的湖,变成了三九天的寒冰,冒着阵阵冷意。
如果不是现在李卯暂时丧失了感知信息素的能力,那他估计真的要被这人释放的信息素吓到尿床。
当然不是李卯胆子小,而是这种天生的生理压制实在太过逆天,不是他想抗拒就能抗拒的,这也就是他为什么费尽心机,不计代价,也一定要洗掉自己身上的标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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