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轻没有看他,抱着厚重的包装盒,干巴巴地说:“我先走了。”
刚走进小区,没走几步,身后再次响起杨樊地声音:“你也住这儿么?”
温轻点头。
杨樊自我介绍道:“我住1幢,13楼。”
温轻脚步顿住,偏头看他。
杨樊穿着一身休闲服,五官端正,气质和善,谈吐斯文。
如果在以前,温轻会和他友好的交谈。
但是现在,这种莫名凑上来打招呼的人,温轻脑子里只跳出两个字——凶手。
温轻警惕地看着杨樊:“你有事吗?”
杨樊摸了摸鼻子,笑道:“我没有别的意思,就是想找个酒友。”
温轻抿唇:“我不喝酒的,这个酒是送别人的。”
“原来如此,”杨樊笑了笑,“抱歉,是我误会了。”
温轻唔了一声,快步走进楼栋。
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总觉得身后的目光有点灼热,一直盯着他。
温轻不敢回头,快速按下电梯。
三楼、二楼、一楼。
“叮——”
电梯门开启,突然有人抱住了他的腰。
温轻吓得原地蹦了起来,险些把红酒摔了。
“哥哥?”是季声的声音。
温轻呼出一口气,推开季声,靠在电梯上:“你别吓我。”
季声奇怪地看着他:“哥哥,发生什么事了吗?”
电梯门缓缓合上,温轻往外看,杨樊已经不见踪影了。
他轻声解释:“遇到一个奇怪的人。”
季声追问:“多奇怪啊?”
温轻实话实说:“就莫名其妙来和我套近乎,叫杨樊,说是1幢的住户,你认识吗?”
“不认识,”季声摇头。
温轻抿唇,提醒季声:“你一个人的时候也要小心点,不要和陌生人说话,男孩子在外面也要注意安全。”
季声扑哧笑出了声:“哥哥才是,要小心点。”
电梯很快抵达11楼。
温轻连忙问:“季叔叔在家吗?”
季声:“小爸说他已经下飞机了,估计马上就到了。”
“你找大爸有事吗?”
温轻点头:“对的,我等会儿下来。”
季声:“好,哥哥再见。”
回到家后,温轻拆开快递,洗头洗澡。
等晚上八点,估摸季狱已经吃完饭了,才再次下楼。
开门的不是季狱,也不是季声,而是夏言斯。
温轻拘谨地喊道:“夏叔叔。”
夏言斯瞥了眼温轻手上的红酒,转身从鞋柜里拿出一双粉色的拖鞋。
温轻换好拖鞋,坐到沙发上,扫视一圈,没有看见季狱的身影。
他小声问:“季叔叔不在吗?”
夏言斯淡淡地说:“他和季声去喂猫了,马上回来。”
温轻应了声,垂下眸子,无意识地揪着衣角。
忽地,他感受到夏言斯的目光落在自己脸上。
温轻眼睫颤了颤,小心翼翼地抬眼,正好对上夏言斯漆黑的眸子。
他结结巴巴地问道:“夏、夏叔叔……怎么了?”
夏言斯凝视着他的脸:“你最近没有休息好么?”
温轻应了声,小声说:“晚上没怎么睡好。”
夏言斯轻描淡写地问:“梦遗了么?”
温轻呆呆地看着他,脸一寸一寸的变红。
第47章 迷踪07
夏言斯为什么会知道?
他表现的还这么明显吗?!
温轻脸上的温度逐渐升高,直通天灵盖,头顶仿佛都在往外冒热气。
他呆呆地看着夏言斯,嘴唇颤了颤,勉强吐出一个字:“啊?”
夏言斯端坐着,衬衫的扣子系到最顶端,衣服没有丝毫褶皱。
严谨、禁欲,却轻飘飘地问出令温轻脸红心跳的问题。
温轻呆了好一会儿,才回过神。
夏言斯缓缓解释:“你的脸色很明显。”
温轻又啊了一声,脸颊上的热意蔓延到全身,羞得指尖都在微颤。
他眼睛不可控制的漫上一层水汽,温轻连忙垂下眼,结结巴巴地哦了一声。
温轻大脑慢吞吞地转动起来。
夏言斯是医生,对他来说,梦遗只是一种普通的生理现象,应该没有别的意思?
夏言斯并没有打打算放过他,指尖轻点着沙发,问道:“你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
“晚上没有睡好,然后呢?梦遗了么?”
温轻眼睫颤动,含糊地应了一声。
夏言斯抬眼,目光从红色的耳尖渐渐挪到温轻眼上,睫毛颤得像是小飞虫的羽翼,震个不停,隐约可以看到眼底的湿意,
他淡淡地问:“梦见了什么?”
“没什么,”温轻敷衍了一句,掐着掌心,磕磕巴巴地说:“夏、夏叔叔……”
夏言斯:“嗯。”
温轻深吸一口气,鼓起勇气说:“您、您别问了……”
这件事本身就比较隐私。
再者,夏言斯在温轻眼里还是个长辈。
哪有和长辈谈论这种事的!
温轻不敢看夏言斯的脸,低着头小声说:“我、我没事……”
“温轻。”
温轻睫毛颤得更厉害了,他默默地在心里祈祷夏言斯别再问下去了。
夏言斯还真的没有追问。
他平静地对温轻说:“你不要讳疾忌医。”
温轻弱弱地说:“我没有。”
夏言斯又说:“我是医生。”
夏言斯是医生 温轻避讳他的问题=温轻讳疾忌医。
捋顺逻辑关系,温轻沉默了。
不知是不是看出了温轻的排斥与害羞,夏言斯没有再揪着梦遗的事情问个不停,而是问:“这两天每天都做噩梦吗?”
这个问题很普通、正常,温轻犹豫了会儿,点了点头。
夏言斯继续:“什么类型的噩梦?”
温轻垂眸,那些梦境都是零碎的,他不知道该怎么描述,只好大概地说:”梦见怪物在闻我、还梦见了尸体、有鬼掰我的手什么的……”
“我也记不太清了。”
“尸体……”夏言斯若有所思看着他,又问:“是从花坛发现尸体那天开始的吗?”
温轻点了点头,下一秒又摇摇头:“不是。”
“应该是我搬过来的第一天开始。”
夏言斯眸色微动:“那天发生了什么事?”
温轻想了想,那天他刚刚进副本,得知了这是个单人副本。
思索片刻,他对夏言斯说:“我听说了温市连环失踪的新闻。”
夏言斯嗯了声:“换新环境,再加上紧张、恐惧等精神因素,的确有可能造成梦遗的现象。”
温轻刚要松一口气,便听见夏言斯又说:“一次两次正常,但频繁梦遗不是。”
正当温轻以为夏言斯要深入探究他梦遗原因的时候,夏言斯却没有这样。
他冷淡地告诉温轻频繁梦遗的原因:“一种原因是生理问题。”
温轻心里咯噔一下,生怕夏言斯让他脱裤子。
万幸的是没有。
夏言斯:“挂号去医院检查一下,如果真的是生理层面的病因,早查早治疗。”
温轻点点头,乖乖地应道:“好的,谢谢夏叔叔。”
夏言斯继续说:“另一种则是精神问题。”
温轻抬头,对上夏言斯漆黑的眸子,这回他眼里多了几分审视探究。
温轻愣了愣,茫然地说:“我没有精神病。”
夏言斯:“家里长辈有精神病史么?”
这温轻就更不知道了,摇摇头说:“不清楚。”
夏言斯淡淡地说:“压力、恐惧会对精神造成一定影响,或许在你没有意识到的时候,就已经表现在梦境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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