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桥,小宴,我想你们既然能来我面前说,那应该也是想好了的。”见方子行关上门,许院长才开口道:“我也不是什么老顽固,时代在进步,喜欢一个人不分什么性别,是男是女都好,喜欢、心意相通才是最重要的。但是,时代在进步革新的同时,也意味着原来固有的思想它还是存在的,有些人他受到教育的限制和自身的性格,可能一生都不会理解这种东西。”
许院长喝了一口茶。
“这意味着当你们手牵手走在大街上,一定会受到一些人异样的眼光。世界是个圆形,总有正反两面,有些人会赞许你们的勇气,那有些人就会诋毁你们,骂你们恶心。”
“日子是自己过的,人生是自己走的,你们可以选择对这些目光、评论,都熟视无睹、置若罔闻,也可以选择找一个无人问津或者开放程度高的城市,过好自己的日子就行。但我希望告诉你们的事,当你们希望一个小众的东西能够光明正大的走在阳光之下时,那就势必要接受烈日的炙烤。”
许院长抬头望向许星桥和宴舟:“我只是想问问你们,你们做好受到万人唾骂却还是愿意牵着彼此的手走在彩虹旗下的生活了吗?”
宴舟偏头看了许星桥一眼,与许星桥同样望过来的目光撞上,彼此相视而笑。
宴舟回过头,认真对许院长答道:“我做好了。无论什么时候,我都不会放开他的手。”
许星桥则在想,
被万人唾骂这事,他千年前经历的够多了。
经验丰富,
无所畏惧。
于是也笑着对许院长点了点头:“您放心,我想好了。”
许院长没忍住,偏过头抹了一把眼泪,才笑着回头玩笑道:“好好好,那我宣布你们这对新人礼成?要是办婚礼的话,可得把我上面的话写进司仪的念词里。”
“别在这里耽误了,我们去吃饭吧,今天有你最喜欢的蒸腊肠。”许院长拍了拍许星桥的手,“你还不赶紧去占个位子,小方这会儿怕不是都在饭堂偷吃上了。”
“他敢吃我的那份我跟他拼命!”许星桥朝门口跑去,顺带给宴舟指了个方向。“我先去占位子,你都不知道这里菜有多好吃,你和院长一起过去吧。”
宴舟:“好。”
宴舟扶着许院长慢慢朝饭堂走,等到看不见许星桥的身影,他才试探性的问道:“院长,不知道您还记不记得,许星桥当年写的心愿卡上的心愿是什么?”
“贴在孤儿院走廊那块儿的小卡片?”许院长想了一会儿:“我记得的,他是当年唯一一个不愿意交心愿卡的孩子,但他后来把那张卡片给我看过。”
第78章 不接吻了吗?
“那张卡片上写了什么......唉,一两句话也说不清,我给你找出来你自己看吧。”
许院长从柜子下面拖出一个笨重的箱子,箱子沉重却没什么灰,看得出来许院长对里面的东西极为珍视,经常拿出来看。
箱子打开,里面放着各种各样像是孩子随手的涂鸦和手写的信,是许院长从进入孤儿院工作以来收集的孩子们的物件。
许院长从一堆信件中很快就找到了许星桥当年写的卡片,递给宴舟看:“这就是他当年写的心愿卡。星桥当年是准备扔掉的,后来被我看见了就悄悄的藏了起来。他这孩子,从小到大有什么想要的、喜欢的,都从来不说出来,也不肯麻烦任何人,向谁去索求什么。我收着这张卡片,也是想着万一有一天他实现了他的愿望,那也算是留个纪念。”
宴舟接过那张带着油污水迹,边角都有些发霉了的纸片,翻过来看见了许星桥当年带着明显孩童稚嫩的字迹。
小孩子没个定性,愿望和梦想一般很多。当年孤儿院准备的纸片不算小,但许星桥这张卡片上却留出了大量的空白,只有一句话空空荡荡地写在正中央,随后还被凌厉的笔锋划掉,留下大滩的黑色墨迹。
划掉的横杠旁边,同样的字迹写着四个大字:
我不需要。
不需要什么?
宴舟仔细辨认了半天,终于看清那划掉的字下写的话是什么。
很多年以前,当许星桥作为一个孤僻性格的孩子来到孤儿院的时候,他曾尝试着在自己的心愿卡上写下一个愿望。他想了很久,终于动了笔,写到:
“我想......有一个家。一个永远不会有人抛弃我,会有人爱我的家。”
但这句话刚写完,许星桥就立刻提笔把它划掉,让黑色墨迹把那句话割得四分五裂,就好像他从来没有许下过这样一个愿望。
有些人是连许下愿望的资格都没有的。
因为他知道,这世上没有人能实现他的愿望,连他自己也实现不了。
所以许星桥亲自把写着自己心愿的那句话划掉,在旁边重新写到:
“我不需要。”
他不需要一张永远也没办法实现的心愿卡。
也不需要愿望。
所以他说他从没写过。
许星桥没骗宴舟,心愿卡对他而言确实是一张没用的废品,一个他永远不可能承认自己写过的东西。
“院长,您可以把这张卡片给我吗?”
宴舟捏着卡片的边缘,抬头问道。
“当然可以。”许院长点点头,“这本来就是星桥的东西,我也只是代为保管。你拿去吧,这也算是给他的过去画了个句号。”
宴舟把卡片妥帖的收进外套的夹层里,贴着自己的胸膛放着,像是要时时刻刻提醒他,这里曾经有一颗蒙了尘的星星,他要对这颗星星再好一点。
再好一点......
宴舟扶着许院长去开设大锅饭的食堂时,许星桥正追着方子行满食堂的跑。
“方子行,把那块肉给我放下!听见没有!刘爷爷碗里的肉你都抢?!少吃一块肉饿死你了!院长妈妈都还没来!”
旁边拄着拐坐在凳子上慈眉善目看着他们追闹的大爷,笑得朝许星桥招手:“没事小许,你就让他吃嘛,不在乎这一会儿的。医生说让我少吃点肉,小方这才拿去的。”
方子行听见有人给自己撑腰,立马神气道:“听见没听见没,人家都说了是给我的。你不要因为刘爷爷没给你肉吃你就嫉妒我!我长得比你好看,我就招人喜欢!”
“我嫉妒你?!”许星桥给自己气笑了,狠狠往方子行心窝上插刀子:“我坐拥千万资产我嫉妒你?我嫉妒你家大楼是我捐的吗!”
方子行一口把肉塞进嘴里,囫囵咽下去,捂着心口痛呼:“你这个可恶的资本家!这肉我吃定了!”
眼见两人的打闹逐渐升级,满场子的互相追着跑,许院长笑了笑,拍着宴舟的手道:“多好啊,你看。我能感觉到,你出现以后,星桥的状态都不一样了,他小时候才不会这样表露情绪。人的日子在慢慢变好就好,就好啊......”
宴舟笑着望向许星桥的方向,“嗯”了一声,点了点头。
许星桥那边也听到动静,朝宴舟挥了挥手,停止了和方子行无聊的打闹,走过来和他们一起坐下,准备看节目等大锅饭开席。
“你怎么才来?刚跟院长在后面说些什么,笑的一脸莫名其妙的?”
宴舟伸手给许星桥擦了擦额间的汗,学着许星桥最开始逗弄他的样子扬起笑,贴近许星桥的耳边,正准备说些什么,场里的音响突然发出刺耳的一鸣。
宴舟的眉头都还没反应过来,紧接着更令他皱眉的音乐声响起来,轰的一声把他炸得哑口无声。
“叠个千纸鹤,再系个红飘带~愿善良的人们天天好运来~好运来祝你好运来~好运带来了喜和爱~”
从来没听过这种锣鼓喧天歌曲的宴舟,在台上大爷大妈们挥舞着红绸带跳动的舞步里,迷茫的问许星桥:“这是......什么歌曲?为什么你们所有人都笑得这么开心?”
许星桥已经和方子行笑得花枝乱颤,刚才还互相指着鼻子吼叫的两个人,这会儿又变成了同气连枝的好兄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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